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八两这两天经历了很多事情，本来如果一切顺利，今天就过来递交辞职书了，司小小对他的心思，他当然知道，皮八两平时寡言少语，但不代表他情商低，恰恰相反，做这一行对情商的要求还很高，因为从人的心思中可以推理出很多问题。

皮八两看着司小小娇艳的面孔，司小小小嘴小鼻子小脸，但眼睛很大，人都说小脸很上镜，其实是说小脸很耐看，皮八两看着司小小此时的脸郏由于开心而涌上的绯红色，心道：这是一个天使般的女孩，我会不会伤害她？

皮八两目光落在司小小的小虎牙上，说：“谢谢你司小小，你做的东西很好吃，你的手艺真不错，以后我要是也请你吃了，你再帮我带好不好。”

司小小听到皮八两夸奖她，心里更为甜蜜，说：“好的，我记住了，哪天我有空就通知你，你要是象上次一样没法答应，那就要请两次，对了，你喜欢吃什么就跟我说啊。”

皮八两那句话本是委婉拒绝司小小，结果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怎么竟送了一个借口出去！

……

晚九点，卓大升办公室。

皮八两和茹素两人站在卓大升的办公桌前，皮八两在一瞬间觉得有点恍惚，那天凌晨完成任务离开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竟在两天后又回到这里。皮八两轻声笑道：“我们哪是进行秘密行动，这是在串门！”

看着眼前广阔的办公室，皮八两脑中不断浮现卓大升这个人。

办公室很洁净，这是可以感觉到的一种清爽，蓝晶莹天天都安排人做保洁的吧，皮八两想，这两天蓝晶莹会不会白天或晚上一个人在卓大升的办公室里发呆？

皮八两坐在卓大升办公桌后面，思绪却不知不觉飘到那个神秘的密室里，第二层密室给了他极大震撼，以至于他在里面呆了那么长时间而不自知。

当时皮八两一进那个冒出来的房间，在里面站了一会，果然灯光大亮，这个房间更大，大概有80平米，然而几乎在第一时间，皮八两呆立当场，他这才感到刺骨冰寒。

十三 、较量

十年前卓大升在美国普林斯顿获得博士学位后，很快获得美国国籍，他继续师从导师比尔.西林教授，西林教授以研究光伏产业而著名，获得过诺贝尔环境奖。

几年后，卓大升想回国创业，那时欧美都崇尚太阳能，但制造太阳能电池却会产生污染。卓大升看到其中机会，恰巧导师西林教授成立了一个创业基金，卓大升和导师一商量，就用导师的专利折算成资本金，再由创业基金给予一笔钱。卓大升回来后，在一个城市得到青睐，看到卓大升的计划书，扶持基金给予启动资金，又从银行贷了部分。

就这样，卓大升几乎空手套白狼，办起了太阳能多晶硅电池生产工厂，工厂一投产，便销售火爆，到第四年卓大升已经拥有欧美近10%的市场份额，那可是个几千亿美元的大市场。

第五年卓大升的太阳能公司准备上市了，他从政府手中买回股份，又和比尔.西林基金达成交易，最后通过一系列复杂的财务手段，他间接100%控股了公司，上市后根据股价一下子跃居国内首富。

五年，卓大升只用了五年，便从一个穷留学生成了全国首富。

上市后，聪明的卓大升低调起来，后来甚至将生产经营全交给副总刘坚定，自己带一个团队继续研究太阳能电池技术。三年前，他和导师比尔.西林共同研制出太阳能薄膜电池。这是个了不起的成果，一年后，薄膜电池正式投产。

薄膜电池转化效率不高，尽管如此，薄膜电池的成本优势，还是使整个产业兴奋不已。卓大升的团队继续研究以提高效率，一个新手的妄想给了团队灵感，新手说，如果能将现在的纳米技术和太阳能技术结合就好了。

什么是纳米？形象的说，一根头发丝可以容纳10亿纳米，你没看错，是10亿。想想吧，纳米级别的技术和材料，该是怎样的恐怖存在，如果每一纳米的空间都可以储存电能，又该是怎样的情景？有人曾预测纳米技术可能是将来所有技术的终结者。

