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身旁的碧娜,此时她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满脸大汗,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想这碧娜几十年来也就只能吃些面包,牛肉罐头啥的,估计好久没吃过新鲜蔬菜了,营养不良是肯定的,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没啥英雄救美的想法,听了王飞燕的命令,想也没想就一把搂过碧娜,扔到后背上。
碧娜在我耳旁大声喘着粗气,紧紧搂着我的脖子。
这自己跑还好,突然背上多了一个人,跑起来相当费劲。好在这九处锻炼负重跑山是常有的事,不至于太吃力。
大头从后面跟了过来,冲我做了个飞吻,一脸皮笑肉不笑说:“陈三同志,好样的!”
我心想好你姥姥个腿,换你来背试试,也不跟他废话,噌噌的往前跑。
可这身上有人,还真跑不过大头,大头冲我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大拇指朝上, “加油!”
我看着大头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美国佬真是他娘的气人!
这嗡嗡声离我越来越近,脑门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飞的快的几只吸血蚊已经跟我不足半米远。
就这从出生落地到现在几分钟的时间里,这几千只吸血蚊已经长了三倍有余,看得我心惊担颤。
王飞燕站在暗道洞口大叫:“快!”,我看离这暗道洞口也就一千来米,憋着最后一股劲狂奔过去,跑了有百十米,大腿上忽然一疼,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低头一看,一只半大不小的吸血蚊爬在我大腿上正滋溜滋溜喝我血呢,大腿上的鲜血顺着蚊子的口器就到了吸血蚊的身体里,转眼间这吸血蚊又大了一倍。
2012-4-14 23:44:00
这可比旧社会以黄世仁为代表的地主资产阶级吸农民的血直接多了。我抽出一只手,从裤腰里摸出菜刀,一刀下去,白光一闪,那爬我大腿上的吸血蚊直接裂成两半,一股白浆喷了我一身,这两半吸血蚊同时跌落到地上,浑身颤抖了两下,迅速萎缩成一团。
就这么一刀的时间,身上又挨了两针,疼的我呲牙咧嘴,马上把碧娜从后背抱下,朝着暗道口用力扔出去,右手紧握菜刀,听见后面嗡嗡声更近,凭着感觉,反手一刀,只听两声轻微的啪啪,身后掉下几只吸血蚊,我也没时间回头看,就地一打滚滚到了石屋里。
王飞燕赶紧把洞口用木柜堵上,看这书柜材质,应该是冷杉打造的,不是特别结实,不知能不能阻挡住这成千上万只吸血蚊。
我从大腿跟后背上拔出数根残留在体内的长刺,扔在一旁,仔细看了看身上的针眼,不红不痒没有异状,当下长舒一口气,应该是无毒的。
碧娜急来来回回的从石屋里走来走去,神色有些不安,我对大头使了个眼色,说:“问问她还有其他的路没?”
大头看了看碧娜,一擦脑门子上的汗,心有余悸的对我嚷嚷:“问个屁啊,她已经几十年没跟别人交流过了,我这一路上就没见她多说一句话,要问自己问,你看这迷城里越往里走越凶险,要不咱回去吧。”
“去去去,回你的高老庄,让你问你就问,哪那么多废话。”
“试试吧,不行咱在想别的办法。”
我过去找王飞燕商量,她也一脸愁容,想要避开这成千上万只吸血蚊通过那暗道几乎不可能。想来想去最终也没有好的办法,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碧娜身上,希望那个还有别的路可走。
过了一会,大头手里拿着一张纸,递过来说:“还有另一条路。”
我凑过去一看,纸上画的是一条错综复杂的线路图,王飞燕问:“这画的难道就是另一条通道?”
大头点点头,说:“好像是的。”
“你别好想是的啊,碧娜怎么讲的?”
“她就画了这张图,然后说可以走这。”
“算了,我来问吧。”
王飞燕接过羽毛笔,画了一条石道,石道里面是几只吸血蚊,然后在石道尽头打了一个叉号,意为不通,又从入口出引出了另一条线,意为还有没有其他通道。
这碧娜看后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接过王飞燕手中的笔,从入口出画了一个井盖,往下画了一条通道,又指了指刚才那张图。
王飞燕一看,肯定是地下排水道无疑,为了确认无误,于是从纸上画了一片水纹给碧娜看,碧娜点了点头,指了指下水道的尽头。
这地下水道在石屋不远处,里面一片黑暗寂静,跟初入空城的那种凄凉感一样,让人免不了有些害怕,除了走在上面的水声之外就只有呼吸声。
这寂静黑暗的地下水道让我格外紧张,生怕从水底冒出个什么女鬼之类的。我看大头跟我相差无几,哆哆嗦嗦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一脸紧张兮兮的时刻注意着水下面的动静,看来是真被那螃蟹精吓到了。
从这水的走势上可以判断出这下水道地势东南高、西北低,倒是跟秦始皇陵园建筑的排水设施考古图有些相似,不知是否巧合,当年修建秦始皇的工匠怕洪水对陵园的威胁外,以陵园地势东南高、西北低的地理走势在城垣内合理安修建一套完整的排水系统,用《堪舆天地》的话就是说‘气当自以东南高,以西北出,可保平安。’这为了防洪水的排水系统建筑格局竟无意为秦陵开了一条气,保了秦陵两千年不旱不涝,墓室完整。而这城堡下水道历经百年依然通畅无阻,不得不说跟地势选取的位置有关。
碧娜跟在大头身后,不时的指点着大头该走哪条通路,我跟王飞燕走在后面,注意着周围风吹草动,这样两前两后,如果真出什么事也能立马有所照应。
没想到这水道分叉众多,比起城堡内的岔路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是有碧娜指点,说不定我们仨就得困死在这下地水道当中,这地水道墙壁都是用巨石堆积而成,材质形状均是一样,如不做记号,就是走上一辈子恐怕我也不见得能找到出路。
这越往水道深处走,阴风越大,大头一边前面走一边嘟囔说,“咱们这是不是朝北极走啊,怎么越来越冷了。”
“往哪走我不管,现在看好自己脚下,注意水怪。把手电筒给我,我走前面。”
说实话,这么一个空城地下水道里 ,一片寂静阴森,谁走在里面都要害怕,还要时刻担心水下会不会突然冒出什么水怪或者女鬼,多呆在这下水道里一分钟就是多一分钟的煎熬,这种情况下,大头也没有心思去抱怨阴冷,老实巴交的跟在王飞燕身后。
就这么走着,走了约莫有半个小时,转了个弯,碧娜拽拽我的袖子,我一个激灵,菜刀悄然上手。
碧娜指指前面的下水道顶部,点了一下头。
我用手电筒顺着碧娜手指方向照了照,看到一排锈迹斑斑的梯子,直通地面之上。
大头忙不迭的从后面蹿了出来,嚷嚷着第一个要爬上去。这梯子没有下半截,大头别看是美国人,但肯定是美国人中比较矮的那一类,伸手愣是够不着梯子,跳起来也没用。
大头抓抓脖子,看了我一眼说:“帮我一把。”
“叫谁呢?谁还没个名字啊。”
“三哥。”
我拍拍手,斜视大头一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托了上去,“拿着手电筒照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