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语:讲到民间各种工匠世人,都是有一手的。所谓做人不能做得太绝,对那些工匠如果不够足够的尊重,可能会受到一定的恶果;但话又说回来了,工匠的道行再高,如果拿来整人,人不能报,也会遭天报的,我就亲身经历了这么几个事情:
第一章,洞房的床
还是1980年的时候,我大哥要结婚,请来了木匠做一批家具。其中包括结婚入洞房时的双人床一张。
那时农村都很穷。再加上兄弟姐妹太多,家里粮食不够吃,就更不用说用什么好的东西招待工匠了。所以几个木工师徒在我们家做工十几于几乎没有吃到什么带荤的东西,烟也是抽的最差的那种。
到了最后完工的一天,木匠说:“在你们家吃了这么长时间,今天的工钱就不收你们的了(那时是按天计算的工钱)”,可我们家本来想好好招待他们一下,可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吃的,就用素菜包了一盆饺子。中午吃了之后,木匠们最后把床做好了,走的时候说:“中午吃的饺子没有油荤,才这么早就饿了!”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有人在意。
然后就是我大哥热热闹闹地办完了喜事。
可后来,大哥结婚后,和嫂子睡床上经常夜里被无故地吓醒,经常在睡觉时做梦搞得满头大汗的。然后再就是两个人做爱的时候(后来听我大哥讲的,他说那时他们都是25岁晚婚,本以为结婚后夫妻生活很值得期待的,可一年多内没有一次合格的夫妻生活!)总是做到一半两人无缘无故地生气,然后吵架,那时我经常听到他们两个半夜里还在吵架。为这事,父母经常责怪他们,问他们为什么半夜里还炒架,可他们总是难于启齿,因为涉及敏感问题当然不好意思啊;然后他们两口子白天也是无缘无故地炒架,有时还打架。可按平时他们两人的为人根本都是一脸温和,对人都是谦虚不过的人。一些周围的人和亲戚朋友听说他们两个经常吵架之后,都不相信。
有一次,我的一个堂姐夫(也是个木匠,鲁班师的第三百四十代嫡系传人)到我们家,就亲眼看到他们两个在为一件小事吵架然后打架。堂姐夫前去劝解,可越劝越打得凶。最后他们打完之后,堂姐夫拉开工哥,给我哥做思想开导工作。没想到讲着讲着我大哥竟然哭了,他一五一十地把一年多来发生的事,他说本来自己不想发火,但无缘无故地一看到自己的老婆,就只想对她发火,往往一件很好的事,讲不到三句半话就吵起来了!每次吵完之后他都躲到一个地方偷偷地哭。
堂姐夫听完后果断地说:“糟糕,你们的床的问题!”然后他问了我父亲当时是哪个木匠来做的床,得知是柏木坪的柳木匠后,他说:“这个老妖怪我认得,等我把他请来,你们好点招待一下就好了!”
堂姐夫亲自出马把柳木匠请到我们家,当他面杀了一只羊(他喜欢吃羊肉),打了几斤烧酒,恭而敬之地请他吃了顿饭,边请吃边赔礼道歉,请他一定海涵,那时确实家里没有什么可吃的才把生活搞差了的,不是有意为之……
吃完后,柳木匠和我堂姐夫两人鬼鬼祟祟地进入大哥大嫂的房间,把那张床鼓捣了一番就走了。
后来,他们两口子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很少吵架了,当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至于后来我问堂姐夫那个柳木匠做了什么手脚时,他总是闭口不答,他说木匠们也有自己的秘密,不过这样整人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第二章:当木匠遇到鬼瓦匠
我大哥结婚后,房子太小,已经不能满足需要了,只要来几个客人,就不好安排晚上的住处。
于是父母决定建房。80年代在农村土木结构的房子还比较普遍,因此也是搞土木结构的房子。当时请了两个木匠、四个瓦匠。两个木匠一个是我堂姐夫、另一个就是柳木匠;四个瓦匠中有一个是柳木匠的兄弟,是四个瓦匠中厉害的一个。当地人都传说他经常整人的时候,可以整得别人起房子起到哪垮到哪,怎么都垒不上去。他甚至可以不需要别人帮忙,一个人垒墙十个人挑土都供应不上云云。
因此,请他来自然不敢怠慢,尤其生活上要吃得好,烟、酒、茶要保证供应。
有一次中午,几个工匠在一起吃午饭边喝酒边聊天,聊着聊着柳瓦匠和其他几个瓦匠话不投机,争起来了,不过没有吵架。过了一会儿,柳瓦匠说:“下午我不舒服休息半天,你们三个人垒墙去!”说完就回家去了。
下午开工了,十多个人挖土挑土,三个瓦匠垒墙。可是搞了两个多小时居然搞不好事了,三个瓦匠站在墙头垒墙时都说下面的墙摇晃的厉害,在上面根本站不稳,其中有两个被晃晕了,呕吐不止。造成十多个挖土挑土的在旁边玩着看热闹,下午一开始支的个模板垒了一个多小时后,把模板一拆,刚刚打上去的土就哗哗地往地上掉。
那个还没有被晃晕的瓦匠跳了下来骂道:“狗曰的柳**,又在家里施妖法,搞的老子们做不成事,害我们无所谓,把起房子的主儿害哒啊!”
我堂姐夫看他们都在那里看热闹,跑去一问才知道是柳瓦匠在搞鬼,就柳木匠商量:“柳木匠,我知道你是好人,看在我的份上,你回去跟你老哥子说一下,不要害建房子的主人了,好不容易天晴了好赶工啊!你把这瓶烧酒带回去给他,就说是我求他不搞了!”
哪知柳木匠说:“他那个BI德性我知道,说也没有用,都说你有两下子,我支持你整他一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到处搞鬼!”
堂姐夫说:“我和他无冤无仇的,怎么能整他呢,有话好商量,把说话清楚了不说行了?”
柳木匠:“他个曰妈的是个硬骨翘皮的,不整他一下他不知道锅儿是铁打的!要是我有你那个法术,早就整他了!”
当天干脆都放了工,准备第二天再干。哪知第二天早上一开工,仍然是昨天下午的那个情形,墙怎么也垒不上去。在柳木匠的劝说下,我堂姐夫就说:“柳瓦匠,那我就对不住你了!”
堂姐夫令旁人取来一只公鸡,搞来一碗煮得半生不熟的糯米饭。
手持一把竹子做的尺子,一个箭步就飞上了昨天出事的那个墙头。那只被捉来的公鸡站在地上并没有任何束缚,却乖乖地不跑也不飞,站那儿待命(看到这你就会想起古人创作的“呆若木鸡”这个成语是多么贴切)。等我堂姐夫一声口哨一吹,公鸡从地上一跃而起,扑闪着翅膀飞到墙头垒墙的模板上落定。目不转睛地看着模板夹槽里面,嘴里“咯咯,咯咯”叫个不停,似乎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