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胸部有些涨,紧身的警衣勒得我有些闷,姨妈来的这两天,我的脾气总是很差,昨晚刚从唐代出差回来,一脸的风尘仆仆还不曾消退,今天清早又被主管叫到了办公室,她在电话里说,这个任务十万火急,让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她那里,见鬼,我真想让护舒宝护送我的姨妈过去见她。
推开办公室的门,陈主任就一脸严肃,女人真不能当领导,老装着威严就失去了女性的柔美,就连她的胸,都硬邦邦的,不管她如何走动跳动,都不会晃动一下。
“小清,你的眼睛能不能规矩点,盯着我的胸干嘛,再看就把你的眼珠挖出来。”陈主任口气很重,我意识到这次的任务肯定很难。
我假装咳了一下,笑嘻嘻地说:“陈姐,大清早的,火气这么大,便秘啊。这次又要派我去哪个朝代?”
陈姐丢出了一叠资料,我瞄了一眼,明英宗朱祁镇的资料,这不是明朝有名的衰帝吗?在土木堡之变中被瓦剌统治者也先擒获,他这一生,可一点也不光彩。
陈姐说:“我们监测到时光穿梭机有异动,昨天晚上有人穿越回了明朝,目的地正是土木堡之战的前夕,而且情报部门同时转过来一份资料,你看看。”
陈姐又递过来另一份资料,我翻开迅速地浏览了起来,资料里写着:
于谦第20代嫡传子孙,密谋为祖先复仇,回到历史杀掉朱祁镇,肩负这一使命的是于家最杰出的后代:于小鱼。
于小鱼,女性,2010出生,年方23岁,擅长催眠术,武艺也十分了得,曾获过全国女子组武术冠军。
我把资料摊在手上,对着陈姐说:“她昨天就过去了,那我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吧?明英宗应该早被她嚓喳了。”
陈姐打了我的脑袋一下,说:“难道你忘了所有的皇帝都有龙神护身的?除非皇帝气数已尽,龙神离身,要不然任谁也杀不了他。”
我马上接口:“既然有龙神护身,那我更不用赶过去了啊。”
陈姐说:“龙神每年都会有一天要回天庭报到,而于小鱼就是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你的任务就是去阻止她杀朱祁镇。这次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叹了一口气,离开前不带任何希望地问一下陈姐:“我好不好回到2010年,直接把刚出生的于小鱼掐死?省得现在对付她?”
“滚~~~”一只高跟鞋朝我打了一个大大的招呼,我赶紧闪人。
认命吧,出差吧,朱祁镇,我来了。
(二)
要从现代穿越回古代,有两种方式,一是肉体直接穿越过去,直接在古代以本来面目出现(穿越小说中最多就是这种,不清楚的人可以参考寻秦记。);二是只有意识的穿越,肉体仍然留在现代,穿越后的意识依附进古代某个人物的身上。目前的科技只能操控第二种。仅意识的穿越,对历史的改变也是最小的。
2033年8月1日零辰零点,我那仍然流着姨妈的身体,交给了警局专用的肉体保存中心,由专人照顾。而我的意识回到了明朝,陈姐为我定的时间是1449年8月1日同一个时辰,那个被我附身的倒霉鬼名字有点长,叫伯颜帖木儿,瓦剌的第二把手,也先的二弟,也将是掌握朱祁镇命运的人。这次穿越,我不仅换了民族,也换了性别,我曾向陈姐强烈抗议,我不要做蒙古人,更不要做男人,不过最后仍然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她说如果我不乖乖听话,就把我腌了,做女中太监。
时光逆转,岁月穿梭,我在时光机里,看了民国的风云,清朝的僵尸,看到了崇祯帝在煤山的自燃,最后,整个意识天旋地转,钻入了一个黑黑的洞口,像是跌进了浩瀚的宇宙,是思想的海洋,伯颜帖木儿的意识正在沉睡,我拿出捆思索,把他的意识五花大绑,扔在了角落里,然后大摇大摆地占据了他的大脑,开始向他的肉体神经发出指令,熟悉这具新的身体。被我惊醒的伯颜帖木儿的意识,呆在小脑那边,对着我骂骂咧咧,我瞥了他一眼,说:“我只是暂时借用你的身体一下,事情办完后就会离开,你乖乖地听话,否则我就把你扔到猪的脑袋里去。”
伯颜帖木儿闭上了嘴,显然,他不想做猪。他用两只喷火的眼晴,扫描着我的全身,一脸的茫然,他永远也不会想通我是从哪里来的,又将到哪里去。
第二天清晨,我才完全地掌控了新的身体,把我的意识与大脑里的每一根神经都搭上了线,正式与新的肉体联通,新鲜的空气从鼻腔里传入了我的大脑,告诉我,天亮了,我应该要起床。不过,有一只手,趁着我迷迷糊糊,不停地在我的身上摸来摸去,最后还捏着我的丨乳丨头使劲地掐,见鬼,哪个色鬼敢轻薄本小姐,我一个伸手就把那只手狠狠地抓住,眼睛睁开,大声地说:“色狼,敢摸我,找死啊!”
