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老瞧见西装日本人，立时大骂起来：“你这奶奶的臭日本，怎么又跟来了！我都说打不过你，不跟你打了，你怎么还追着我不放？”

西装日本人嘴角冷冷一笑，说道：“老头，你引我上上下下跑了五圈，这回看你能往哪里跑？”伸手朝后推去，荟萃室的门缓缓地被关上了。

牧章桐瞧了一眼西装日本人，冷道：“嘴老，我对付这个拿刀的，你对付那个穿洋装的。”

嘴老摇头说道：“不不不，这怎么成？我打不过他，我们换换，不不不！我才不换，两个都是你的，两个都与我无关！”

牧章桐喝道：“现在不是装疯卖傻的时候！”嘴老反嘴道：“奶奶的，我什么时候装疯卖傻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我才不打！”牧章桐懒得跟他纠缠，毯子一抽，又朝黑衣武士卷去。

墙角忽然传来呜呜声，西装日本人转过头去，瞧见了和服女子，和服女子脸上挂着泪痕，一脸委屈。西装日本人面色铁青，怒道：“支那人，你们竟敢这样对待小姐？！”匆忙走到墙角，蹲下身，替和服女子松绑。

牧章桐疾喝道：“宁无息，还不走？！”宁无息急着要救宁无声的命，可是刚才冲出去却被黑衣武士拦了回来，此时门口无人阻拦，一咬牙，便向门口冲去。西装日本人专注于解救和服女子，丝毫不与理睬。黑衣武士又是一个三连斩，逼开牧章桐，返身一刀朝宁无息的后背刺去，牧章桐未及落稳脚跟，便急忙抢攻一招。黑衣武士脑后生风，只得迫回应招。宁无息得此空当，飞快地拉开门，背着宁无声飞冲出去。

嘴老慢慢地往后退，躲得远远地，摆明了架势要袖手旁观，忽地一扭头，瞧见墙壁上破了个大洞，惊奇地“咦”了一声，又望见洞中透出火光，凑近一瞧，叉腰叫骂道：“嘿，这里还躲着个小臭日本！你奶奶的，给老头子出来！”伸手进去，一把将牧阳给揪了出来。

牧阳诶诶直叫，直被摔在地上，见拖出自己的竟是个糟老头子，惊声道：“你是谁？”

嘴老指着自己道：“我是谁？我是……咦，我是，我是……”他搔着脑袋，竟死活想不起自个的名字来。

牧章桐一边激斗一边道：“嘴老，他是我徒弟，你别为难他！牧阳，快回暗道里去！”牧阳心知师父撑不了多久，当下没时间管这稀奇古怪的老头，连忙起身又爬回暗道里。

第六章、破三重门

牧阳小心翼翼地爬到机关前，这二十组刀片已然锈迹斑斑，可即便如此，一旦飞速轮转起来，切割肉身仍是轻而易举。牧阳心中明白，三重门设计来只是为了防范盗贼，如果是设计者本人要取出龙图，他在设计时肯定会为自己留下进出的方法。只要找到这个方法，就一定能通过这机关！

他又一次把手贴在墙壁上，仔细地去感受墙壁上不同的地方。很快他就发现，在头顶不远的地方，顶壁上有一个小洞。

牧阳举起火把找到了这个小洞，洞只有指头大小。他将食指伸进去，触碰到一个活动的石块，将这石块缓缓地往里推入，墙壁内侧顿时传出机括之声，那二十组刀片忽地动了，不是转动，而是缩进了墙壁里。可是一松手，活动的石块弹出来，这二十组刀片便又重新归位。

牧阳心喜道：“把这个石块推进去，二十组刀片就没了作用，原来过第一关的法子这么简单！”

但他一身不能两用，需要有人来帮忙。他爬出暗道，见师父挥舞红毯，以一己之力与黑衣武士和西装日本人缠斗，已然落在下风。那疯癫老头还站在暗道口子上，摸着头喃喃地道：“我是谁呢，奶奶的，我到底是谁呢……”

牧章桐激斗之中，忽地瞥见牧阳钻了出来，急忙叫道：“你又出来做什么？”

牧阳道：“我需要有人帮忙，才能过第一关！”

牧章桐轮转双臂，将毯子舞得滴溜溜地转，迫得两个日本人一时不能近身，大声喝道：“嘴老！你别站在那发呆，快去帮我徒弟！”

