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刚想制止,只见女孩跑进卧室里,接着传来他太太的呻吟.
"怎么了,病又犯了吗?"张富跑到卧室,只见女孩紧紧地贴在太太的大腿上狠狠地瞪着自己.
"给我拿个热水袋,我的腿冰冷刺骨."曾淑琴对丈夫说.
张富拿了止痛药给太太服下又拿来热水袋敷在她的腿上,然后决绝地对曾淑琴说:"明天我们就去省城,一该也不拖了."
接上面:
一个月后.
曾淑琴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看着景物从窗前掠过,海滨长廊,汕头的情侣街,绵长几公里的海岸线栽满金凤花,六月里金凤花开,每一棵的树冠上都星星点点宛若彩蝶飞舞,远远望去却又汇成火红的海洋.在海滨路靠礐石大桥的末端,就是汕头的老城区,曾淑琴的母亲就住在西堤码头的一栋居民楼里.她和丈夫刚从省城养好病回来,下了长途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这里看望母亲.
来到楼下,曾淑琴让丈夫提着行李上楼,自己拿着几袋手信慢慢地跟在后面.
"咦!有人在吗?"经过二楼时她见米婆婆家的大门虚掩就探头询问.
这米婆婆之前在红砖楼一带卖过无米粿(水晶球)和各类潮州粿品,因为做出来的东西价格便宜且真材实料,尤其是无米粿清香柔软不淡不腻,能与潮州古城牌坊街上的几个老字号媲美,因此吸引远近众多回头客,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叫她米婆婆.同时她也是看着曾淑琴长大成人的,几十年的老邻居,曾淑琴对这位老人家也如亲生母亲一样地尊敬.
只见屋内空无一物洗刷地干干净净,曾淑琴正呐闷不解就见米婆婆从光线暗淡的厨房慢慢地走过来向她招了招手.
"米婆婆,你康复了吗,能下床走动我就放心了."曾淑琴亲热地挽住米婆婆的手臂,"怎么屋里的家具全都不见了,你这是要搬过去和你的子女同住还是在搞装修呢?"
米婆婆却没有回答,只是抚着对方的头发,良久才对曾淑琴说:"你回来了就好,该处理的事就得马上去处理,别等到无法收拾就晚了."
"婆婆你说的是什么事,我不明白."曾淑琴说着,从一堆手信中拿几同样交到米婆婆的手里.
"债,是你欠下的债,该还的总需要还不能逃避."米婆婆说着走回厨房里,等曾淑琴跟上去的时候已消失不见.
她讶异米婆婆近百岁人了行动还十分敏捷,又想起米婆婆说的两句话,觉到很奇怪,难道母亲欠了她什么东西,还是两个老邻居闹矛盾了.她转身上楼想弄清事情.
到了母亲的房里,大家都坐在饭桌前,张富埋怨她让大家好等.
"妈,你跟米婆婆吵嘴了吗?"曾淑琴顾不上吃饭直接问母亲.
"没有啊,她病了好久你是知道的,到你去省城之前都是我在照看她的啊,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刚才到她家里她对我说的话让我不得其解."
"你在开玩笑吧."母亲像触了电一般站了起来,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除了张富,在场的其它人也都直勾勾地看着曾淑琴.
曾淑琴不知大家为何如此大的反应说是:"是啊,我刚从她家出来的,还把几袋补品交给她呢.有不妥吗?"
她母亲听她说完,倒是平静了些,坐回椅子上缓缓地告诉她:"没不妥,不过,半个月前米婆婆就走了,闭眼的那一该我还在她身边,上周做佛事我也有去她灵前看她,这米婆婆向来视你为己出,她是来和和你见一面的."
说完,看着曾淑琴痛哭流涕.
大家下了楼来到米婆婆的房子里,那一袋正整整齐齐放在窗棂上.曾淑琴不禁跟母亲和丈夫重复了米婆婆的翻话.
母亲先是沉默良久,然后才对她说:"你米婆婆是来提醒你的,记得你刚结婚没多久就怀上的孩子吗,你们当时不顾我的劝阻把他打掉,现在只怕那孩子回来要找你讨个说法.几个月前张富跟我说这事我不相信还跟米婆婆提起过."
没等曾淑琴明白缓过劲来,张富就接着讲母亲的话头讲下去.
"几个月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走出卧房,然后见到一个小女孩站在厕所门口,我当时会奇怪以为她走错了门就想把她送出去,谁知她告诉我她是十几年前被我们打掉的孩子,因为我们一直没给她供上灵牌,家里的祖先都不认她,后来说着说着她就走到卧室里抱着你的腿,天天都抱着你的腿,无论如何她就不肯离开这个家.第二天,你告诉我你也做了一个梦,梦的内容与我完全一样.但是,后来天一黑,她就会回到家里,抱着你的腿,好在你看不到她,但你的腿病就因此而来."
曾淑琴又是悲恸痛苦.
当天,张富就请了师公做佛法,给孩子安了个牌位,让她认祖归宗并享用香火,一家这才相安无事.
编外(州官破风水)
当年林大钦(明朝嘉靖年状元)还是个举人,到京城赴考,北方及中原一带的举子曾嘲笑他:"西鸟东飞,遍地凤凰难立足."谁料,林大钦虽貌不惊人却聪颖有加,便对道:"南龙北跃,满江鱼鳖尽低头."韩愈当年因得罪皇帝被流放外地,他在<<左迁至蓝关示侄子孙湘>>一诗中写有: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通过以上两则可见,潮州府乃至整个广东整个南方在以文治国的古代里都被视为南蛮之地文化沙漠.但事实并非如此,单说广东潮州一府,从韩愈治潮八月之后,唐朝到大清乾隆年间,潮州有史记载的进士是四百六十人(其中状元、榜眼、探花各一人,都是出自海阳县.),举人是六百九十九人(武状元二人,各出自海阳和揭阳),武举人是一千五百一十二人,据记载,在广东六大州府中名列第一.潮州古城内的太平路(现为中华历史文化名街,潮州境内原共有一百五十二多座牌坊)四十七座牌坊依次毗鳞,从石牌坊的内容可以看出自古至今除了有十位宰相来潮当官,当地还出过礼部尚书、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布政司、巡按、工部侍郎、户部侍郎等官员,名目繁多,而五品以下官员更是不计其数,以到有本地商人去到京城后回来对说:"到京城不会说北方方言(国语)没关系,因为"御街讲白话".白话,即潮州话.
话说某年,一位在京城任职的官员刘龙图回乡休假.她的母亲是位目不识丁的妇女,因为看见新任的知府林监成出外办事欲回府衙,整支护送的队伍甚巨,好不威风,便嘲讽刘龙图道:"你在帝都侍服皇上,官做到一品,回乡时却只带了两件破衫裤,还不如小小的知府,你看人家出行时鸣锣开道,旌旗簇拥,那如你一般寒酸."
那官员听后只是淡然一笑,"母亲大人要不相信我当了大官,那你明天早上可把我的朝服拿到官道上晒,看那知府有何反映."说完,继续喝他的工夫茶.
第二天早上,那刘龙图的母亲果然不信儿子所说,便拿了朝服放在官道上晒.
此时知府林监成的大轿正好经过,忽见前面有一大红色官袍挡路,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急忙下轿跪倒在地.
那愚蠢的妇人未见过此等场面,觉得十分害怕便跑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