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申听了,竟自笑了一下,说道:“兄弟,虽是刚入道,却也是个老江湖了。实话对你说罢,眼下最少有七八股势力在寻找你。并且……”罗申顿了下说道:“至少有三名重要的人物在注意你的行踪。”
我现在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听得是一头雾水。
两辆轿车开进了一座山庄。
这座山庄名叫五和庄,建在一片山腰上,很有规模和气势。庄门口都站有保安的,里面多是古典式的建筑,停了很多的高级车辆,应该是一处私人会所。
我乘的车在一座宫殿式的建筑前停了下来。迎上来一名高瘦的面目冷俊的中年男子。
“保叔!”罗申恭敬地向那人招呼了一声。
“怎么才到?老爷子那边有些等急了。”叫保叔的人面呈不快。
“路上耽搁了一下,回来在路上又耗了三个小时。”罗申解释道。
保叔望了我一眼,说道:“就是这个人吗?”
罗申点头道:“就是他。”
保叔朝我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说:“你跟我来。”说完,便自先行走进了那座大殿里面。
我犹豫了一下,心想,既来之,即安之,看看这些是什么人,究竟想要对我做些什么。也是眼下身不由己,只能按别人说的办了。
“去罢,没事。”罗申见我犯犹豫,讪笑了一下安慰道。
我没好气的望了他一眼,只好随那保叔进了门。罗申等人另找地方休息去了。
一路走来,那个保叔并不和我说话,好象我不存在一样。
待走过了宽敞的大厅和一条长长的过道,走出了大殿的后门,眼前呈现出了一座围在建筑中的小型的带有游泳池的花园。约有十多个人正坐在那边说话,每个人都显得有些气度不凡,显然都不是普通的人物。
保叔引我走到一位富态的,颇显威严的花白胡须的老者面前,低头附耳,恭敬地道:“老爷子,那个人到了。”
“哦!”那老爷子转头望了望我,并朝我点头友好地笑了一下,抬手招呼道:“年轻人,过来这里坐。”
我迟疑了一下,只好走上前,在那个老爷子旁边的一把腾椅上坐了下来。
此时在前面一张床上躺有一中年人,应该是一名病人,因为在他的旁边坐有一名医者。我之所以一眼就看出了对方是一名医者,除了那种同气相感外,对方正在摆弄着手中的一只瓶子,瓶子里装了一种暗黑色的药水。
在我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名病人在颈部长有一疮,不仅红肿,将有化浓出头之势。
此时见那医者持了一狼毫毛笔,在瓶子中点沾了一些药水,而后在病人的颈部疮的周围划了一圈。而后命病者侧翻,狼毫笔沿膀胱经直下,待至小腿肚时方止,随又其在肌肉厚处一圈。
“这是什么治法?”我惊讶道。
“这是转病移疮之术,也就是将不好处理地方的病转移到相对好处理的地方。”老爷子在向我解释道。
“转移病灶!”我听了,心下释然。《难经》中的扁鹊针法中也有此术,我修习得也差不多了,以前曾将一个人生长在背部的一毒疔以针法顺经移到腿部。没想到竟然还有以药物转病移疮的。这种药物应该是一种毒药,以毒引毒,将毒气移位。
随后那名病者被人扶了下去。老爷子送了几步,说了声:“还请王部长在此住上一两天,待疮毒移至腿部清理净了再走。”
我看一眼旁边坐着的那些人,每个人穿得都很讲究,且都故作深沉状(我是这么认为的)。有一位头戴礼帽眼戴墨镜的人,我感觉他的那双眼睛一直在观察着我,令我全身不甚舒服。另一个似笑非笑的中年胖子,坐在那里大口地吸着雪茄烟,有些滑稽而非绅士。还有一名浓状艳抹、珠光宝气的老女人,旁若无人的呆坐那里,像个木偶一动不动。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老爷子这时走到我身边,笑了一下道:“你就是陈风罢,走,和我书房说话去。”
老爷子态度和蔼,多少消去了我的一些紧张心情。
一间宽敞豪华,四壁皆书的大屋子里,老爷子让我坐下后,他坐到了我的对面,又自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后点头道:“今天让人请你来五和庄,有些冒失,还请见谅。主要是想和你说会话,问几个问题而已,你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
这时,有人敲了下房门,接着保叔快步走进,走到老爷爷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老爷子脸色微变,忙起身朝我谦意地道:“还请稍候,老夫那边有些事要处理一下。”说完,和保叔连忙出去了。
“这个老爷子是什么人?很神秘啊!”我心中讶道。
这时,我无意中扫了一眼旁边的一张桌子,忽地一怔,那上面竟然摆有一部书—《难经》。
我心中一动,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过来翻看。竟是《难经》上部,我的那部《难经》的复制本,也是一种手抄本。但是经我细看之下,多了些迷惑。有些关键的东西,此书中竟然都删减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从内容上看,我的那部《难经》上部应该是全本,而眼前的这部则是删减本,除去了重要的实质性的东西,仅剩些玄奥的语言。并且这部《难经》显然是老爷子案头常备之书,里面写满了批注。
“这位老爷子是位医者!”我立时恍然大悟。
此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音传来,我忙将手中的那部《难经》放回了桌子上,自己也坐回了原座位。
老爷子推门进来时,脸上似乎还留有不愉快的表情,但是当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然变得安静下来,一脸的和颜悦色。
“哦!陈风,在我们谈话之前我应该自我介绍一下才对,并且这也对你要回答的问题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和准确的回答。”老爷子坐下来笑道。
我朝他也自笑着点了一下头,他说得有道理,在我不知道他是谁人的情况下,我还真是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我姓卫,叫卫启东。”他盯着我的眼睛开始说道:“和你一样,都是医林中人。二十年前也如你这般游走江湖,医行天下。做为医者,大概有两类人,一个为钱而医,一个为理想而医。坦白地说我属于后者。但是做为一名真正的医者,是应该凭借自己的医术能赚到钱的,赚不到钱说明他的医术差。当然了,也有那种舍药施医之人,这是一种境界,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到。好的医者,不仅能赚到钱,还要有一个传道的责任。这一点,我正在努力去做。好了,接着说我。二十年前的一个机会,我医好了一名大官的重病,等于救了他一命,于是我有了这以后的一切。我现在做的是,广泛联系江湖上的持有一技之长的医者,重金聘请来为我做事。你今天也看到了,我们医治的对象主要是富贵权势之人。这些人的病难医,但是医好一个,也会得到最大额度的报酬。”
卫启东说到这里,从桌子上倒了两杯酒,让请了我一杯,自己品了一口后,接着说道:“我的五和集团和你师父柳公权的游医会馆走的路数不一样。”
在说到师父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中闪过一种复杂之色,并且隐有一丝的怨意在里头。
“你认识家师!”我问道。
“当然!我们是老熟人了。我找你来,也是因为你是他的弟子的一个缘故。”卫启东笑了一下,眼中的怨意尤增,但一现即逝。
第十二难 药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