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多年以后,我回想起那天我和闪教官站在山顶,我说我在看日落,他说他在看黑暗的降临。我们两个人都没有错,只是我没有他转变的快。他已经开始准备融入黑暗了,我却还停留在最后的光明中。
我们是一群没有名字的人,一群没有生命的人,一群根本不存在的人,做着一些永远不被承认的事情。从来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我们做过什么,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的价值。
01、
“我们是一群没有名字的人,一群没有生命的人,一群根本不存在的人,做着一些永远不被承认的事情。从来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我们做过什么,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的价值。”每天早晨,我们一起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们不是在告诉任何人,而是在不断的告诉自己。告诉自己是不需要用吼的,用吼只是为了让自己铭记:自己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这就是我进入影子以后,每天生活的一部分,也是我每天生活的开始。这是一段很长时间的集训,用来彻底割裂我们和过去,用来让我们接受我们是一群不存在的人。我们称之为“光照”。
影子是什么?对于外部来说,我们就是一个普通的雷达观测站,一个建立在绵延的群山中的一个独立王国,一个被我们称之为“城堡”的地方。对于内部来说,我们是一群已经死了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但是每个人也都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对于我们的家人、朋友、同事,我们都是一个死了得人,他们都已经参加过了我们的葬礼。但是事实却是,我们却活的好好的,活在这个绵延群山中的某处。
“光照”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给我们一个新的开始,也不断的提醒着我们,不能再以以前的身份出现在阳光之下。光照的另外一层含义就是:只有光照才能催生出万物的影子,有光照就有影子,影子无处不在。它是我们成为一名真正的影子成员的必经的历程。
从我被外号“老鼠”的家伙制造出假死的状况后,我就开始了准备成为影子的一员,407只能活在我的记忆里,或者出现在某此报告里,再也不是我为之出生入死的大家庭,也不是可以为我挡风遮雨的避风港。
然而,让我最感到的心安,并可以不怕一切困难的是:闪教官一直在我身边。407的传奇闪教官,先我一步来到了影子。曾经我还为他的死难过的要死要活,当我第一次在影子看到他时,两个人却只是相视一笑。多年与各种不可理解的事物打交道的经验,已经让我们对很多常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所能产生的反应,都包含在了那一笑中。
在光照中,我也清楚了影子这两个字所包含的含义。它所包含的更多的是我们要在黑暗中,完成所有的工作。并且得不到任何可以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支持,如果有一天我们暴露在阳光之下,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我们的任务失败了,或者我们真的死了。
影子所接触的事物,也都是属于无法见光的,一旦暴露在阳光之下,带给我们的就是毁灭或者是动乱。我们不是救世主,只是为了掩盖一些本来就不该让大众知道的事情,那些事情从出生开始,就藏在地球的某个角落,酝酿,酝酿,直到有一天,忽然要爆发了,那就是我们出现的时候。将一切重新的掩盖在小的范围之内,小到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们开玩笑说,“光照”其实是反讽,光照就是为了把我们培养成一个不可以出现在阳光下的人,然后去处理不可以出现在阳光下的事。一切都是与阳光背道而驰,却起了一个名字叫光照,这不是反讽,这是什么?
在这里,我有了自己新的队友。闪教官,我在407的师傅,一个亦师亦友的人,一个在平静之下隐藏着暴风骤雨的人。他就像一块磐石立在高山之巅,无论何时都坚挺着迎接任何的风暴。
老鼠,影子的老人员,真名不详,之前一直在负责给影子看中的新人创造出各种死法,让外界相信这个人已经死了。他最喜欢研究的就是各种死法,据说他为影子中的每个人创造的假死的死法都不相同,对他来说这是一门艺术。
小草,真名不详,一个看起来只有15岁的孩子。满脸的稚气,眉清目秀,白白净净,放到现在可以去参加选秀节目,并铁定拿奖的人。据说是影子历史上唯一一个历史清白的人,也就是说他原来没有参加过任何情报、军方单位,是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他能在影子,肯定有他的理由。这个问题我们问过小草,他自己也不清楚,问过影子的老大,老大却笑而不语,最后被老鼠烦得实在不行的时候,扔了一句:“你们总会看到他的实力的,急什么!”。
我们的四人小组成立以后,就进入了一个形影不离的状态,哪怕是上厕所,也要一起去。一直要磨合到我们四个人就像是一个人一样,每个人都是身体的一部分,因为一旦离开了这里,这就是我们的全部力量,是我们可以依靠的一切。
老鼠是我们中话最多的人,没事的时候就爱逗小草,他就喜欢看小草满脸通红的窘相。实在看不过去的时候,我就过去给小草解围,小草这孩子也不生气,只是乐呵呵的看着我们。闪教官在团队里是老大哥的角色,没有废话,却总为每个人考虑很多。他说的最多的废话就是有时候和我一起缅怀下407的日子,毕竟那里有我们的爱,我们的血,我们的青春。
我们一起在这个群山之中的某个山巅,整整呆了一年。在这一年里,我们不但接受了各种训练,还一直保持着对外界的社会的高度关注,如果我们某一天离开了“城堡”被扔到了人群里,我们不再适应那里了,那我们所做的一起努力都是白费的。
我们在行动的时候永远没有支援,唯一的支援就是我们自己。不要奢望得到任何的支援,因为我们是不存在的。
02、
我们小队离开“城堡”那天,天空滴答滴答的下着小雨,雨滴落在地上拍起了一个一个的小水花。我们整理好了背包,准备出发。留在“城堡”的那些队友都出来送我们,看着我们几个人开着车驶出了大门。
驶出大门的那一刻,无论是我们四个人,还是那些队友,他们都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将几乎没有任何支援,唯有靠我们四个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解决我们遇到的一切困难。
我们的任务是昨天到达的,要去西南某山区寻找一个二战期间遗留下来的实验室。我们知道,这个任务没那么简单,但是跟影子的以往的任务比起来,也算不上难度太大的。这只是我们小队的第一个任务,有磨练我们的小队的意思。所以我们对这个任务都很有信心,这从我们三个的一路表现都能看出来,大家都很放松,似乎是很高兴终于要离开这个群山环保的封闭环境了。
唯有闪教官还是老样子,除了跟任务相关的或者提醒我们注意的事情外,一句闲话也不说,而且甚至还有点凝重的味道。
老鼠看闪教官的表现很凝重,还开导他:“闪大军,不要那么紧张嘛,一点小事情,就是个跑腿的活,这种事情我遇到多了,用不了几天咱们就能跑个来回。我跟你说,那边的野味可多了,到时候给你们尝尝我的手艺。”闪大军是我们出来之前,给闪教官的新的名字。我的名字是王学,小草是冯草,老鼠是于林。每个人名都对应着一套从小到大的系统资料,这些资料我们都熟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