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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9-29 8:54:00

还是那间屋子,还是那张床,纱橱上的缠枝花纹帘幔光泽动人,芸奴记得上次躺在这张华美的床上,还是在雨中跪了一夜,染了风寒的那一天。她从没睡过这么柔软、这么香、这么美的床,她睡在下人房冰冷坚硬的床铺上时,无数次梦见这里,梦见自己包裹在弥漫着淡淡木兰香的被子里,吃最好最精致的糕点。

今天一切都实现了,她却还宛如在梦中。

身后脚步声响,她惊慌地转过身,头也不敢抬:“大,大公子。”

“你入府已经十一年了吧?”叶景淮在桌旁坐下,拿起哥窑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芸奴点头,他冷笑道:“十一年了,你竟还如此怕我。”

按理说,当了他十一年的大丫头,他们彼此也该熟稔了,可是他一直嫌弃她又笨又丑,不许她进屋,平时也不拿正眼瞧她,更说不上一句话,在她的心中,他就是一个严厉的主人,别无其他。

叶景淮见她不说话,喝了口茶道:“是官家下旨让你回来的,既然如此我就不能怠慢了你,正好霜落出府去了,你就顶替她在屋里伺候吧。”

提起霜落,芸奴心头一惊,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大公子的身上,一脸疑虑。犹豫了好一阵,她终于开口问道:“大公子,霜落她……去哪儿了?”

“她年纪也大了,正好前几日她父母从乡下来看她,我就回了母亲,放她出去,命她父母自行婚配。”

放她出去了?那么那天晚上,她又为何会出现在于娘子的卧房之中?

“怎么?你不信?”叶景淮把玩着手中的天青色瓷杯,眼角有一丝嘲讽的笑,“你与霜落,一向不和,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来?”

芸奴无以言对,低着头不说话。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叶景淮不屑地轻笑:“去内屋待着,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芸奴无法,只得进了内屋。不足片刻,房门被人猛地踹开,叶景胤怒气冲冲地闯进来,这次他没有带剑,只带了满身杀气。

“二弟,你这是第几次弄坏我的房门了?”叶景淮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若是喜欢我这清泠轩,直说便是,我让贤,搬出去,让你来住。”

“废话少说。”叶景胤一捶擂在桌上,茶壶瓷器微微一震,“芸奴在哪儿?”

“又是为了她。”叶景淮眼珠朝他一斜,“二弟,看来你对这个丫鬟情有独钟啊。可惜了,我也舍不得这个丫头,君子不夺人所好,何况官家又下旨让她在我这里当差,我又怎么能抗旨不遵?”

叶景胤额头上青筋暴起,抓住大哥的衣襟,逼他站起来:“你到底做了什么?我派去暗中保护芸奴的那些武士呢?”

“保护一个丑丫头,还派武士,二弟还真是大手笔。不过二弟不该问我,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武士去了哪里?”

“少给我装蒜!”叶景胤大喝,“你这个混蛋,我已经对你再三忍让,你却得寸进尺!说,芸奴在哪儿!如果你今天不把她还给我,我就和你鱼死网破!”

“二弟何必动气。”叶景淮笑容依旧,似乎一点都不生气,“说起得寸进尺,你身为弟弟,二十几年来,从未对我这个大哥有半分尊敬,这也就罢了,如今叶府的产业,都是你把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按理说我是嫡出,你是庶出,这些东西本来都该是我的,但我从来没有一句抱怨。现在我有了个可心的丫鬟,你竟然还来要,要不到就跟我动手,你说,谁才是再三忍让,谁才是得寸进尺?”

叶景胤哑口无言,不知为何,在生意场上能言善辩的他,面对大哥的时候,总是会被问得无话可说,难道,在他心中,其实对大哥有愧吗?

对视良久,叶景胤终于放开大哥,退了几步,扶着圆桌道:“你想要什么,我都让给你,只要你把这个丫鬟给我。”

叶景淮整了整有些凌乱的白色袍子:“怎么,你就这么喜欢她?”

