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右侧的茶树越来越多,越长越密,与左侧光秃秃的绝壁形成鲜明对照。漫山开满茶花,如繁星一般,峡谷间流水声隐约奏乐,风凛凛吹拂着衣襟,一时恍如人间仙境,众人不由心旷神怡。
长风剑秦逍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峨眉第一美人清净,在如此景色中,清净身着白色纱衣,身负长剑,长发飘飘,杏眸流转,恍如出尘仙子。
“啊……”秦逍顾着看美女,脚下踏了个空,急速坠了下去。
“小心!啊……”清净出手拉住了秦逍,自己被秦逍这一带,也落了下去。
“秦逍……”
“大师姐……”
李刚和峨眉女弟子同时惊呼,耳畔传来两人坠落惊叫绵长的尾音,却跌落已远,再也来不及相救。
“安静!”清寂叫道。“嘘……”
清寂侧耳倾听,等了半晌,却听不到两人落水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峡谷下明明有水声,他们两人坠落,竟然听不到落水的声音?”清寂疑惑道。
“这峡谷深不见底,石壁又无倚无靠,他们俩跌下去恐怕……恐怕粉身碎骨。哎……可惜了我的好兄弟。”李刚眼眶微红,叹息道。
“大师姐……呜呜……”几个峨眉弟子抽泣着。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好不好,你爷爷的,老子最见不得女人哭了。”事发突然,想想相随多年的好兄弟瞬间死于非命,李刚眼眶也有些红了,却故作无奈状骂道。
众人停留了半晌,峡谷下面除了隐约的水流声,再没有任何声响。
出师未捷先丢了清净和秦逍,对众人打击莫大。一行人抑制住伤悲,继续往目的地进发,一路上更是万分小心。
一行人如履薄冰的走了约莫七八里,之前数百丈宽深不见底的峡谷在此缩窄,但见一挂数丈宽瀑布从三四百余丈的峭壁上垂下,打在一个开阔的平台上,仔细一看,这平台竟是嵌在峡谷上的一整块悬空巨石。往前看去,峭壁与山体夹出的峡谷又开始变宽。瀑布打在巨石上,顺着巨石左右两侧滑落峡谷,形成两幕雨帘,别有韵味。
造物主鬼斧神工,原本寸草不生的峭壁,在瀑布的滋润下,竟然顺着水流从上到下长出十数株劲松,两两之间相隔近则十余丈,远则五六十丈。
李刚将双枪交给清寂,把工具袋背在身上,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一跃攀上离地两丈多高的一株劲松,在劲松上坐稳,取出工具,将带着三足铁钩的绳索搭在射弩上,娴熟的射向离地五十余丈高的第二株劲松,铁钩恰到好处的落在第二株劲松的主干上,李刚使劲拉了拉绳,确定牢靠后,便迅速攀着绳索往上爬到第二株劲松上,然后取下铁钩又搭在射弩上射向第三株劲松。如此反复操作,不到一顿饭工夫,李刚已经爬到峭壁最顶端的一株与地面平出的劲松上,踏上峭壁顶端的平台,趴着将绳索系牢垂下,引导峨眉女弟子顺着绳索一个个爬上来。
约莫一炷香工夫,六人都站上了峭壁的顶端,迎风而立,太阳已在头顶正上方。但见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直入云霄,峰顶覆盖满皑皑白雪,正是大雪山山脉的主峰贡嘎山,最高海拔七千五百多米,山峰发育为锥状大角峰,周围绕以六十到七十度斜度的峭壁,十分险峻。此处植被却不同金山,五千米雪线以下的山麓从上到下依次生长着高山灌木丛、针叶林、针阔混交林带,树木郁郁葱葱。
贡嘎主峰周围林立着近一百五十座海拔五六千米的冰峰,形成了群峰簇拥、雪山相接的宏伟景象。贡嘎山景区内有十多个高原湖泊,著名的有木格错、五须海、人中海、巴王海等,有的在冰川脚下,有的在森林环抱之中,湖水清澈透明,保持着原始、秀丽的自然风貌。
一条清澈的溪流从山麓树林里流出,蜿蜒在开阔的平地上,流过六人的脚边,依峭壁垂落,成为方才的那道瀑布。
几个峨眉女弟子看着如此雄伟的山峰,不由得有些怯意。“还要走多远啊,李当家?”清寂问。
“不远了,我们山寨就在那山脚下。”李刚接过清寂递过来的双枪道。
