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师父醒了,新娘破涕为笑,揉了揉眼睛,兴奋的说:“啊!你没死,太好了…”突然之间,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双手抱胸,一步步退去,紧张的说:“你,不许你靠近我,不许你再碰我…”
师父躺在地上,轻轻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沙哑的说:“我都这样了,你还怕什么?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你的,请你相信我,难道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新娘四下里看了一眼,茫然的摇了摇头,楠楠的说:“我怎么会在这里的?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呢?你是谁?…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师父只是一个少年,好像真的没有恶意,小心翼翼来到近前,轻轻蹲了下来,问道:“小弟弟,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师父点点头,喘了一口粗气,说道:“你被人施了咒语,活活的殉葬,是我将你救出来的,一言难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扶我起来,我们去找个安全的地方,我慢慢告诉你…”
新娘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察言观色,感觉师父不像是在骗她,迟疑的点了点头,吃力的将师父扶了起来。举目眺望,远处似乎有一个小树林,新娘搀着师父,向树林方向走去,由于头一天刚下过雨,道路泥泞,刚走没几步,师父脚下一滑,连带着新娘一起跌倒在地,溅的两人身上脸上,全是泥点,挣扎了半天,好容易才爬起来,互相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的狼狈相,都觉得好笑,之前的所有介蒂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相濡以沫的感觉。
新娘再次搀住师父,这次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想起之前的事,她依然感觉脸热心跳,不敢直视师父的脸,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
“小弟,你叫什么名字呀?多大了?”新娘轻轻的开口问道。
“我叫张有才,今年15岁,你呢?”师父答道
“我叫金金,长你两岁,今年17。”
“嗯,那我叫你金姐吧,好么?…金姐”
师父这声“金姐”叫的十分自然,新娘听后俏脸一红,低声“嗯”了一下。
“金姐,你家好像不是附近的吧,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呢?”师父问道
阿金浑身猛的一颤,定了定神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本是凤阳镇人,之所以会来这里,是要去一个叫鬼雾森林的地方,传说林中有个水潭,名叫月牙湾,我要取潭中之水回去,救我的父亲。”
“ ‘月牙湾’?…怎么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到底是个潭呢,还是湾?”师父不解的问道“是一个水潭,‘湾’是弯弯曲曲的‘弯’,因为潭的形状是新月形弯弯的,所以起名‘月牙弯’…”
“那为什么非要取潭中之水,来救你父亲呢?”
“唉…”阿金轻轻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因为我父亲生了一种怪病,必须取‘月牙弯’之水,给他服下,才可有救,等一下到了林中,我慢慢讲给你听…”
阿金搀着师父,向着林中走去,一路再也无语,四处一片寂静,因为两人距离很近,彼此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声。师父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女性气息,柔媚动人,鼻中嗅到阵阵芬芳,心驰荡漾,只觉此刻光景,是如此的璇旎绚烂,只盼这条路永无尽头,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甚至希望自己永远都走不动,就这么让她一直搀扶着…快乐的时光,总是匆匆而过,很是短暂,但只要把握住这擦肩而过的瞬间,并不代表短暂过后,就不再快乐。不知不觉的,两人来到了林中,此刻烈日当头,酷暑炎炎,林中却绿树成荫,古木参天,一片幽静,空气中飘浮着一种淡淡的花香,和着雨过天晴,阳光暴晒散出的泥土芬芳,空气清新无比,令人心旷神怡,呼之欲出。更令师父欣喜的是,刚入林中,他就看到在一棵参天的杨树下,居然长着一大丛野蘑菇,师父久居野外,识得这是一种可以吃的蘑菇,奔走良久,早已饥肠辘辘,二话不说,将蘑菇采了下来,捡些干柴,取出火石点着,将蘑菇用树枝穿起来,在火上烤熟后,与阿金一分,大吃大嚼起来,虽无油盐调料,但入口却别有一番风味。
师父狼吞虎咽,吃相很是难看,一旁的阿金却轻启樱唇,甚是文雅,一点都不像乡野村女,一派大家闺秀风范,师父看在眼里,心中啧啧称奇。阿金只吃了一点就不吃了,将剩下的让给了师父,他老人家也不推让,抓过来就啃,吃完抹净之后,一抬眼,看到阿金正痴痴的望着他,于是尴尬的笑了笑。阿金脸一红,急忙将目光移向别处,手反复搓弄着衣角,似乎心事重重。
师父丝毫不懂这种女儿情怀,傻傻的问道:“金姐,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没,没有…”阿金慌乱的回答道,过了一会儿,悠悠叹了一口气,目光迷离的望着前方,自言自语般,轻轻的说:“我,我的身体都…都被你…你可不能辜负了我…”满脸红霞,声音细若蚊蝇,几不可闻。
师父挠了挠头,实在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突然想起她说去‘月牙弯’取水救父亲的事,问道:“金姐,你不是说还要去取水救你父亲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一听到救父亲,阿金猛一下子,回过神来,一把握住师父的手,急切的说:“才弟,我们一定要赶在初九之夜的子时前,到达‘月牙弯’,取了潭中之水回去,才能救父亲,今天初几?…” 师父的手被阿金紧紧握住,只觉柔软滑腻,心中一荡,说道:“今天初六,还有三天…”
阿金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急忙撤手,将头扭向一边,楠楠的道:“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一个去就可以…你有事的话就不用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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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姐,我愿意和你一起去!我没有别的事。”师父斩钉截铁的说
“真的吗?”阿金扭过头,脸红红的看着师父,目光中满是兴奋的神色
“嗯”师父果断的点点头,问道“你父亲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啊?”
阿金的脸色迅速黯淡下来 ,幽幽的说:“他,准确的说得的不是病,而是撞邪…”
烈日的炙烤下,林中迷漫着一层水气,两人用树叶垫着,坐在地上,相距咫尺,阿金身穿大红的旗袍,衬托着明艳清丽的脸,楚楚动人,师父怔怔的看着她,听她娓娓的诉说着…
阿金的家,在距此百里之外的凤阳镇,幼年丧母,父亲是一名乡村教师,精通易术,会帮人占卜看相,祖上世代都是风水师,家境殷实。阿金从小饱读诗书,称的上是名门闺秀,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然而,文丨革丨的到来,却使她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去年,她家被造反派盯上了,由于阿金父亲帮人看相,上头说他搞封建迷信,将他打成了***,游行批斗了几次后,被送去劳教所,接受劳动改造,他们家前前后后被抄了五六次。父亲被抓走后,迫于生计,阿金去了生产队的食堂,起早贪黑的帮队里做饭,这对于一个从没吃过苦的女孩来说,无疑是一种严峻的考验。再苦再累,她都熬下来了,只是一直牵挂着劳改所里的父亲,已整整几个月没见过他了。有一次趁食堂管理员不注意,阿金偷偷的煮了十几个鸡蛋,揣到怀里,谎称生病,请了两天假,赶了一天的路,去劳改所探望父亲。可未曾想,到那儿以后,父亲没看成,自己却差点被教管员玷污了清白。劳改所的教管员是个中年老光棍,见阿金年轻美貌,起了色心,将她诱骗到自己办公室,门一关,把她抱起来就按到了床上,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来敲门,教管员没敢继续,阿金才得以脱身,逃了出来。回到队里后,她再也不敢去劳改所了,父亲一直杳无音讯,这一晃,就过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