那只手的主人,在我的掌下,瑟瑟发抖,我看到一个娇小的女子,全身不着半缕,惊恐地睁着两只大眼睛,嘴唇都吓得发紫,她结结巴巴地说:“伯颜大王,请问倩儿做错了什么?您要发这么大的火?”
我一时语塞,想起自己是伯颜帖木儿,常常三尺男儿,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是昨夜侍初寝的妾侍,一大清早的就差点被我吓破了胆。我控制自己的怒气,扯出一个尽量温和的笑容,对她说:“没事,以后不要摸我就行了。”
倩儿马上脸色变得如丧考妣,整个人跪下来,抱着我的大腿,嚎淘大哭:“大王,你不要倩儿了,倩儿不能没有你,求你不要丢下我。”
我看了被她抱住的大腿,黑乎乎的,长满了长长的毛,而两腿分叉处的某物,大得惊人,蒙古人,真恐怖!
(三)
1449年8月13日,怀来城外的土木堡,我手下的五万瓦剌兵与朱祁镇亲率的二十万明兵贴身近搏,满目的血,杀红了眼的蒙古人与毫无斗志只想逃命的明兵,胜负没有一丁点悬念,我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的悲凉,无数年轻的生命,在我眼前接踵倒下,昨天还与我喝酒的人,今天 就横尸战场,而我明明知道这一切将会发生,却什么也做不了,亲历历史最大的悲哀,是看着一场又一场的悲剧上演,而你只能当一个观众,不管你有多么想阻止,最后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袖手继续看下去。
战事的尾声,我从马上跳下,往土木堡最中心的位置前进,朱祁镇就在里面。满地都是尸体,鲜血泊成一条又一条的小溪,从鞋子四周传来的温度告诉我,这些血仍然是火热的,虽然已不是37度以上的刻度,但在这清凉的夜里,死去的亡灵仍然眷恋着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身体还不曾僵硬,血仍未冷。今夜一过,又有多少襁褓成孤儿,又有多少少丨妇丨立牌坊,我走得极慢,屏着呼吸走过尸体们,虽然不曾为他们鞠一滴泪,但在心里为他们轻轻地唱了一首往生歌。
土木堡里的俘虏很多,哪一个才是朱祁镇?一代奸监王振是最早被发现的,吸引走了绝大部分的士兵,我继续往里走,一座破落的小屋在高大的城墙底下,一盏烛光透着黄色的温暖在灯台上,推开低矮的木门,一个明黄少年,拿着一本书,静静地坐在凳子上读着,外面的风雨和争斗,似乎与他完全无关,他只是一个书生,书便是他的世界。
他的身边,呆呆地站着一个瓦剌士兵,拿着犹滴着血的大刀,举在明黄少年的脖子前,却没有胆量继续。杀人的,反倒怕了手无缚鸡的书生,或许是被那少年镇定和磊落吓着了吧。士兵看到我,像是见着救星,赶紧问我:“主帅,这个人杀还是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