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这种香味。舅姥爷曾跟我说过,那串佛珠是他当年的同窗好友所赠,据说材料是十分珍贵的沉香,可千年不腐,而且年头越久香气越盛。
说到沉香,首先要说说沉香树。大棵的沉香树极其少见,北京天坛的祈年殿中的大柱最初就是用沉香木做的,清光绪十五年大殿起火,清香之气溢满全城,绵延数十里,后来重修祈年殿时,找不到那么粗的沉香木,只好退而求其次,用金丝楠木代替。要知道金丝楠木自古以来就是皇家御用木材,尚且要沦为代替品,沉香木的珍贵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沉香是沉香树在自然状态下腐朽之后,最后剩余的不朽部分,是整棵树芳香精华的结晶,入水即沉,所以被称为沉香。大块的沉香十分稀有,一般的沉香通常就只够雕个笔筒、如意之类的摆件,制作大件物品时,往往都是把几块小沉香巧妙地拼接在一起。
早在宋代沉香就有一片万钱之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沉香越来越少,价格也越来越高。而眼前这尊女娲雕像的蛇身部分,颜色乌黑,泛着温润的光泽,长长的蛇尾没有任何拼接的痕迹,这么大一块完整的沉香,绝对是稀世之珍。
我一时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啧啧赞叹着。正入神时,只觉有人在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连头也没回,随口道:“等会儿,等会儿再说。”
可接着又被拍了一下,
2011-4-20 13:15:00
(69)
可接着又被拍了一下,我很恼火,大声嚷道:“有完没完?真是的……”话还没说完,我忽然想起自己正一个人在地底下,是谁在拍我肩膀?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回过头来,背后赫然是那个巨型草鞋底子,它把上半截身体立起来,正用头顶那两根长触须在我身上比划着。
我一见情况不妙,马上拔腿就跑,因为巨型草鞋底子守住了石阶那边,我只好直接从石台顶部跳了下去,连跳两次,落在最下面那层。我还没站稳脚跟,它便紧跟而至,闪电般地窜过来向我发起进攻,几只钢锥般的前爪牢牢地抓在我身上,瞬间刺穿衣服深入皮肉之中。
一阵剧痛从两肋传来,脑后呼呼生风,我本能地把头一歪,一颗丑陋至极的脑袋擦着我的脖子而过,它那带着恶臭毒液的钳状大口咬了个空,一滴毒涎滴到我脖子上,火辣辣地疼,像被蜜蜂蜇了一样。
巨型草鞋底子气急败坏地扭过头,张着巨大的毒钳又向我咽喉咬来,我顺势往石台下滚去,它的几只前爪仍钩在我身上没有松开,也随着我扭麻花一样翻滚下去,咣当一声尾部结结实实撞在了石台下的青铜鼎上,它吃痛倏地弹起前半身痛苦地扭动起来。
我趁机挣脱出来,身上被它抓过的位置仍是剧痛难当。
草鞋底子一向是有毒的,如果被一只普通草鞋底子从皮肤上爬过,很快就会起两排水泡。这么大的草鞋底子,毒性恐怕会更厉害,但究竟会是什么程度我心里也没底。
巨型草鞋底子仍在地上扭动翻腾着,我抓住这个机会,操起工兵铲照着它的背部狠狠地一铲砍下去,本以为怎么着也能把这破虫子给砍折了,可没想到它的甲壳居然坚硬非常,就跟镶了钢板似的,连刃口极其锋利的工兵铲落上去也只把甲壳砍裂条缝而已,伤不到里面。
巨型草鞋底子顿时暴怒不已,把毒钳咬得咔嚓咔嚓直响,好像发了狂一样对我紧追不舍,张大毒钳再次咬向我的喉咙,我急忙闪身一躲,动作似乎慢了点,毒钳虽然没咬到肉但是却咬住了领口,尚未来得及挣脱,巨型草鞋底子便猛地一甩头,我整个人横空飞了出去,一头撞到大铜鼎上,铜鼎咚地一声翻倒在地,已经融化的獾子油汩汩流了出来,淌了一地。
这只大虫子长年生活在地下,估计还不懂得火的威力,依然直直地向我冲过来,根本不知道绕开热油。尾部沾油之后瞬间起火,一下子就烧焦了七八只长腿,散发出浓烈的焦臭味,带着火焰的油脂沾在虫子屁股上,烧得甲壳吱吱地响。
巨型草鞋底子生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痛得满地直打滚。我想干脆再给它加点油把这家伙烧个精光算了,便用工兵铲从青铜鼎底部挑起几块半融的油脂甩过去,火苗一下子窜起老高,越烧越旺。我一连给它加了好几块獾子油,心里十分痛快,还想再加却发现手中的工兵铲也起了火,虽然铲头是铁的,但木柄仍是沾火就着。
一见工兵铲着了火,我顿时也慌了神,这可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啊!防身、挖洞都得指望它,可千万不能烧坏了!这时也顾不上什么草鞋底子了,得赶紧灭火,可是这里一滴水也找不到,连地面也是用石板铺成的,想挖点土都没地方挖去,拿什么灭火?
我脚上穿的是胶皮解放鞋,沾火就着,当然不敢用脚去踩,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抓起工兵铲用力地往地上敲,希望在火烧断木柄之前,能及时把残油给磕掉。
我正手忙脚乱地灭火,忽然一阵劲风传来,我本能地举起工兵铲一挡,巨型草鞋底子的毒钳正好咬在带着火焰的铁制铲头上,烫得它猛一甩头,我整个人被抛出去好几米远,腰部磕在另一只青铜鼎的鼎足上,,工兵铲也震得脱了手。
我的腰几乎被撞断,痛得要命,一时爬不起来。巨型草鞋底子正在向我逼近,尾巴上的火不知何时已经被它扑灭了,不过它也伤得不轻,最后面那几节的长腿都烧个了精光,整个屁股光秃秃的。它愤怒不已,挥舞着长腿直奔我扑了过来,想把我撕成碎片,好报刚刚的火烧屁股之仇。
眼看巨型草鞋底子就要扑到我身上,情急之下,我忍着腰部的剧痛向旁边一滚,捡起仍带着火焰的工兵铲猛地向它挥过去。炙热的工兵铲正砍在它腹部两节甲壳之间的缝隙上,只听“嚓”地一声,巨型草鞋底子被拦腰斩断,喷出一股黄水,两截身体东一半西一半,都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剧烈地抽搐着,细细的长腿随着身体的翻滚散落了一地。
它挣扎了好一阵子才慢慢不动了,我走过去踢了两脚,身体仍是软的,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看来果然如此。我转过身没走几步,身后劲风忽起,巨型草鞋底子的前半截倏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毒钳死死地咬住我的肩头。
我顾不得许多,挥起工兵铲照着它的颈部就砍,几铲子下去之后,巨型草鞋底子的头身终于分离,那无头的上半截身体在地上无力扭动了几下,残存的长腿缓缓收拢在腹部下面,身体卷成盘状,终于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