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6-24 22:12:00
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
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
蜜浸黄莲终必苦,强摘花果不能甜。
好人慈悲捐善款,红十字会监管难!
一首定场诗言罢,咱们书接上文,被我爸一问,老姑奶奶便将她所知道的关于这十官村的历史讲了起来。
原来那门外的疯婆子以前不疯,而且是读过书得知识女性,她姓刘,叫婉茗,本是此地大户墨耕家的千金。说起这刘墨耕家,真是冤枉的很,还要话从头说,大约五十多年前,这山窝子里只有十几户人家,全都姓刘,所以那时的这里叫刘家窝,当时的中原大地军阀混战,而这刘家窝却因地处偏僻,道路艰难,基本成了一片与外界隔绝的乐土桃花源,这山窝子里土地肥沃,而耕者寥寥,村民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田园牧歌,倒也落得快活。
民国二十七年,日寇侵我中华,时国民政府为阻止日军前进,在河南郑县花园口自行将黄河大提掘开,导致黄河决口泛滥,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到各处逃难,其中便有大约三四百人的逃难百姓便误打误撞的进入了这刘家窝。这三四百人中以三姓为多,为刘、曹、孙。
到了这刘家窝后,三姓族长见此地地博人稀,便有留下耕种质疑,便由刘姓族长出面拜访了当时刘家窝最大的富户刘墨耕,这刘墨耕早年曾追随中山先生闹过革命,后世事看遍,逐渐心灰意冷,便退回这老家刘家窝,以耕读伟业。后面慢慢得信了天主教,更是宅心仁厚,乐善好施,在刘家窝是一位颇有威望的乡绅,他听完难民刘姓族长的陈述,且见难民们居无定所,食不果腹,实在可怜,便答应下来将自家五十倾良田租给难民耕种,更出资修建房屋,使得这三百多口子有了落脚的地方。
后来这刘墨耕更在村里修建学堂,免费教给乡里的子弟读书识字,还让自己的一对子女进了学堂。无论谁家子女,只要学业好,无论去县里上中学,还是去外地上大学,这刘墨耕都是全程资助。几年下来,这刘家窝的小学堂居然送出了七位大学生到北平上海等地读书,其中就有刘墨耕的女儿——刘婉茗。
虽然女儿争气,但刘墨耕的另一个孩子,儿子刘云升确是个让人挠头的主,不但不喜欢读书,更是从十来岁起便看一些神怪小说,想要炼法修仙,后来更是辍学天天和南山道观里的老道们混在一起,到了二十岁时,更留书一封,不知了去向。
这唯一的独子的出走使得刘默耕,心力憔悴,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可是屋漏偏招连夜雨,就在儿子刘云升留书出走一年后,刘墨耕在北京上学的女儿也回到了刘家窝刘婉茗,和她回来的还有一个穿着土绿色军装的男人,他们带来了一个新的词汇——土改!
2011-6-24 22:41:00
和你听过的土改不太一样的,这刘家窝里刘默耕声望甚高,无论是本地的还是外来的对于批斗刘默耕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最后还是“土绿军装”有办法,他找来了村里有名的破落户刘福贵深谈了一夜,第二天,革命群众刘福贵的老爹死了,据说就是被地主刘默耕迫害的,(当然也有人说是刘福贵给他老爹给一闷棍敲在后脑海上死的,总之是的的确确死了。)在批斗会上,刘福贵为父报仇,又一闷棍敲在刘墨耕的后脑海上,刘墨耕也死了。土改取得全面胜利,刘福贵当上了村长,刘婉茗和土绿军装到了省里工作,还结了婚。但是据说他们婚后生个一个儿子是个痴呆,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吃吃,两个人不算微薄得工资全供应了痴呆儿子的口粮。而刘家窝这边,原本难民中的曹孙两姓对新村长刘福贵颇为不服,各自选了自己的村长,刘家窝也开始三分天下。而孙,刘、曹三个村子更是冲突不断,结了仇。
风水总是溜溜转,有人欢喜有人愁,没几年,那刘刘婉茗的丈夫——土绿军装也被人一闷棍打死在台上,她也因为定性为地主子女被遣返回了原籍,带着自己那痴呆儿子回了十官村,虽然很多人瞧她不起,但是村中有些老人还是感谢他家老爷子的恩情,常接济她些粮食来供养她那痴呆而一天到晚吃个不停的儿子。据说在村里住了两年多,就没人看见过她那痴呆胖儿子出来过,据说他出不来了,人胖的都废了,四百多斤的一坨子肉摊在炕上,动也动不得,还在不停的吃吃吃。
2011-6-24 23:34:00
大约两三年后,山窝子里面闹了疾患,吃饭成了大问题,所有能够吃得东西全被吃得一干二净,但人们的肚子还是饿!