叶景胤抬起头,郑重地说:“我已下定了决心,要纳她为妾。”

2011-9-29 16:42:00

叶景淮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高声大笑,叶景胤怒道:“你笑什么?”叶景淮止住笑,朝内屋道:“出来吧。”

芸奴臊红了脸,从内屋走出,不敢抬头看叶景胤,二公子忙问:“芸奴,他没有为难你吧?”

不等她回答,叶景淮便道:“芸奴,我二弟说要纳你为妾,你意下如何?”

芸奴脸飞红霞,低着头不说话,叶景胤上前抓住她的手:“芸奴,跟我走,我去回了大娘和娘亲,今天就领你过门。”

芸奴却不肯动,叶景胤急道:“你还犹豫什么?虽说是妾,只要有我在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你。”

芸奴还是没有动,沉默良久,她抽回手去,膝盖一软,跪倒在他的脚下:“胤公子,对不起……”

叶景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脑中一片空白。愣了片刻,他蹲下身子,抓住她的双肩:“是不是他逼你的?”芸奴摇头,泪珠从眸中滚落:“胤公子,奴婢知道您对我好,所有人都嫌弃我,只有胤公子你照顾我,把我当人看,您对奴婢,有天大的恩情。可是奴婢不能做您的妾室,您对奴婢的恩情,奴婢只能死后结草衔环,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了。”说罢,不停地磕头,咚咚有声。

叶景胤从未想到会被她拒绝,一时间竟无法思考,只抓着她问:“为什么?难不成……”他抬头看向叶景淮,“难不成你喜欢的是他?他从来都没把你当人看,你竟然会喜欢他?我对你这么好,你,你竟然拒绝我?”他粗鲁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对她大吼,“你说,他到底哪一点比我好?”

“不,不是的,胤公子,不是的。”芸奴满脸是泪,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哭,叶景胤气急,将她往地上一推:“够了!我算是看清你了,你这个没心没肺,分不清是非好歹的女人!”说罢,又怒瞪了叶景淮一眼,拂袖而去。芸奴膝行到门边,扶着门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哭泣,心中疼痛难忍,如利刃片片切割。

对不起,胤公子,我不能做你的妾室,六年前,我曾亲眼看见一位老妾被活活饿死,那个时候我就已发下誓愿,哪怕一生不嫁,孤老终身,也不做别人的滕妾。

那是绍兴二年的事了,叶府之中夜间常有鬼哭,举府惊骇,叶老爷下令严查,丫鬟仆妇们深夜在园中守了几日,才发现那哭声是从东边一座小院里传来。那小院中住的是叶老爷之父——叶老太爷的一个小妾。丫鬟们隔着窗户,看见那老妪对镜贴花黄,一边梳妆一边哭泣,其声如鬼哭。下人们回禀叶老爷,说老妾被恶鬼缠身,叶老爷认为家丑不可外扬,也不请术士驱鬼,只是下了严令,将小院封起来,不给老妾吃食,将她活活饿死。她死之后,果然再也没有鬼哭,人们只道是鬼怪随着老妾之死被驱逐,但阖府上下,只有她知道,从来都没有什么鬼怪,那名老妾,不过是长年被关在小院中,无人问津而精神失常罢了。

一直到今天,她耳中仍然回荡着那名老妾饥饿痛苦时所发出的哀号。老妾死后,收尸之时,那间小小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牙印。

那是孤苦悲戚的冤魂留在世间的唯一印记。

哪怕做一辈子的仆人,运气好也能配个小厮,做正头夫妻,一辈子平平淡淡、和和睦睦,而做了贵人的滕妾,若得宠还好,若不得宠,又没有子嗣,到头来,也只有凄惨而死这一途了。

“别哭了,起来吧。”叶景淮站起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去洗把脸,别叫人误会,以为我堂堂叶府大公子,竟然虐待下人。”

大宋幽明录——南宋初年的诡秘怪谈》小说在线阅读_第68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夷梦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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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幽明录——南宋初年的诡秘怪谈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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