嘴老回过神来，问道：“姓牧的，我到底是谁啊？”

牧章桐气急喝道：“你是只老王八！”

嘴老嘀咕道：“我是老王八？”回了一下味儿，蓦地回过神来，冷道，“好你个姓牧的，竟然拐着弯儿来骂我？你奶奶的，看我不收拾你！”脚尖挑起一根断木，握在手中，就朝牧章桐的后背扫去。

牧章桐不料嘴老竟会从背后偷袭，错身一让，喝道：“嘴老头，你疯了？！”

嘴老又抢攻几招，嚷嚷道：“谁让你骂我，谁骂我我就打谁！”牧章桐被攻得急了，反转毯子，还了嘴老一击。嘴老骂道：“奶奶的，还敢还手？”他年事虽高，可手脚却如小伙子般灵活，将棍棒耍得跟刀剑也似，逼得牧章桐一时险象环生。

先前黑衣武士和西装日本人合二人之力，虽处上风，却始终奈何不得牧章桐，心中吃惊无比，此时忽有嘴老反戈相助，不禁暗暗得意。两人双双使了个眼色，忽地加快变招，要趁牧章桐左右支绌之际，一举将其击杀！

牧阳在旁看得着急无比，弯腰去捡起地上的碎砖块。俯身之时，忽地瞧见一堆杂物旁搁着一颗头颅，吓得惊叫着跌坐在地。等看清那头颅竟是四方时，牧阳双目潮红，“啊”地悲愤大叫。他先前爬进暗道时，看见是黑衣武士提着个头颅，抓起大把的砖块，就朝黑衣武士狠狠地砸去！

黑衣武士闪身避过，反手忍刀就朝牧阳斩来。

牧章桐急忙逼开嘴老和西装日本人，抢攻黑衣武士的背脊，黑衣武士只好弃了牧阳，回身接招。但牧章桐这一抢攻，腰际露出空当，嗤地一响，衣服被西装日本人的钢签挂出一道口子，皮肤也被带破。

牧阳惊叫道：“师父！”手中碎砖疯狂地朝西装日本人猛地砸去。西装日本人不得不回身将碎砖一一拨开。牧章桐趁此机会，又收回阵势，守得密不透风。牧阳只管抓起地上的各种物件，朝两个日本人一通乱砸。

西装日本人被砸得着恼，猛地用日语急令道：“黑忍，这支那高手已经受伤，快使电忍刀，速速解决了，回头再收拾这支那小子！”

黑忍面色更沉，蓦地转过身来，任牧阳扔来的东西砸在背上，一概不管，手中的忍刀速度陡然加快一倍，招招直取牧章桐的要害。牧章桐所受压力增大，逐渐被逼退到墙角，退无可退，臂上又中两刀，虽未伤到筋骨，可也鲜血直流。

西装日本人瞅准时机，忽地吐掉嘴中烟头，冷喝道：“中！”钢签签头突地飞出，去势如电，直射牧章桐的咽喉。他这钢签尾部藏有机括，只需轻轻一按，签头就能像暗器般射出，临敌之际往往能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签头和签身之间还有一根细若蚕丝的线相连，如果一击不中，又可将签头收回。

他签头刚一射出，正在得意，忽觉眼角黑芒一闪，慌忙下意识侧身避让，只觉肩头冰凉，整条右臂霎时间不能动弹，手中钢签啪地掉在地上。嘴老叉腰站在一旁，皱巴巴的脸上冷笑不止，再没有了半点先前的疯癫模样。

牧章桐破口骂道：“嘴老头，你这不要脸的，竟拿我来做诱饵！定要等我受了伤，你才肯出手么？！”西装日本人一伤，他压力顿减，由守转攻，从墙角里逼了出来，瞬间就反转了局面。

嘴老嘻嘻笑道：“姓牧的，这是你自己分的工，现下我已解决了这穿洋装的，你还没有解决拿刀的，这一回你总得承认，我比你高明了吧？”

牧章桐笑道：“高明，你这疯老头的确高明！”

嘴老哈哈道：“老头子等了十载，今日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哈哈，不枉我这十年来煞费苦心地修炼啊！不过我可不会因你夸赞一两句，就出手帮你，我老头子可是有原则的，这拿刀的还是你自己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