有一天,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刘丰收找到了正在妇女主任家炕上谈工作的刘福贵。
刘丰收说:“叔!我们小哥儿几个发现那坏女人刘婉茗有口大猪啊!”
“净瞎说,这村子里连他妈的耗子都吃绝户了,哪来的猪啊,再说她家连猪圈都没有啊!”刘福贵有气无力的说。
“有啊!她家没猪圈,但是她把猪养在屋里,养在炕上!”刘丰收说。
“养在炕上?”刘福贵摸摸脑袋做了起来说,“你说的不会是她那傻儿子吧!”
“不是傻儿子,那就是头猪,你们都看错了!人有那么肥的吗?”刘丰收强调着。
“吃人?”刘福贵有点犹豫,“能成吗?”
“怎么不成!叔,都快饿死了!水浒里不还说人肉包子味道香,一咬满嘴流油嘛?”刘丰收擦了擦口水说,“那古代的百姓吃的,我们劳苦大众吃不得?”
“有道理,有道理!”刘福贵说。
据说当晚村长刘福贵又结集了孙曹两村的几个无赖,带着刘丰收的一群小哥们儿和妇女主任等人一群人来到了刘婉茗家,刘福贵一进门先声夺人:“好你个坏分子刘婉茗,尽然敢私自养牲口”
刘婉茗这几年被整怕了,吓吓的说:“村长,我没有……”
“妈的,还敢抵赖,你还说那头猪是你儿子,骗取劳苦大众的粮食,那炕上的东西是什么?就是是一头猪。现在大家饿,要吃杀猪菜。”刘福贵说着便指挥一群人进屋去抬刘婉茗的傻儿子。刘婉茗拼命反抗,结果刘福贵又祭起闷棍,也许是岁月不饶人啊,这一闷棍力道不够,刘婉茗只是被打晕了。
等刘婉茗醒来,透过窗户,她看见村里晒麦场上生着一顿火。她担心儿子安危,赶紧跑过去。发现全村的男女老少坐在火堆旁,没人说话,默默地吃着手里的东西,嘴边都是油脂。刘福贵见刘婉茗来了,便说:“猪已杀了,按规矩养猪的得猪头!来啊!把猪头给刘婉茗送过去!”一个村民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头偏向一侧,他递给刘婉茗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是她那傻儿子,被烤的焦黄的人头。
听到这里,我爸心里一阵恶心。但也突然想到,好像不管是挖棺材那次,还是巨蟒攻击自己那次,这个疯女人都在场,而且他如果是刘墨耕的女儿,一定从小生活在这里,很可能见过那块石洞里的石碑,难道下蛊的人就是她?
想到这里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大喇叭的声音:“十官村的村民们,曹庄的村民们,孙家庄的村民们,请大家尽快集合到刘家祠堂门口,有重要会议!有重要会议!”
“这天还没亮,怎么就要开会,是不是最高指示来了?”老姑奶问。
“不是!”我爸说,“我想应该和胡八爷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