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0-7 17:57:00
芸奴连忙转身去关门,忽见门外地上躺了件东西,冒着缕缕青烟,她俯身拾起,竟然是自己打的那条络子,只是被烧焦了,弥漫着一股焦臭。
难道,刚才那条青龙是……
“快关门!”叶景淮在身后怒吼,芸奴一惊,忙将络子塞进衣袖,合上门过来,见叶景淮更加虚弱,脸色白中透青,不由得有些害怕:“大公子,你没事吧,我去请大夫。”
“站住!”叶景淮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压在床上。白鼠少年‘啊’地叫了一声,捂着眼睛,又忍不住从手缝里往外偷看。他们是不是要做平日姐姐们和那些过路人所做的事啦?可恶,我一次都没有做过,以后一定要做一次试试。
大,大公子疯了么?芸奴太过惊讶,一时间回不过神来,脑中一片空白,心却跳得很快,如同刚才大公子所奏出的鼓声,每一下都打在她的胸膛之上。
但这样的心思只持续了片刻,她随即便感觉到丹田里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灌进大公子的身体。
这种感觉很熟悉,数月之前,她曾在某处经受过。
坟地!她记起来了,临安京外,姜家墓地,墓中的神秘方士,一切都太熟悉了,一如那晚重现。
难道,大公子就是那晚的神秘术士吗?
不,不可能,大公子为什么会在坟墓里?那日他似乎受了伤,伤从何来?
这个她服侍了十年的俊美公子,究竟有多少秘密?
似乎吸够了灵力,叶景淮将她放开,二人并排躺在床榻上,大汗淋漓。白鼠少年小阁不明所以,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就这么结束啦?怎么衣服都没有脱呢?
“大公子!”门外忽然传来何讽的呼喊,随即木门被一把推开,“大公子,刚才我看到两条龙,是不是井里的毒龙寻仇来了?您没事……”后面的话被他生生地吞了回去,呆若木鸡地盯着床榻,大公子和芸奴?不可能吧,大公子一向只喜欢美女啊。
“放肆!”叶景淮怒喝,“谁许你进来的?”
“小的什么都没看见!”何讽碰地一声关上门,逃之夭夭。芸奴盯着从天花板上垂下的纱幔,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回你自己的床榻去。”叶景淮很累,重新躺下,一头长发如流瀑一般在枕头上流淌,“难道还想在我床上赖一晚上不成?”
芸奴蓦然惊醒,脸颊顿时红如晚霞,她连滚带爬地逃下床,小阁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她钻进被窝,又羞又窘,她该如何向何讽解释?他肯定以为她是个勾引主人的淫贱女人。如果他将此事说出去,回了叶府,又传进主人们的耳中,今后她该如何自处?
二公子……会更恨她吧?
她按住自己的胸膛,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会如此躁动不安,脸会这么烫?刚刚折腾了半宿,夜深露重,她却只穿着单衣,一定是感染了风寒。
她将被子裹得更紧,大公子,你,究竟是谁?
2011-10-8 17:13:00
第九则、夔州乱雪
马车辘辘,碾过崎岖的官道,天气越发寒冷,车帘换上了更加厚实的青布,因山路难走,不敢点火炉,只得多点了几只手炉,芸奴怀里抱了一个,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自从那夜之后,大公子就很少跟她说话,一路行来,已入夔州境界,年关将近,看来今年的春节,要在蜀中度过了。
芸奴偷偷看了看半卧着看书的叶景淮,鼓起勇气:“大公子……”
“不要问。”叶景淮头也不抬,“我从来没问过你,你也不要问我,我们各自保守各自的秘密。”
这一句话把芸奴所有的疑问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只得低着头发愣。
“把这个拿去。”叶景淮递了一个手炉给她,她忙道谢,大公子冷冷道:“真不懂你为何这么喜欢虐待自己,之前任人欺负也就罢了,如今却连以内力御寒都不肯。”
“奴婢想活得像个普通人。”
“普通人?”叶景淮嘲讽地笑,“既然不是普通人,就不要妄想做个普通人,否则,不仅自己活得很累,还会让周围的人陷入危险之中。”
“可是……”芸奴低声说,“如果让周围的人都把我当妖怪看,那才是真正的危险呢。难道大公子不是这么想的吗?”
她的话似乎说中了叶景淮的心事,这位年少英俊的公子眼中光芒黯然了片刻,又浮起一层不可一世的笑容:“若真到了那一天,与其被他们当做妖怪,不如拿出本事来让他们折服,把你当神仙。人们只会崇拜强者,你若本领强大,杀伐之余又不忘施以小恩小惠,懂得御人之术,他们才会对你又敬又怕。”
芸奴将裹在身上的被子紧了紧,吸了吸鼻子:“我不想别人怕我。”
“没有怕,哪里来的敬?”叶景淮冷哼,“不要听信那些圣人之言,什么以德服人,若哪一天你犯了错,他们绝不会记得你以前的好,只记得你所犯下的孽,所谓斗米恩、升米仇,便是如此。”
芸奴不善言辞,总是会被人问得哑口无言,细细想来,大公子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想来想去,她只得说:“奴婢脑子笨,不懂那些什么御人之术,只知道无愧于心,友善待人,其他的,不愿、也不能多想。”
叶景淮笑了一下,也不知这笑容里是嘲讽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脑子笨也并非是坏事,少些烦恼,可以活得快乐些。”芸奴正想点头称是,忽然感觉一股微弱的妖气钻进车来,低头一看,竟是一只硕大的白鼠。
“小阁?”她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白鼠身子一长,又变成那妖娆的少年:“小阁没有地方去,叶公子能打败毒龙,最厉害了,小阁愿意跟随叶公子,做牛做马……嗯,做,做娈童也可以,总,总之,叶公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叶公子能将我留在身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