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0-31 9:08:00
芸奴望着镜中的自己,她的容貌并没有什么变化,那颗媚珠究竟改变了她什么呢?她很疑惑,盯着自己的脸出神,忽然,她似乎看出了什么,凑到镜子前,光滑的镜面映照出她的瞳孔,那双原本漆黑的眸子如今竟然浮起一丝淡淡的红色,是媚珠的功效么?
那颗妖珠在体内,真的只是让她魅力无穷而已吗?
“芸奴姐。”小阁浑身湿嗒嗒地跑进来,手中拿着那面银面具,“找到了,我找到了。”
芸奴将面具接过来,轻轻抚摸上面的花纹:“幸好找回来了,我与大公子在这面具上施了咒,能够暂时封住媚珠的力量,而白银可以加强咒语的效用,若是丢了,以我们现在的能耐,又到哪里去找这么一大块银子。”
“姐姐,刚才我在园子里听到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听说杨老爷正室的儿子回来了。”
“哦?这位公子叫什么?长什么模样?”
“听说他长得非常俊美,手中拿一把洒金折扇,气度非凡。”
芸奴一愣,回过头来看他:“你说什么?洒金折扇?”
“不可能!”杨元光浑身颤抖,以手指白谨嘉,“我那沐羲堂弟早在十年前便死于大火,你是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冒充他?”
白谨嘉侧过头看着惊疑不定的杨若礼:“那场大火烧过之后,你们谁见到杨沐羲的尸体了?”
“这……”众人互望,当年杨老爷之妻白夫人的宅院失火,烧了整整一夜,大火扑灭过后,院内只有白夫人一人的尸首,原本以为身材瘦小的杨沐羲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灰烬,自然谁也没见过他的尸体。
杨若礼阴沉着脸:“你既然自称沐羲,不知有何凭证?”
白谨嘉挽起衣袖,露出一段洁白如玉的胳膊,光华莹润的皮肤上,赫然有一团深红色的胎记,宛如一朵盛放的曼珠沙华,众人只望了一眼,神色蓦然大变。
“杨家嫡子杨沐羲胳膊上有一深红胎记,众所皆知。”白谨嘉环视四周,“诸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众人眼神闪烁,都拿眼睛往杨元光脸上瞄,杨元光不死心:“仅凭这个胎记,如何能证明你就是杨沐羲?”
白谨嘉冷笑:“元光堂兄,在下还依稀记得,那年我六岁而你十二岁,你想推我入莲花池,自己却跌入池中,大病一场的事。恍若就在昨日呐。”
杨元光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指着她的脸,怒不可遏:“你你你,你胡说八道!”
“元光啊,看来他真的是沐羲。”三叔公朝他使眼色,“既然他回来了,杨家的家业也有了寄托,没咱们什么事儿了。”
杨元光见一直支持自己的三叔公都发了话,自然没什么话好讲,恨恨地一甩袖子,扬长而去,众人气势汹汹而来,却遭遇了这等峰回路转,自觉没意思,都告辞而去,叶景淮也借故离开,不多时偌大的厅堂只剩下杨若礼与白谨嘉二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沉默良久,杨若礼开口道:“三弟,这些年你还好吗?”
“别假惺惺了。”白谨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扫在脸上就如刀子在刮一般,“老头子在哪里?”
“你怎可对父亲不敬?”
“住口,你没有资格来教训我。”年轻的方士上前两步,瞪着自己的兄长,“他到底在哪里?”
屋中帷幕低垂,弥漫着浓烈的香味,应是点的麝香,白谨嘉皱了皱眉,径直来到纱橱前,一把掀开纱帐,床上的人悚然一惊,惊恐地望着她。
那是一张可怖的脸,宛如夜叉。看到白谨嘉的时候,他似乎认出她来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哇哇地说着什么,却吐不出一个清晰的字。
“数日前,父亲落马而回,半夜时便做了一个梦。”杨若礼在身后说,“梦见一个长得像夜叉的人前来找他,问他换脸,父亲随口应承了一声,哪知醒来之后就真的变成那人的脸了。刚开始时,除了容颜改变,尚与凡人无异,如今连人都认不得了,茶饭也不吃,专吃蛇蝎鼠蚁这等污秽之物。”说到这里,又叹息道,“昨日二弟又被恶鬼缠身,疯疯癫癫,也不知我们杨家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竟招来此等横祸。”
白谨嘉沉吟片刻:“出事之前,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若说怪事……”杨若礼想了想,“他们都曾见棺材中飞出一只大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