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7-2 21:44:00
我爸和阿晨坐着快艇来到了驻防的小岛,这岛上有个渔村,不过二三十户人家,白十来人,这得“病”的是个姓王的老渔户,平时驻防的海军还从他家买过鱼,他家住的离着哨所也不很远。我爸和阿晨到班长那里报了个到,便随着当地渔村的支书还有去了王渔户家。
还没到他家,就远远的看见土坯房门外,站了好多村民,最前面的是一个十七八岁姑娘,穿的是惨了点,但和边上那些女的比,绝对是个美女,那身材长相就是放在大城市里也算是上中游的,而且走近后看她的五官,高鼻深目,还颇有些异域的感觉。
那姑娘看到支书带着两名解放军战士来了,马上迎了过去,问:“这两位同志就是给阿爸瞧病的吗?”
“是啊!是啊!快领两位解放军同志进屋啊,他两位都是军医,厉害着了!” 老支书接着给我爸和阿晨介绍说,“这就是病人王阿达的女儿王凤兰。他阿爸得的病可怪着了,得抓紧瞧啊!”
王凤兰领着我爸和阿晨进了屋门,那一群村民也三五个涌了进来,他们都想看看这解放军同志怎么给人治病啊!刚一进去,我爸就闻到一股恶臭味道,循着味儿看过去,那干瘦的一把骨头得王阿达正直挺挺地躺在铺板上,味道就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
阿晨问:“姑娘,你阿爹是不是大小便失禁了?这么臭啊?”
王凤兰回答:“没有啊!这味道好像是阿爹身上的味道,只从昨天晚上回来就是这种味。”
“你阿爹昨天干什么回来啊?”我爸问。
“阿爹和邻居阮叔他们去打渔去啊!怎么啦?”王凤兰问
“支书啊!”我爸问,“您能把邻居阮叔叫来嘛?我们得了解一下这王阿达的患病经过啊!”
“对啊!我们得知道这病会不会是传染?”阿晨附和道,就在这时,门外走近一个干瘦的老者说:“两位阿兵哥啊!我就是阿凤的邻居阮叔啊。你们想问我什么啊?”
“你们打渔中遇到过什么怪事没有啊?”我爸问。
“有啊!有啊!我们遇到了一口浮棺啊!”阮叔说。
“啥玩意儿?胡杆?烧糊的竹竿?还是浮着的竹竿?”我爸听他们当地人说话非常吃力。
“阮叔说的是浮棺,不是胡杆儿,浮着海面上的棺材,懂吗?”王凤兰说,这丫头说话倒是很清楚。
阿晨问:“这位女同志,你能把事情经过讲一遍嘛?我们得深入了解病情啊?”
说到这里,王凤兰和阮叔对视了一眼,面上一股为难的神色。我爸看他们神色,马上意识到,那经理同着这么多人面显然不太方便说,便凑近王凤兰,小声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凤兰点点头,我爸看了下阿晨,这下十拿九稳,看来这王阿达就是中邪了。
2011-7-2 22:33:00
自从我爸经历了十棺村的事情,他的无神论早就土崩瓦解了,而阿晨这个上海人在我爸这个北方大汉的熏陶下,他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也开始慢慢的分崩离析。两个人对了下眼神,我爸对阿晨说:“帮我看着点啊!”阿晨点点头。
我爸把一直带在身上的虎威逃了出来,挂在脖子上,又依照自己以前看过的一本《道元降福图志》里说的,拿食指沾了沾口水,又往两个眉稍擦了擦,在手心里写了三个“火”字,这是道教驱邪中最常用的“阳涎符”,据说男子的眼角眉梢处有阳火外泻,所谓阳涎,就是沾了阳火的口水。
我爸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大喊了一句:“一切反动力量都是纸老虎,无产阶级的力量始终会战胜一切牛鬼蛇神。”本来就是想给自己鼓鼓劲,但他这一句显然让身后的村民意识到,这王阿达和他们猜想的一样,不是得了什么病,就是撞到邪了,这时,在他们眼里,这两个解放军同志已经不是什么“军医”,就是上头派来的“大仙”,给王阿达瞧香来了。我爸回头看了看后面跟着的老村长和村民,大家都是一种鼓励的目光,。
我爸走进那王阿达,发现躺在床板上的王阿达居然是睁着眼睛的,但是目光呆滞,眼珠连转都不转,可是看过去,那眼神里却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凶狠。
我爸虽说自己知道就是给人看香驱邪,但也得装装样子,便说:“老乡!我们是人民解放军,来到这海岛……”
这一句话还没说完,王阿达忽然坐起身来,双手紧紧的掐住了我爸的脖子。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爸也没反应过来,就让他给抓住了,只觉得着王阿达那双手的力量大的惊人,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力量。我爸心想,这么下去半分钟不到,就得让这老头给自己掐死过去,赶紧用写着“阳涎符”手抓下虎威,向着王阿达退去,这一推,王阿达显然对我爸手里的东西十分忌惮,居然自己往后退出好几步远,连身上盖着那块布单子都掉在了地上,他变坐着为蹲,全身赤裸,再加上王阿达骨瘦如柴,活像一只怪猴。我爸刚好稳住老头,就见那王阿达,居然不会走路了,一跳一跳,活像大蛤蟆,突然他一发力,整个人跳起好高,居然跑到他家竹床边上的大柜上去了。
“他奶奶的,你们两个到底会不会治病,怎么把人给治到大柜上去了?”
我爸一回头,原来是班长程大壮来了,就站在大门口。
“这是典型的狂躁症啊!大家都看见没有!他刚才多狂躁啊!”阿晨马上解释说,“这病治疗起来,可非得中西医结合啊!”
“这样啊!你们快给老乡治病,我监督你们!”程大壮显然被阿晨给蒙住了!
这时,阿晨走近我爸小声问:“怎么样!侬无事啥!?”
“没事!这玩意儿看来道行不浅啊!”我爸说:“他那力气不想是肉里发出来得,简直就像工厂里的车床一样,发力的是骨头而不是肌肉,手指头跟钳子似的。”
“可是班长来了,你这驱邪要是弄得动静太大了,咱们可定是要被扣帽子的啦!”阿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