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体经过了几次大的反应之后,开始趋于正常。现在感觉头脑冷静异常,有时竟有过目不忘之能。尤以静坐之时,但觉天地安稳,万物和合,神感非常。
想起孙荣博所言,《难经》中藏有一个医家的大秘密,是什么大秘密呢?《难经》承载的虽是扁鹊先师的医道,但行文流畅,有大江东去的豪情,也有帘卷西风式的婉约。更有若佛经,诵之可令人心静神清,书此经者必非常人。
默诵经文,实是有如天簌之音,绕耳不绝。长空万里,红日高悬,万物生机,是若心主神明,气血畅和,百脉舒缓。阴阳之变化,五行之流转,天人合一之道,也在乎此了。
医乃仁术,济世活人之本,入大道之门!
我的神思飞越千古,去拜访医林中的圣贤……
不知几何时,忽闻有一琴声隐隐传来。琴声悠雅,曲意闲和,音力绵绵不断,远远渗透四方,缓缓飘传而去。如水浮微波,动静相兼,荡漾宽广的湖面。又如万缕蚕丝,一端随风飘去,欲飞极远之地,而另一端仍系在那抚琴人之手,十指轻软柔和,舞之于一种无形之中。
“会馆内来了异人,一位高手琴师!”我一惊而醒。
我不懂音律,但此琴声柔练,别带一种幽感,似一女子所为。可是那李悦然到了吗?
我忙出了房门,寻那琴音来处。时正夜半。明月当空,万簌俱寂,风拂柳动,哪里有那什么琴声来,恍惚然,似乎在梦中一般。一时间令我茫然无措……
清晨寻问师兄,昨晚会馆内可否有人弹琴,师兄说未曾闻得,并且昨天也未有客人来投。我听了,迷惑不解,明明听得那悠扬的琴声,如在耳侧。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成?此事怪异,常缠绕心头,一年后才解开迷底,且容日后再说。
这天,有一人因病寻至会馆,其人本是师兄的一位朋友,咽喉肿痛,几近封喉。师兄见状,忙取一药,名为“开关散”,取少许置于纸筒中,吹入那人喉部。此人随觉喉部清凉一片,其痛立止。约有十余分钟,喉开咽畅。中药医急症之功,由此可见。
就在我离开太原会馆的当天,有一人拉了一车大米白面来到了会馆,权为赠送。师兄推却不过,只好收了。
师兄随后告诉我,这个人在一年前患有多种重症疾病,全国的大医院已是将其判了死刑的,经人引见来到会馆,时值师父在,诊后也觉难治。遇巧会馆内住一老医,山东人氏。告诉病人若活命,唯灸法可试。病家应允。老医随示以灸法,而后令其回家自灸。经三月,费数箱灸条之后,其人诸病竟自全消,可谓立起沉疴。由此可证,灸治大病。古人谓:灸一、针二、药三。灸术为医病第一术。其法众多,以艾为主,或配以药物,若“雷火神针”类。人之生命,在于阳气旺盛,病则耗其阳气,灸火之力尤能振阳气通百脉。所谓平淡之极,乃为神奇是也。
第十一难 转移病灶
我又开始了四下游走,随遇而安的游医生活。解决别人的疾苦病难,实为人生最有意义的事。我们这些民间医者,在传承着中华民族最伟大的中医之道。尤其是对我而言,更是一个探究生命奥秘的途径。这种想法和理念,除了《难经》的原因之外,最重要的是刀疗僧静海和尚为我施的正骨术,在经过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内在变化之后,我的身体日益强健,并且终生未曾患过病。还有一点,我的智慧在逐渐的开启,对医道的感悟也自日新月异。我似乎发现了孙荣博所说的:《难经》中藏有的医家秘密。
遇到静海和尚,是我和他的缘分,更是我和医道的缘分,对此我感激不已。它尤其能令我更加以一种慈悲之心去对待我所遇到的病家,去解决他们的苦难。
生命在继续,生活也在继续!
对于某些疾病和病人而言,医病要有一个缘分,那就是医缘。同一个人一种病,经过了几个医生的诊治,并不见效果,但却被看似偶然间遇到的一个医者以很简单的方药治好了。非其人不有其药,非其药不愈其病,这其间的道理有时很难说清楚,但它的确存在着。这或是另一种医理罢。医者意也,几人能解!(意也者,易也!)
这天,我在一座镇子上的一家饭店正在吃饭。忽有一个人坐在了我的对面。
抬头看时,不由令我一怔,那人正是刘明理。他坐在那里阴沉着脸,死死地望着我,好象不是他欠表舅钱,而是我欠他钱。
“刘……刘先生。”我招呼道。
“我的《难经》呢?”刘明理冷声道。
“我师父不愿意卖。”我见他来者不善,故意低头吃着饭,我要的是一碗面条。
这时,服务员端过来几大盘子的香喷喷的炒菜放在我的桌子上。应该是刘明理要的。
“你的那个师父已经死了。告诉我,那部《难经》在哪里?”刘明理开始吃着菜。
我闻之一怔,看来此人已经调查过我的表舅了,应该也知我的底细了。
“不在我这,师父没给过我。”我说道。暗自庆幸将《难经》放在了师父柳公权那里。
“我知道不在你身上,因为这几天我们已经将你的东西查过几遍了。”刘明理说道。
“查我几遍了。”我听了一惊。因为我并没有感觉到。
“你想怎么样?”我问道。
刘明理哼了一声,又吃了几口菜,然后放下筷子,拾餐巾抹了一下嘴,说道:“小子,一会带我去取《难经》。取来后有几万块钱谢你。如若不然……”
刘明理忽然将我的那碗面条推到了地上,碗摔成了碎片。
有服务员欲要过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将他拦住,并塞给了他一张钞票。那名服务员见不是个事,接了钞票忙退回去了。
此人如此无礼,看来今天要对我来硬的了。
“你想吃下顿饭,取回《难经》再说,到时候我请吃满汉全席。”刘明理站了起来。
此时有两名男子站到了我的身后,我明白,自己被这伙人劫持了。对方除了刘明理,还有三名高大壮实的男子。
在出饭店门口的时候,忽然有另一伙人拦住了去路。为首的竟然是那个罗申。他的身后站了七八个人。
刘明理见了,脸色变了变。
“这个小兄弟是我的朋友,今天要和我走。”罗申面无表情地说道。
恶人还需恶人磨,刘明理和他的人显然比不上罗申这伙人势力大,没有敢说什么,他狠狠地望了我一眼,带人悻悻而去。
“你和我去见一个人。”罗申朝我招了一下手,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我感觉才脱离了狼窝,又进入了虎口。
随后有两辆轿车开了过来,罗申和我上了第一辆。车子开出了小镇。
罗申见我默不作声,挠了下鼻子,说道:“兄弟,你若上麻烦事了。”
“我不明白。”我摇了下头。
“刚才那几个人和我们都在找你,已经说明了问题。”罗申说道。
“好罢,我承认,有部《难经》曾经在我手里,但是现在不在我身上了。被人偷走了。”我于是说道。
“我们对《难经》不感兴趣。”罗申说道。
我听了,心下稍安,于是说道:“那我就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两次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