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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进百里，拓跋鲜卑来到了羌人聚居的长安城附近，安营扎寨下来。

入夜，二更十分，拓跋珪拍醒秦王，牵着火龙驹说道：“走，去完成你的心愿。”

秦王懵懵懂懂，不知拓跋珪在说什么，却鬼使神差地与他骑上火龙驹，一路往长安城奔去。

这里地处南燕与后秦的狭角处，形势对拓跋鲜卑来说甚是危急，本应趁白昼策马疾驰，往中原腹地进军。可是拓跋珪却在此扎营，原因却是为了完成他的心愿？

月朗星稀，浅草才没马蹄急。三更时分，两人已经到了长安城。此时的长安城，已经被羌族占领，原本居住在这里的一半氐族人和鲜卑族人已经趁乱逃走，远离这处是非之地。

守城门的人见半夜里疾驰来一匹马，马上坐着两个大男人，脸色有些犹豫，挺起长戈命拓跋珪和秦王下马接受检查。

秦王心里有些犯嘀咕，电视剧里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措施，一是把这两个人打晕，二是飞檐走壁快闪。但眼下看来，第二种措施他们根本不会，那么恐怕要采取第一种措施了，他双手抱拳放在裆部，准备突然出击，验证一下自己的最强剑气。

哪料想，拓跋珪大大咧咧地走过去，“我们是来杀苻坚的。”

——妈呀，这么耿直？马肉吃多了脑残了吧？

秦王心中大骇，赶紧施展心法，透过毛孔吸纳周遭的空气。拓跋珪之所以教秦王最强剑气这一招，也是因为这一招十分古怪，与那些需要积蓄内力的杀招不同，这一招是依靠毛孔吸收空气，通过四肢百骸的经脉游走，最终聚集在手上，猝然发射。换句话说就跟《恐龙特级克塞号》里面的人间大炮是一个原理，可说是中华武学中的Ip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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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王最终还是白忙活了，那两个门卫一听，立即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树地说：“原来是赤狗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快请进快请进……”

拓跋珪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转身上马，一把将秦王提到马背上，快马加鞭就进了长安城门。

秦王趴在马脖子上，扭头问拓跋珪：“阿龟，他们说的赤狗是什么人啊？”

“赤狗啊，是姚苌的义兄，不过是个南方苗族人，擅长使毒。”拓跋珪一边打马屁股，一边解释，“在谶纬经中，赤狗可是南方炎帝，熛怒之神，性子暴躁着呢。”

“那为何赤狗会来杀苻坚呢？”秦王百思不得其解，又问，“难道你知道赤狗要来，所以扮作他？”

“我才不知道呢。我不过是，不会说谎罢了。”拓跋珪仰头望着星星，咬着指头，漫不经心。

还好秦王的脸只能扭到一旁，看不到他的脸色。

(9)逃命与拼命，真的不太一样

马蹄声声，敲响了长安城的青石板街，月色清冽，映衬着秦王姣好的脸庞。仿佛有一曲忧伤的歌，在两人中间流淌而过。

“你知道《兰亭序》吗？”拓跋珪忽然温柔地问了一声。

——咦？他也听过周杰伦的歌？不会周董是从南北朝穿越过去的吧，和方老师一起？

但秦王嘴上答的却是：“我知道啊。还会唱呢。你听着，弹指岁月，倾城顷刻间湮灭，青石板街，回眸一笑你婉约，恨了没，你摇头轻叹谁让你蹙秀眉，而深闺徒留胭脂味……”

“啊，原来《兰亭序》这么美啊，汉人真的很有文化，我虽然只是听过这个名字，觉得好听得要命，却不知这乐府词写得比名字更美上了百倍。”拓跋珪的眼睛望着星斗，明亮的放入星光。

秦王有些赧然，其实有一句他唱跑调了。

他想，如果周董没有穿越到现代，一直留在南北朝时期，会不会成为比李白杜甫白居易更牛的诗王之王呢？还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文艺片叫《诗王争霸》，最终是清代的黄飞鸿成为了诗王。如今想来，实为可惜。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事默默地走着，转眼已经来到了宫墙外。秦宫汉瓦，一派金碧辉煌，即便是月色撩人的夜晚，也显得富丽堂皇，就连门口的灯笼，都映着金子般的颜色，仿佛这守卫门口的兵卒，也是金人一般。

走近一瞧，还真是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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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看守？”秦王吃了一惊。

“未必。只不过不是活人看守。”拓跋珪撇了一下嘴，说道，“这姚苌也是个术士，据说有一根能够点石成金的手指。否则，连慕容垂也畏惧三分的苻坚，怎么会被他轻易擒来，怕是糟了偷袭。”

“那这两个人难道被他变成金子了？”

“不仅如此。这两个人被化作金人，非但不需要他们巡逻，而且只要摆在这里，有人碰上一碰，立即传染，也要变成金人。你知道吗，姚苌的军费就是这么来的，而且就是这个威慑力，恐怕也没什么人敢贸然闯宫，更何况现在满城都是羌族人，姚苌安全得很呢。”

比甲流还凶？这下秦王犯难了：“既然如此，这两人挡住大门，我们怎么进去呢？”

“那还不容易。”拓跋珪一把抓住秦王的衣领，身子一纵，轻飘飘地跃上城墙，又是一纵，如一枚落叶，安然来到了墙内。

“你会轻功，竟然不教我？”秦王愕然，继而有些恼怒。

拓跋珪却满不在乎：“你要学的是逃命的轻功，我会的是拼命的轻功，自然没办法教你逃命的轻功了。”

“这有什么区别？！”

“有啊。如果当初你说要学拼命的轻功，我早就教给你了。你自己没说清楚，却赖我，你们汉人真是奸猾！”

拓跋珪的话，差点把秦王噎死——这么咬文嚼字的胡人，还不奸猾吗？当初看NBA的时候，秦王一直都挺喜欢湖人的，可是现在见得胡人多了，吹得亏也多了，反倒没什么好感了。

两人不再争辩，仔细研究了一下方向，便钻进了一条林荫小径，往左边的偏殿奔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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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的功夫，便来到了一处石室门前。这房子与其他宫宇不同，且不说是石头打造的，便是门前的摆设也大相径庭，只见这门左边设着一尊石象，右边则雕着一条石龙，龙颈与象鼻各自向上弯成一个拱形，在门顶处纠结缠绕。

“这里一定就是苻坚的龙象石牢，没想到他专门设计的石牢，最终是为自己准备的。”拓跋珪叹了一声，低声说道，“走，我们进去吧。”

两人旋即走进石牢，沿着逼仄而幽暗的走廊，拾级而下，眼前越来越黑暗，仿佛那走廊的尽头，通往的是阴曹地府。

直到后来，伸手不见五指，拓跋珪这才打亮了一个火折子，照亮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