话说两个月前的一个私人聚会上，难得露面的卓大升那天也在，卓大升当时极为兴奋，他滔滔不绝聊起太阳能的前景，他说要不了多久，中国的太阳能就会笑傲江湖，我们已经……说到这他停住了，他没说震惊世界，那是官方媒体的专用语。但就因为这句话，第二天，调查公司便收到一项委托，一周后，皮八两来到太阳能公司上班，前两天，四个人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保险箱抽屉没有收获。”茹素的声音传来：“我查了笔记本，是有一个特别程序，我试了试，文件包没解开，我就点击了文件包里的文件。”

皮八两吓一跳：“你干吗，万一要是……”

“没什么万一，我都已经点击过了。”

“结果如何？”

“什么也没发生。”

皮八两一听顿时豪气上涌，说：“思路是对的，推理完全符合逻辑。”他撮了撮手，“钥匙就在房间里，也许就在我们眼前，卓大升，你跑不出我的掌心。”

对于第二层密室，皮八两曾有过不少设想，但真的没想到会在房间里，见到这样的东西，正是它们使得当时茹素有莫名感觉，说起来其实是个常见的物件，那是两个立式大冰柜。

大房间的一侧是个很大的设备，几乎占了房间的四分之一大，但这两个冰柜更是非同寻常，皮八两站在冰柜前，心潮澎湃，透过玻璃能看到，每个无霜冰柜里，都冰冻着一个人体，人体离表面纵深很远，那是因为冰柜里面还有一层，这是好几层的冰冻设施！

极度冰寒使得透明玻璃的可视度很差，不过显然这个玻璃是特制的。那是两个少年，从外表看上去，大概十五六岁模样，冰冻使人变得很古怪，但皮八两一眼就认出来了，毫无疑问，那是卓大升的儿子。

根据资料，卓大升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儿，依他和卓太太结婚时间推算，这些孩子不会是卓太太生的。

急速冷冻是个超高难度的技术，这两个少年一定是在睡眠中或是昏迷中被冷冻的，他们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皱眉，显然急剧的温度变化还是让他们有了提前感知。

俗话说入土为安，这是中国传统理念，但经受过外国文化熏陶的卓大升，竟做出如此惊世骇俗行为。

不用想就能明白，卓大升一定在等待医疗技术进步，好将自己的孩子救活。

什么样的情感会让卓大升如此？

这些孩子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卓大升这股撼人心扉的感情，这种疯狂的执拗，让皮八两站在那一时不知如何感想。

……

皮八两端详起眼前的金属箱，要赶紧完成任务。

他脑子里想象着这一幕：卓大升取出金属箱，拿出笔记本，启动，此时他需要钥匙了，他坐在办公桌前，会从什么地方取出钥匙？

什么地方是他最为便捷同时也是最隐秘的？抽屉里？不不不，那太显示不出卓大升的风格了。桌子下面？不，口袋里？不，不会的。

那么是哪儿？

当然是金属箱！

它和笔记本是一体的，开了它，才能取出笔记本，无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外面，只有金属箱和笔记本始终在一起，还有什么地方比金属箱更好？

没有了，这是最佳方案。

五分钟后，皮八两盯着打开的金属箱。

又一个五分钟过去。

娘个咚采！

一遍又一遍。

怎么会这样？

皮八两坐在那傻愣着，天可怜见，他几乎将所有希望都放在这里。

金属箱是今天的重头戏，是压轴！

然而，重头戏没能如期上演，压轴搞砸了！

皮八两一时心头失去了平静，这不符合常规，卓大升竟然不将钥匙放在金属箱里，娘个咚采，皮八两简直要去和卓大升吵上一架，说，你不知道事物的规律吗？穷极必反，阴阳调和，相生相克！夫唱妇随……你卓大升不将钥匙放在金属箱里，怎么可以？

皮八两看着茹素发愣，茹素心想你看什么呢？皮八两头脑里在高速运转，完全没觉察自己正盯着茹素，更没意识到茹素也正隔着镜片看着他，两个人就这么傻傻看着，半天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