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陶老爷正好不在,崔氏和王氏、陶家兄妹还有这位新夫人白牡丹一起在前堂吃饭,四周有丫鬟婆子伺候着,崔氏虽然是二娘,但也是陶老爷续弦的正室,家里虽然不富裕,但娘家爹爹是前清的秀才,家教很严,进了陶家门也是很有威信的。她对这个新进门的四夫人也是很厌恶,特别是吃饭的时候特别不懂规矩,打嗝放屁吧嗒嘴。但平时总是碍于老爷的面子,也就忍了。但今天老爷不在,这白牡丹更是变本加利。不仅打嗝放屁吧嗒嘴。居然看见上来的白煮鸡,还下了手,一伸手就拿起一个鸡大腿,啃了起来。气的崔氏直用筷子敲桌子。但白牡丹依然不以为意。她啃完一只鸡大腿,又去抓另一只,而且她还边吃边剌剌,鸡肉啃下来又吐在自己的脚底下,似乎她也知道这样糟蹋食物不好,居然还偷偷将掉在桌子下面的鸡肉偷偷踢进自己的裙子下。
看着白牡丹的丑态,边上的一个丫鬟不小心噗呲一声笑出来。这让一忍再忍的崔氏忍无可忍,她把筷子甩到桌子上喝到:“好个不懂规矩的窑姐!来人,陶胜,把这丑婆子拉出去!关进柴房!”
陶胜听二夫人召唤,赶紧叫来家丁去拉白牡丹,但三个大小伙子上来,居然拉不动坐在椅子上的白牡丹,那肥婆子就像生了根,长在了椅子上。
“啊!那是什么东西啊!”一边的丫鬟一声尖叫指向白牡丹的裙下,众人看见,白牡丹的裙下居然伸出一只毛绒绒的小手在够掉在地上的鸡肉。
“居然还在裙子下面藏了奸夫,来人啊!把着婊子裙子掀起来!”二夫人喊道。
一个老婆子赶紧上来去掀白牡丹的裙子,这一掀不要紧,把这婆子吓得差点晕过去,她看见白牡丹的裙下,居然有个比花猫还大的黄皮子正揪着白牡丹的两条裤管,使劲往下拽。嘴里还叼着一块鸡肉。
“啊!大黄鼠狼子!大黄鼠狼子!”婆子叫着往外跑,这时管家陶胜和众家丁也看见了白牡丹的裙下居然有一只巨大的黄皮子!有人赶紧牵来护院的黑背狼狗,那狼狗看见黄鼠狼子,就吠叫起来,拼命往白牡丹身下转,去咬那大黄鼠狼子。把坐在椅子上的白牡丹撞了个四脚朝天,那大黄鼠狼子也就跑掉了。
此后,好好的一顿晚饭不欢而散,白牡丹被关进了柴房。崔氏和王氏也生气的回了房。本以为事情就此了解,可是到了半夜,陶晓蔓的哥哥陶带文在房里读书,就听到后院柴房里的有隐隐的歌声,那声音是个女子的声音,他没听过,歌声很悠远也很是渗人,有点像乡下的小调,什么“情哥哥,好妹妹的”。他也是好奇,壮壮胆。出了书房蹑足潜踪到了柴房的窗外。他看见白牡丹就在柴房里,那歌声居然是她唱出来的,陶代文听过四娘白牡丹的声音,又粗又低沉,这歌声绝不是她的声音,而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2012-4-6 23:00:00
陶代文看到这白牡丹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妹妹陶晓蔓屋子里摆的那个布娃娃拿到柴房里来了,她把那布娃娃放在一堆柴火上,而自己正不住地给那娃娃磕头,磕的非常用劲,而且嘴里还在唱着“情哥哥,好妹妹”的小调情歌。虽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之处,但眼前的场景让窗外的陶代文感觉不寒而栗。
就在陶代文正要离开的时候,柴房里的白牡丹突然站起身来,从柴火里拿出一个白瓷的小罐子,那东西陶代文认识,是骨灰坛,那种夭折小孩的骨灰坛!她怎么拿出这种东西,她要干什么。陶代文屏住呼吸,躲到了墙角水缸后面,看着白牡丹推开了本来锁着门,出了门朝前院走去,她没进前院而是走到一个墙角,蹲下去,像是在把那小骨灰坛埋起来,那个墙角正是二娘崔氏卧室的后墙啊!过了一会儿,白牡丹似乎埋好了,站起身来,用一种绝非常人的姿势,一跳一跳地跳回了柴房,又把门关上。
这一幕看的陶代文呆如木鸡,他想不清楚这一幕代表什么。
2012-4-6 23:29:00
而就在当天夜里三更时分,已经回房睡觉的陶代文被管家陶胜叫醒,告诉他二娘崔氏突得了急病,人眼看就快不行了,平素里这崔氏对陶氏兄妹十分疼爱,一听二娘病了,陶代文赶紧起床去了二娘的卧室,只见二娘躺在床上,面色惨白,不住的咳嗽,床头的痰盂里都是血水。
“胜叔,快去请大夫啊!”陶代文焦急地喊道。
“胜叔,二娘这是怎么啦啊!”陶晓蔓已经带了哭腔。
“大夫来了!来了!”门外的婆子喊道。
随着家丁进来的京城的名医“平一手”,他是达仁堂首席的坐堂大夫,那平大夫医术高超,因为据说只要他的手一搭上病患的脉,便可断病人病情,知病人生死,所以坊间才送了他“平一手”的雅号。
可是今天,当平大夫的一手搭在崔二夫人的脉上时,他先是面露疑色,紧接着便凑起了眉,再一会儿他居然满脸的恐惧之色,他不再多说,神色惶恐地收拾东西,就往外走,管家陶胜赶紧追出去,追到大门口,平大夫回头对陶胜说:“大管家,夫人的病我治不了,你还是赶紧去找个和尚道士的高人来吧,或者……也许这来不及了……还是给夫人准备后事吧。”说完,平大夫赶紧走了。
而把这一切听到耳朵里的陶代文突然想起了白牡丹在柴房的奇怪举动,还有她在崔二娘卧室后面的墙角下埋的东西。会不会二娘的病是那白牡丹的搞的鬼。他没敢和陶胜说自己的想法,而是自己一个人打了盏灯跑到后院,在那个墙角挖啊挖,不一会儿便挖出了白牡丹埋得很浅的那个骨灰坛。
“也许就是这东西搞的鬼!”陶代文想着便把那骨灰坛扔出去,摔了个粉碎,陶代文看见了那骨灰坛里的都是一片一片的洞,没有想到这小骨灰坛中居然装满了一罐椭圆的指甲,那些指甲是认得指甲,不是剪下来的,而是一个个整个连根从手指上拔下来的,有的指甲末端还带着点点已经干枯的血迹。看的陶代文不寒而栗,而今把这些指甲和骨灰坛的碎片用一块大手绢包起来,藏到了假山后面。
这之后,前院二娘的咳嗽慢慢停了,等到陶代文到了前院的时候,二娘的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陶代文看着心里很是高兴,他觉得是自己破了那白牡丹的邪术救了二娘。他心里盘算着等到明天就告诉爹,那个白牡丹会邪术把她轰出去。
这时的陶代文怎么会知道,眼前二娘其实已经不再是二娘,而他门陶家后面的发生事情远比今晚来的可怕一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