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9-24 21:57:00
众人闻言都不禁皱眉,这个时候来退婚,是来雪上加霜的吧?
卫府尹摆手:“此是于家家世,我们不必管,安心查案。”
白谨嘉见芸奴老往前边张望,便跟卫府尹要了卷宗回去看,卫府尹让师爷抄了一份给她,她辞了众人,带芸奴往前厅来。
前厅聚了不少人,丫鬟仆妇一大屋子,一个穿素缎的中年女人红着眼圈,强撑着坐在上首,另一个素色打扮的年轻女子拿了一张手绢掩了脸低声呜咽,而堂上立了一个身材壮硕的仆妇,斜着眼睛说:“于夫人啊,你家刚刚经历了这样的事,我们本不该来跟你提退婚,不过你也知道,我们金家是京城里有名的世家,我们主人最看重的就是家中人的运势了,哪怕最低等的仆妇也是要对过生辰八字的,能旺主最好。当初能定下这门亲事,就是因为令嫒的八字能旺夫。可是如今,你看你这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外面的人都说是撞了邪祟,您说,我们主人哪里能让带了血光的人进金府?我们主人说了,金家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当初下的聘礼,只退一半就行了。”
于夫人眼中噙着泪水:“大嫂请回去转告金大人,既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退婚,我们也不会强求,聘礼我们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他。”
“这样便好。”那仆妇得意地笑,“既是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罢行了个万福,带人走了。于夫人终于忍不住,抱着女儿失声痛苦,口中连连道:“今后可怎么活啊。”
那于娘子反而不怎么哀伤了,不断地劝慰母亲。芸奴低叹道:“于娘子太可怜了。”白谨嘉低头一笑:“未必,或许于娘子因祸得福也未可知。”芸奴闻言,才想起街坊说过,于娘子要嫁的那个金衙内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货色,怪不得于娘子听说退婚,反而颜色稍解,原来如此。
她拉了拉白谨嘉的袖子:“我想去于娘子的闺房看看。”
因后院要查案,除了管家之外,于家其他人都被赶到了前院,二人回了卫府尹,进了于娘子闺房,芸奴撩开素纱帘子,蓦然一愣:“榻上的屏风呢?”
衙役不明白她为何对屏风这么感兴趣:“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待小的去叫管家进来问问。”不多时便带了管家进来,管家佝偻着身子:“我家小娘子说那屏风看着吓人,叫人搬去了仓库。后来那位道长——就是送屏风给小娘子的道长,来要走了。”
“道长?”二人一惊,彼此互望,都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从未谋面,却在梦境中见过的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快细细说来。”
管家连连点头:“自从我家主人给小娘子定了亲事之后,小娘子的病就没断过,请了多少大夫都不顶用。有人说是撞了鬼,主人就请了道长来驱鬼,道长看了小娘子,说是伤了头风,送了一面屏风给小娘子。”
“那道士叫什么?”白谨嘉连忙追问,“从何而来?现在何处?”
“道长说他云游四方,就叫他云游道长。至于他从何而来,他不肯说,现在在哪里,我们也不知。”
“他长什么模样?”白谨嘉继续追问。
管家仔细想了半日,到最后还是只能摇头:“真是奇怪,那道长还是我请来的,现在却怎么都想不起他的长相。”
二人心中失望,这显然是中了那云游道士的咒,也不为难他:“好了,你去吧。”
管家一边走还一边在嘀咕:“奇怪,真是奇怪。”
“白公子,这下该如何是好?”芸奴焦虑地问,“连那个道士都牵扯进来了,不会是有什么大阴谋吧?”
“大阴谋?”白谨嘉笑道,“杀个绸缎庄的掌柜能有什么大阴谋?只是……”她顿了顿,笑容上浮起一丝愁意,“不过,现在要抓住那条作恶的巨蛇和那个云游道士,就需要花点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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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9-25 22:46:00
素绢沾了水,被芸奴从盆中拿起,轻轻地擦拭叶景胤脖子上的伤。他脖颈处赫然一枚五指印,又因断臂指甲颇长,划出了几道血口子。
“可千万不能让二夫人看见啊。”芸奴担忧地说,“不然她又该担心了。”
“不妨,我命人回过母亲,说这几日要打理粮店生意,无法过去请安。”叶景胤倒是毫不在意,任由她为自己涂药。
“这就是你莽撞的下场。”白谨嘉摇着扇子,语带嘲讽,“要不是令兄及时赶到,你也要变成一地碎尸了。”
叶景胤不满地瞥了她一眼:“我以为不过是寻常小贼,哪里知道竟是妖物?就算知道,我见妖物害人,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与你相识数月,你别无长处,也就胆子够大。”白谨嘉笑容可掬地来到他面前,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个笑容让人心底生寒,俊美的术士道:“不知你有没有那个胆量,助我捕蛇呢?”
叶景胤松了口气:“只要白兄发话,我义不容辞。”
“先别急着答应。若你知道我要你做什么,或许你就没这么爽快了。”白谨嘉凑到他面前,那张脸太过俊美,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味,芬芳扑鼻,叶景胤不由得心跳加快,脸色酡红,随口答道:“为民除害,当勇不畏死。”
白谨嘉笑得更加邪魅:“那么,当饵呢?”
叶景胤愣住:“饵?”
芸奴手一抖,素绢手帕跌落在地:“白公子,怎么能让胤公子去当饵?还是我去吧。”
叶景胤把胸脯一拍:“不就是当饵吗?有什么好怕的,我去。”
“胤公子。”芸奴急道,“不可以啊,太危险了。”叶景胤举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如果连这点胆量也没有,不是叫白兄把我看扁了?谁都不许再劝,说罢,白兄,你要我怎么做?”
他一脸大义凛然,连白谨嘉都不得不在心中写下一个‘服’字:“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又转头对芸奴道:“芸娘子,你就不要再劝了。就算你信不过叶兄的胆量,也要信得过你我二人的本事。”
芸奴还想说什么,叶景胤将脸一板:“怎么,芸奴,你是要劝我当个贪生怕死的无义之辈吗?”
芸奴闻言,到了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吞回去。叶景胤抬起下巴,笑道:“人这一辈子,不过匆匆百年,庸庸碌碌空活百岁,还不如在年轻时做些疯狂的事,就算死了,也不枉到这人世间走上一遭。”
这一通话,他说得荡气回肠,听得芸奴又敬又佩,不再相劝,只在心中暗暗立誓,一定要保得公子周全。
一直侍立在一旁的月牙儿却在心里嘀咕,早就听说有钱人喜欢找刺激,果然如此,像我们这些日夜奔波于生计之人,哪里有这个胆量呢?我若是死了,我一家人就要喝西北风了。
“白兄,现在屏风没了,又找不到云游道士,你有什么办法能将巨蛇引出来?”叶景胤脖子上的伤口已处理妥当,用玉箸拨动青铜香炉里的龙脑香,“我这个饵,你打算如何用?”
白谨嘉笑了笑,正要开口,忽然门如雷响,临安府的衙役急匆匆跑进来:“白公子,可算找到你了,曹大郎在牢里闹着要见你。”
“哦?所为何事?”
“他说,他想起王五娘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