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4-18 22:06:00
手电光柱下,只见瓷瓶古色古香,瓶茎细长,瓶肚约西瓜般大小,绘满图案。我脑中‘嗡’一下子,但见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与我梦中所见一模一样,不由“啊!”一声叫了出来,坐倒在地。师父大惊,忙问:“怎么了?”我用手指着瓶上彩绘,失声道:“我刚才去过这里…”马一刀吓一跳,瓷瓶差点脱手,急忙放在地上,闪到一旁。
月亮不知躲到了何处,除手电、蜡烛照射的有限范围外,四下里一片黑暗,没有一丝风。马一刀擦一把冷汗,指着瓶画,问道:“你说你去过这里,还见到了杰儿?”我不停哆嗦,茫然点头。马妻‘嗷’一声怪叫,扑上去抱住瓷瓶,嚎啕大哭。马玲脸色苍白,抹着眼泪,道:“张师父,要怎样才能把杰儿救出来?”师父皱眉不语,冷眼看着马一刀,道:“这瓶哪来的?”马一刀不敢与师父对视,耷拉着脑袋,低声道:“买来的。”师父叹一口气,道:“马一刀,我敢肯定,这瓶不是正路得来的。你总干些损阴德的事,难怪会遭报应。”马一刀不敢抬头,满脸羞惭。师父缓缓摇头,长叹一声,道:“把瓶给我看看。”马妻停止哭泣,颤抖着捧起瓷瓶,递给师父。
师父接瓶在手,指着上面彩绘,道:“冷儿,你再看看,仔细讲讲你的遭遇。”有师父在,我心里安定不少,定神看去,只见假山,小路,花园,凉亭…每一处地方,无不熟悉。甚至蓝天,太阳,白云…应有尽有,就像缩小后放上去一样,十分逼真,只是没有云儿母女。我从在花园见到云儿开始,讲到女人让我陪云儿一天,说日落后送我出去时,师父浑身一颤。随着我的讲述,师父缓缓转动瓶子,讲到云儿带我去看马杰时,只见古屋后似有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延伸到瓶后。随着师父的转动,画的风格变得越来越晦涩粗犷,景致荒凉,与前面的柳暗花明,很不一样。忽然,我的目光定住了,指着画中一处假山,道:“就是这里,这山下有个洞,马杰就被关在里面。”师父点点头,将瓶放在地上。问马一刀:“有烟吗?”马一刀急忙掏出香烟,递给师父,自己也点上一支,夹烟的手有些颤抖。师父吸一口烟,道:“马一刀,你家风水有变,和这瓶有关,你儿子的魂,被困在瓶上的幻境之中了。”马一刀问:“那要怎样才能救出来?”师父不答,缓缓吐一口烟雾,对我道:“冷儿,那女人说日落后送你出去,但这瓶上的太阳,永远都不会落的…”我登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云儿见我答应后兴高采烈…幸而我自己跑了出来,如果也像马杰那样被关起来,岂不是永远都出不来了?…想到这里,后怕不已。师父道:“你已答应了那对母女,到时,她们还会找上你的。不过她们对你没有恶意,有师父在,不用怕。”随后起身,看看天色,道:“今晚时辰已过,马一刀,你把瓶埋在原处,我们明晚再来。”
2011-4-20 17:23:00
对于瓷瓶是怎么来的,马一刀没说实话,师父当时也没细问。而马杰的魂被困于瓶上,却是事实。同时我也知道,之前不是做梦,而是被瓶上幻境内的母女看中,招了进去。师父说她们还会找上我,不过没有恶意。虽然我不知道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但和师父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师父交待马一刀将瓶埋在树下,便带我离开了马家,至于第二天要怎样救马杰,却没有说。不过我相信,所有人也相信,他一定有办法的。
第二天,吃过晚饭,师父带我向马一刀家行去。师父喝了点酒,略有醺醺之意,敞开上衣,露出结实胸膛,一路无语。这晚的天气,比较阴沉闷热,似乎要下雨。远处漆黑的天际,不时有闪电划过,隐隐雷鸣。黑云遮天,万里无星,没有一丝风,四下里,透着莫明的浮躁与不安。街上乘凉的人不多,两旁店铺,都已早早关门。来到马家,如昨天一样,三人早已等候多时。马一刀那满是横肉的大脸上,一脸局促与不安。见师父来了,赶紧敬烟。师父抽着烟,没说话,走近正屋,将包裹放到桌上,沉声道:“马一刀,我回去后,思前想后。如果你想救儿子话,就告诉我瓷瓶的真正来历。”马一刀往地上一蹲,沉默的抽着烟。一旁马玲道:“哥,那瓶看起来古怪的很,你倒是说说,从哪买的?”马一刀还是不语,似在犹豫,师父冷眼看着他,马妻悄立其后,也不作声。一道闪电划过,轰隆隆的雷声压顶而至。马玲俏脸微红,急道:“哥,你倒是说呀!”马一刀叹一口气,掐灭香烟,低声道:“我实说了吧,张师父,那瓶不是买来的,而是盗墓贼挖出来的。”‘咔嚓’,又一个巨雷,震灭了屋里的电灯。雷声过后,马妻点上蜡烛,马一刀继续说道:“其实,我马一刀开肉铺是假,贩卖文物却是真的,遭此报应,也是罪有应得。”马玲惊愕的张大嘴,回过神后,上前推搡着马一刀,哭道:“哥,盗墓刨坟是损阴德的呀,你怎么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马妻哭道:“玲儿,你哥没有盗墓,他只是帮人卖文物而已…”马一刀‘啪’一下,煽了自己一个耳光,道:“张师父,希望你救救杰儿,我马一刀一人做事一人当,明天就去自首。”师父默立片刻,摇头道:“你的确是罪有应得,之前我就觉得那瓶古怪,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说说吧,从哪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