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所有我所能掌握的信息都不能说明胡八是什么,不对,应该说胡八们是什么,但他觉对不是人,也不是传统神话体系或者民间传说中出现的一切妖魔怪物,我综合了我所有的知识和想象力,只能对它下如此一个判断,胡八是一种类人的超自然现象。他以人的个体存在,虽然他身上总有一股怪味,这一度让我以为他是某种野兽变化的。还有就是他那奇怪的影子,映在墙壁上从来没有人的形状,他每次变出来,影子都会变化,有时会长出两对角。有时是一只说不清名字的野兽。而有时却只是一团雾而已。
写的这里,也许看到这段笔记的人会糊涂起来,什么叫“他每次变出来”?那是因为我看见过他很多次的死亡,但在他死亡不久,又会以不同的方式重新出现(请注意是重新出现,而不是复活,这也就是我为什么用“他每次变出来”而不是“他每次活过来”。)
有一次我亲眼看到他被日本人的弹片炸掉了半个脑袋,可是不到一刻钟他却出现在敌人的炮楼里,从炮楼里击毙了日军的指挥官。可那缺了半拉脑袋的尸体还躺在战场上。
还有一次,他被地雷炸掉了半个身子,躺在山洞里三天才断了气,就在他断气不久,尸体还没有冷的时候,他又在洞外面走了进来,穿的确实外面站岗的那个士兵的衣服帽子。而那个士兵却从此不见了,而且连一点遗迹也无法找到。
最离谱的是有一次他断气了,人都埋了,可是一个月后他又风风火火的找到了部队,他说他去了广州,是坐轮船到天津,又转火车才出得关外。并且还带来了广东的土特产,这种事出现了很多次绝对不只三次,可是每次他回来都没有人表示惊奇,似乎人死复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说实话我似乎在每次看到他回来时,除了有一种兄弟归来的高兴外,也没有什么惊奇的地方,如果不是我有记日记的习惯和日后的回忆,也许我对这个每次死后都能奇怪复活的胡八爷也不会有什么怀疑。
所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与其说是人或者妖,到真的不如说是一种现象。能不断出现的一个人的现象。或者说本来胡八就不是一个人,而是有好多个胡八,但是他们又不能同时存在在一个时空中,只有一个的死亡,另一个才能出现。
现在想来,也许这个人自从他的第一次出现便充满了太多未知和不可思议。他不是从什么地方投靠的军队,我多次试探探听,却发现这个人真的没有过去,他最早的以及便是被古云和傅云五从深山的一个山洞里找到的。而说起这件事便要从我们发现那个日本地下堡垒一个月后的一天说起。
由于日本鬼子开始往山林扫荡,我们不得不躲进更深的山里,我们向着深山又行进了大约两天的路程,到了一座岩山下面,并在山顶附近发现了一个适合驻扎的山洞,那洞很大,里面又很平整的一大块地方。我们就驻扎在那里,山下有水源,而正值初秋,林里有数不清的野果和丰芸的小兽,正是个可以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的好所在。我们住了几天有的弟兄闲的无聊,便开始往洞的更深处探索,结果却在洞里的一个岔口里发现了很多尸体,那些尸体有新有老,有的骨头都已经发黄,有的成了干尸,而有的虽然有些腐烂,却能看出他们的五官。
它们以一种整齐划一十分有序的排布码放在山洞里,就像一个方阵的士兵。
这一发现吸引了我还有古云傅云五两个兄弟,我们开始想着这应该是个古代萨满教的藏尸洞,便萌发了探索的心,经过一番探索,我们居然在那个堆满尸体的山洞里面又发现了另一个山洞,那个山洞是人工开凿的。很小,只有大改五六平米,一人来高,我们三个人一起进去都会感觉局促,而那屋子里却放着一个直径大约一米左右的青铜大鼎。那鼎是西周的制式,看上去应是古物,鼎的表面生了一层厚厚的铜锈,裹着绿毛,我顺手在地上捡了根硬物,发现是根人骨,也顾不了许多,便拿着在古鼎上一阵扒拉,很快大片大片的铜锈掉下来,露出的竟然是一副图案,图案残缺不全,只是用极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的一些花纹,仔细看也很难看出是什么图案。而傅云五却似乎也在研究什么,并不急着离开,他将古鼎上的铜锈慢慢地磨掉,去查看上面的图案。
