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3-29 9:36:00
『每个人都会死?嘘竹』
嘘竹,还记得过去吗?
哪一年,你失身于浪人?哪一年,你在魔教受尽屈辱?哪一年,你血洗福镇?哪一年,你躲藏在孤寂的嘘竹园,任由光鲜的战袍上沾满污泥灰垢?
你可能永远也不想回答这些问题。
那我就替你回答一下吧——
你十五岁即失身于采花浪人轻羽弄风,此后十年,遁入深山魔教,改名嘘竹,跟随黑魔法师修行,受尽折磨,甚至不惜用妖法中记载的方术割下自己左肋下的皮肉祭天,用以修炼妖术。十年之后你返回洛阳,到处寻觅采花浪人只为报仇雪恨,可是,浪人死了你依然无法平息心中的嫉妒,此后你魂不守舍,急毒攻心,走火入魔,急急地一路南下,逃匿家人的寻找,逃匿亲人的希望,只想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
呵呵。
嘘竹,我搞不懂,一个人的嫉妒为何会如此强大?我搞不懂你,就像我搞不懂自己。每每看到你,我就仿佛看到一面镜子。尽管你曾经想竭力掩饰自己的嫉妒,尽管你竭力让自己脆弱柔嫩的一面发扬光大,尽管你不停地暗示自己,已经忘了所有的过去,但是,我知道,你永远做不到。
嫉妒,源自贪婪,这就是你的本性,你不珍惜自己拥有的部分,而总是奢求自己没有的东西,可是这也不能怪你,从小你就陷入无缘无故的非议之中,你的哥哥张昌仪出卖色相作威作福,很多人愤怒却不敢对他动手,于是把所有的怒火倾泻于你。先是委屈、痛苦,性格刚烈的你很快就将所有情绪转化成强烈不止的嫉妒,杀戮,杀戮,让你羡慕的人死掉成为平息妒火最有效最简单的手段,你因此步入魔教,只为了能杀死所有人,可是,你能吗?
嘘竹,你不会知道,那一年,在田野遇到你,那时的我还不是女王月半千欢,那时的我还叫谢千欢,有灰袍奴役报告了你的下落,我赶紧素装离开无欢堡,只为了你。
那时的你根本不认识我,我却已经找你很久,因为你的哥哥张昌仪虽是卑鄙的恶人,却是个大孝子,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敢违背母亲的命令,在中原各地到处悬赏寻找你的下落。幸好幸好,是我先找到了你,是我圈养了你。
那时的你从洛阳一路杀到南诏,那么痛苦,那么疲惫,你需要一个地方隐藏自己、伪装自己,于是,我将你带入无欢堡的深处,给你一片宁静的后花园,给你你需要的花花草草,直到你渐渐地安静下来,直到你决绝地故意遗忘过去,这很好,我求之不得,我巴不得你永远地忘记过去。
为了赢得你的信任我废了多少苦心,为了激起你的妒火我废了多少苦心,看着你现在这样,我的良心有一个小小的角落终于可以心安理得。
嘘竹,我的黑袍大人,你知不知道,很多年前我也生在洛阳活在洛阳,你虽羡慕公主身份好歹出身富贵,我那时只是个穷苦女娃。我眼睁睁看过你哥哥张昌仪的淫威淫权,家人伙伴被无辜践踏、鞭挞,那时候的我还很小,只能害怕、恐惧、悲伤,于是,我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让张昌仪连同他的所有家人不得好死,今天,不过才刚刚开始。
嘘竹,别急,我很快就把你的家人送到你身边,你在黄泉路上慢些走,那样就不会很孤单。看着你流出两行血泪的时候,我突然在想,你在临死之前,心中有没有痛恨过我?
呵呵,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了。
2012-3-29 10:47:00
番外番外番外番外番外番外番外番外番外番外番外番外番外番外番外番外番外
叔,我们的男人呢?
姓名?夜……
夜什么玩意?就夜。
光秃秃的一个夜?昂。
年龄?31。
有啥问题么?额……
我正坐在医院精神科的大夫面前,阳光很好,直直地晒进来,照在我的脸上。已经多久没有见过阳光了?我不记得了。
“大夫,救救我吧。”我紧张地看着她。
“慢慢说,慢慢说。”她安慰我。
我是个作家。正在写一个长篇,叫《野菊传》。前些天的晚上,我正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字。我这人写东西有个毛病,喜欢关门关窗关灯。正在噼里啪啦地打字,突然看见电脑屏幕一阵抖动,然后从屏幕中伸出来一只手。
像贞子?
不不不。一只血淋淋的皮肤全部裂掉、伤口都很新鲜的手。这只手伸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叔,我们的男人呢?
然后呢?
突然消失了,木有了,什么也看不见了。电脑屏幕又恢复了正常,什么都恢复了正常。
就这个?
我当时吓蒙了,以为自己太累了,出现幻觉了。于是赶紧关了电脑睡觉,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大早,邮局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拿包裹。我就早早地出了门。
到了邮局,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一个穿绿色制服的姑娘,长得奇丑无比。这个姑娘一路领着我,把我一直领到一个小屋里,小屋里对着各种各样的包裹,我一看,居然全是鱼片!这个姑娘一边撕着鱼片大嘴不停地嚼着,一边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叔,我们的男人呢?
吓得我赶紧往外跑。
那个穿绿衣服的姑娘抓着一把鱼片在后边使劲追我,还不停地喊:叔,我们的男人呢?
呼呼。
跑到大马路上,这个姑娘终于消失了。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我的幻觉,还是真的。站在路边,我很茫然。
路边出奇的安静,只有一个清洁工人在扫着马路。
我也没多想,慢慢朝家走,结果,突然发现,这个清洁工人一直跟着我,跟着我。
我看着她,穿着一身蓝布褂子、裤子,肚子里鼓鼓囊囊的,她的俩眼色迷迷地盯着我,绝对是色迷迷地,然后突然把褂子解开,从里面伸出个白色的狗头,这小狗汪汪叫着喊:叔,我们的男人呢?
我吓得又赶紧跑。
家也没法回了,家肯定被她们知道在哪儿了。电脑也没法用了,只要一开机,就会伸出来胳膊的。我该怎么办啊。
我只能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广场上,我想那里人多,她们肯定不敢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