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事也就过去了,奈何颂经师被当场羞辱内心十分恼怒,趁他二人不知将从母猫身上拔来的猫毛塞进鲤鱼的嘴里.
下午掉斗时,竹壳脯和林伯两人忙得不亦乐乎,前者站在三椅相叠的高处将手中的木斗抛给林伯,后者接过后在其它方阵中边将木斗丢向上空边穿行破阵.正在这时,"轰隆"一声椅山倒塌,竹壳脯被重重摔在地上.林伯内心一惊,诧异地看着倒地呻吟的搭当,全然忘了从上空落下来的木斗.
只听见又一阵惊呼,林伯被木斗砸中,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实在是闻所未闻之事,对掉斗师公来说是空前的灾难,只要一破功,收不到佣金事小,以后在这行当更是无立锥之地,这简直就是砸了饭碗败了前途.
(明天再续``````)
接昨晚的(两世恩怨)
这几天,林姆很是着急上火,她的丈夫林伯自从一个月前破功受伤后就一直气若悬丝卧床不起.
理发师傅剪不了自己的头发,医师也治不了自己的病,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林姆跑到镇里找帮人算命的青盲佬,请他帮丈夫卜个凶吉出个对策.
同为法门中人,本镇也不过弹丸之地,青盲佬当然与林伯相识,对前不外发生的事情也略有所闻,他深知林伯为人谨慎老实,出这样的事也难免代其惋惜.
那知他听了报上来的时日便双手一捏口中默念有词,忽然脸色一变倒吸一口冷气讶异地问道:"你确定这时日报得分秒不差?"
"对的对的,我家老头子的八字我怎会说错."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青盲佬在表面上强作冷静,内心则有如鹿撞.
"这时日的宿主已经是个无命之人,也就是说林伯死期应是一周之前,现在竟听说他还卧病床上,想必对方用了什么诀术才能瞒去无常二爷的追掠."青盲佬一边想着命人请来林伯的老搭挡竹壳脯,把事情向他一声,对方更是满腹狐疑.
林伯有气无力地躺在病床上,见林姆带着竹壳脯进屋便挣扎着坐了起来,挥挥手示意林姆出去,留下竹壳脯与自己谈话.从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中估计对方知了情况,便开门见山地问:"老兄,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竹壳脯点点头找个椅子坐下回答:"我听青盲佬捏你的时日发觉你本来在几天前就应登望乡台,就不知你有何牢挂,不俯佛法."
林伯凄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吞不下这口气,冒着不坠六道的危险苦撑到现在,就是想不到办法报复那个短命颂经师."
"都怪我节外生枝,才害苦了你,但这也是天意,你滞留人间却有违天道."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走,就算永入阿鼻地狱我也认了,但你我不能就此罢休,放了颂经师."
竹壳脯见事是自己引起,又见林伯冒着亡灵被千刀万剐的后果也要报破诀之仇,他又岂能独善自身,便叫来林伯家人道了原委,说了接下来的安排.
第二天,林家大门紧闭,林伯是秘不发丧,对外只说出了外地.竹壳脯则带了自己斋班的一干人等,通过打听在桑浦山上找到了颂经师的祖坟,当场开坟作法,先是用九十九段青竹以浸过雄鸡血和猪尿的红绳串连,再取乌狗血洒在棺木上,等一阵白色烟雾散去后,把装殓着林伯尸体的草席压在颂经师祖坟棺木之上,然后扒土封埋,在坟堆的顶上及四周遍种苦楝树苗.
这实在是十分恶毒的法术,在破了人家祖坟灵气和困住坟内灵魂之后压上全身写满符咒的林伯尸体.从此,林伯的亡灵便能控制颂经师和先人,时年八节的香火也由林伯享用.最重要的是,颂经师此后无财无丁,而林伯因吸了对方灵气,林家自此两旺.
竹壳脯自知罪孽重重,做了这事后便离开小镇,隐入汕头茫茫人流,对两林伯和颂经师两家后人的情况再不搭理.
时间一晃到了千禧年,颂经师早已家破人散,林伯的后人却是镇上的富贵人家.
桑浦山因为每年的多宗山火,特别是清明和冬至(或农历十月十五)扫墓时节前后,山火常一烧就好几天,不论是潮州汕头还是揭阳界内,全是长长的火龙奇观.为预防这种灾难,相关部门做了令人难以接受的决定,在扫墓时节前后,在个通住桑浦山的路口设关卡检查来往车马,别说鞭炮香烛,就连打火机也不能放行.
没有了香火还叫祭祖吗?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居民们都赶在封山检查之前带着拜祭用的所有品上山,埋在先人的坟堆附近,到了正日扫墓有了香火才不至于"冷锅冷灶".
这一天,几个中学生相约上山"藏宝",到了山上只见峰峦绵亘怪石嶙峋,顿时沉醉其中留连忘返,到了天之将黑才想起正事未办,这才又急急忙忙把东西埋好.
众人中,有个叫赖荣的男孩子,因为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自己祖上的坟墓,只是隐约记得每年上山扫墓都要经过一口风水坟,坟上和周围长满苦楝树,这已算是地标,眼见着天色又逐渐暗了下来,情急之下,便在同伴的帮助下,在风水坟的旁边挖了个深深的坑,准备把香烛先放进去,等扫墓那天再来拿起,反正总要经过这里的.
挖着挖着,挖出一条红绳,绳上还间隔地捆着竹枝,众人不知是何物觉得碍手就干脆将其扯断,就在这一瞬间,各人感觉脚下土地颤动并随着"隆隆"一声响起,风水坟竟然陷了个大坑,往里一看只见白骨磷磷.
毕竟都是少年啊,大家那里见过这阵势,都惊喊地跑下山找来护林人.
后来谜底才解开,只是再也没有人愿意去追究前因后果.颂经师家内只存两个嫁出的女儿,林伯家中也因这群小屁孩无竟间破了风水诀术而惨遭厄运,事情只能不了了之,成了桑浦山山下人家的闲话.
二十一(办事处)
老周是广州人,在我认识他之前,曾受聘一家外资饮料公司到汕头做城市经理.有一次我们去芳村吃河鲜,闲谈中说了他在汕头的经历.
汕头办事处来是设在利鸿基大厦内,后来因为经费收缩就搬到了丹霞庄一间民宅里.
辛苦了一天,总算布置好了一切,明天开始整个办事处又可以正常运作.为了犒劳所有同事,也为了庆祝乔迁之喜,老周拿出本月剩下来的经费,让大家决定如何用这笔钱.
经过投票,大家决定去潮州开元寺的寺前广场吃斋菜.这时一个叫做明姐的公司文员让大家等等,自己走进洗手间方便,前脚才刚跨进洗手间里就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吹得她浑身尽起鸡皮疙瘩,完事后她到脸盆掬水洗脸,抬头一看镜子,自自己的背后站着一个小男孩.她转过头想看个真切,却空空如也.这时,再从镜子里看看自己的脸,竟然见有鲜血染红了半边脸,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好在她够镇定,当做没事发生一样地走回办公室.
"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受过教育的人,怎能相信怪力乱神之事呢!"好想.便没声张地与同事们走到楼下.
这时已是傍晚7点钟,寒冬时节汕头的海风凌冽,带着一股海澡的腥味肆虐在灯火烂漫的街头.
在上班日不用干活又有大餐可吃,同事们有如囚猴断绳,活蹦乱跳地迈向车站,要知道,这潮州斋菜贵可比金,现在大家有公款在手岂不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