我和古云感觉那地方太多狭窄,便出去了,我们来到外洞,看着那些排成方阵的尸体抽着烟,忽然古云看着那些死人说了句“咦,奇怪啊!”我便问怎么啦。他说他忽然发现那些尸体有些不对劲,怎么这些死人都一样高呢,而且,视乎骨骼身形也都一样。说完他便拉着我去仔细参看,这一查看,我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那便是那几具腐败较轻的尸体,他们的面容看上去是一样的。多胞胎吗?这是我第一感觉,可是很快便被自己否定了,因为我发现这几具尸体虽然看上去腐败程度差不多,但是显然死亡时间相差只要几百年,有的人的衣着是明式的,而大部分是清代式样的,只有一具尸体穿着像是民国初年的,头上的辫子散开剪齐披在脑后。而且这些人的面貌相近,但细看下却有的年老有的年轻。我们看了半天也不得期其解。但有一股感觉就是这些人似乎是一个人。(后来他们的脸我慢慢熟悉了,那就是胡八的脸,那个山洞里的尸体都是胡八们的尸体。)
就在我们想继续探究时,里面山洞的傅云五叫我们出去多找些帮手来,他要将那古鼎搬回营地,我们问他为什么要把这么重的青铜鼎弄出去,他却只是笑笑不告诉我们原因。我们也只好就范。
费了好几个人的力气,我们才将那个古鼎移回了营地,放在了傅云五的营仗前,傅云五对着那个古鼎看了好久,不是几个小时,而是一看就好几天,除了吃饭让小六子送去以外,他基本整天的盯着那个古鼎。我听和他哥哥住在一个帐篷的古云说,他哥哥曾经盯着那个古鼎一晚上没有合眼,有几次去问他看出了什么,他却一句也不肯说。
而此后,大约过了四五天,傅云五的兴趣突然发生了转移,又回到那个山洞,开始对那些尸体产生了兴趣。而且是每天都会去。就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们似乎知道了那个古鼎的秘密。
有一次,我和古云捉了一只野兔,便在他和傅云五的帐篷烤了就酒来吃,吃完还鬼使神差将剥下的野兔皮扔进了那个古鼎里,还盖上了古鼎的盖子,之后我们都喝多了,便倒在那帐篷里睡着了,睡到半夜,我们忽然被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弄醒,那声音来自古鼎里,会是什么东西呢,当我们将古鼎的盖子打开,我们发现那古鼎里居然有一只野兔。活蹦乱跳,放进去的野兔皮却不见了。
古云问我,你相信吗?我以前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说古代有种往生鼎,说是那个鼎能把死去的东西复活,难道咱们挖到的这个鼎就是往生鼎?我也听过那个故事,但是想着这不太可能吧,这个大鼎具有复制生命的作用,?
而在这时,傅云五回来了,他手中拿着一个大布包,古云刚要把他的发现告诉傅云五,傅云五却说了句知道了,便将那大布包里面的东西整个倒入鼎中,我看清楚了那是一堆骸骨,他应该是从那个藏尸洞搬回来的骨头?
我和古云都有这个疑问,而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但我们问他要干什么,难道要复活山洞里的人,复活他又能干什么?他却不做回答。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第二天鼎里并没有出现一个活人,骸骨还是骸骨。而那天有一个人从山外来投靠了我们的队伍,他就是胡八。胡八当时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的样子,但是我能看出他和藏尸洞里的那些尸体长着一样的脸孔。以至于我这些年一直想他就是从那古鼎里出来的,就是那堆尸骨复活的一个人,而古鼎里后来的尸骨可能是被傅云五掉了包!
笔记到此结束,古乐天看到这里,慢慢将笔记合上,开始回忆,开始思考,那个曾经救过自己多次的胡八爷到底是什么来头,或者说是什么?他想来想去也没有结果,因为整件事情的谜团太多,而他能够知道的有限真相却少的可怜,也许他要寻找的真相,都在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昆仑山。那里是许多谜团开始之地,但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事件完结的地方。
想到这里,古乐天慢慢地走出他住的下楼,出了院子,来到一片空地上,仰望天际,忽然觉得天地真大,自己真小。
(第三部完结,敬请期待第四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