众人擦干方才瀑布溅到身上的水滴,背上包裹,又继续赶路。
果然,只走了一个多时辰就到了。五虎山寨大门刚好在一个山间平地的隘口,依险而守,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此处正是三当家秦逍亲自选的,金山五虎抢劫的多是有势力的富商,为了防范报复,才会几经辗转,一年前终于在如此偏僻险峻的地方安营扎寨,从那以后,再没有报复者能找到这里。所以每次打劫尽管山道偏远,却也乐此不疲。
一年多的累积,山寨的仓库里堆满了粮食,肉面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齐全。峨眉弟子不能吃荤,因此除了李刚扛了头小野猪外,其他人都背着米、面粉等素食。六人收拾好包裹,准备出发返回破庙。
突然,山风凛冽,风云突变,哗啦啦下起瓢泼大雨。正值大雪山的雨季,山中天气如小孩的脸,说变就变。怕雨水打湿粮食,六人无奈,只好先在山寨里避雨。
一行人几经周折终于到了山寨,却被大雨阻住归路,在山寨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清净、秦逍跌落悬崖后是生是死?又会有什么离奇遭遇?
明慧带数人把守的破庙里又会发生什么离奇惊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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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剧情中,又将有人惨死。死的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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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派遣八人往五虎山寨取食物的这个晚上,大雨瓢泼,天空时而划过一道闪电,雷声隆隆。破庙里,明慧和清闲等三个女弟子及雷仁、范打油、小强围在一个火堆旁,此时已饥肠辘辘。雷仁坐立不安,借口上茅房出去了。
雨一直下,山风从庙后厅房顶的残破口灌入,引得庙里风声呜咽,吹得火苗不息跳跃。
“风吹火苗旺,大家饿肚肠!”范打油两杆铜锤互击打着节奏。
“统哥,我好饿啊。”小强揉着肚子道,“肚子啊肚子,大刀强对不起你了。”六人都被小强逗笑了。
分秒如年,约莫过了一个时辰。
“统哥,大当家怎么还没回来啊,上茅房上这么久?”小强问道。
“不知道啊不知道,大当家的肚子闹。”范打油新作。
“轰隆隆……”闪电划过,一记惊雷震耳欲聋。清闲和三个女弟子赶忙捂住耳朵。
“砰……”雷声刚过,广目天王神像背后传来一声巨响,整个破庙为之一震,随后是稀稀拉拉瓦片落地的声音。明慧师太迅速起身奔往神像后面,众人紧随其后。
但见庙顶被砸出一个洞来,雨水顺着漏洞灌入,地面上的碎瓦盖着一坨焦黑的东西,发出刺鼻的烧焦味道。明慧蹲下拨开碎瓦片,不由一震,但见焦黑的一坨下面一滩猩红,肉眼可辨却是血迹。
恐怖的事发生了,这坨东西竟然是一具焦尸。明慧师太强忍住恶心,将趴着的焦尸翻了过来,但见焦尸面目全非,脸上的五官不全,四肢早已不知去向,烧焦的衣服紧贴着肉身,被雨水打湿后频频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
“是……是大当家的裘皮衣!啊……啊……大当家……死了,大当家死了……”范打油歇斯底里的惊叫着,他认出了未烧完的一段虎皮裘,确是大当家雷仁所穿的衣着。雷仁此刻的死状确实很雷人。几个峨眉女弟子被这死状吓懵在原地。
“难道,难道真的是天谴?”清闲道。
“呕……”小强五内翻滚,开始呕吐。
明慧师太迅速从破洞跃上庙顶,从尸体上仍冒着的轻烟可以判断,死者没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