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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仔谭”总算明白为何会派他和龚千担二人前去太平南办事了,原来又是别有内情。龚千担胆大心粗,无所顾忌,还是觉得“火麻仁”好关照,起码可以挣一份竹馆的“水钱”,不用再身无分文,很是高兴。

只不过他也忍不住有些微词:“仁哥,原来你是派我们两个去做‘睇场’呀(现场保安)?那和一般的地痞流氓有什么分别?我们可是‘细眼皇帝’的热血门生呀。”

“火麻仁”道:“你个短命种,生死片将会在太平南对开的江面进行。带妹哥其实是要派你们预先在那里熟悉情况,以做准备。”“鬼仔谭”更加清楚哪里是什么好事,分明又是出了怪事,要他和龚千担这两个愣头青去探个明白。反正他们二人也经历了不少稀奇古怪,特别是龚千担血性过人,粗疏无防,正好派上用场。

太平南就是省城旧城墙西的太平南街,也就是今之人民南路的所在,当年是省城西關和南關的分界线,同时也是省城真正的平民和三十六行聚集之地,有点相类似香港的“大笪地”。

前清时省城城墙的西边护城河西濠涌从这里流入珠江,时至今日“西濠涌”这个地名还保留了下来,可知其中历史残迹。不过民国九年开始省城政府已经开始拆除旧城墙,扩阔修建马路,当时还是保留有旧城墙基。城墙未拆的时候太平南往北些许就是当年省城外城西侧城门太平门,往南就是油栏门,中有一桥沟通西關和南關。太平门以东之内、濠畔街以南就是省城传统的外城,也就是俗称的南關,是真正的省城平民居住的地方,三十六行之所聚集。时至今日濠畔街这个地名依然存在。

百年前的省城有句俗语流传:“旗人居内城,西關为商,平头住南,城北乱葬岗。”平头者为真正的市井平民也,各行各业之群集:太平门对开不远西關内有条“桨栏街”,也就是今日之桨栏路,前清时省城的各行各业喜欢聚集成群,其所在之街自然而成,称为“栏”,好似沙基三栏之一的的“塘鱼栏”,而“桨栏街”顾名思义就是同船舶行业有关,因为临近江畔和沙基码头,自前清时期就是商贸发达,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前清鼎鼎大名的十三行就在“桨栏街”附近,数百年前省城还是唯一通商口岸之时,世界各地前来商人就是将船停泊在太平南对开的珠江面,然后上岸前往“十三行”。而“桨栏街”靠近十七甫的地方就是黄飞鸿的“宝芝林”医馆正馆,只不过晚年的他多数是居住在上西關的另外一间宝芝林医馆,也就是当晚“打仔洪”带着“火麻仁”求医的地方。

“太平南”向来就是龙蛇混集之所在,每天熙来攘往,同时也是纷争之地,两大洪门公司更是为了此处的利益争斗不下几十年,可谓是“打架多过吃饭。”

临近江畔又是靠近沙基码头,自然商旅云集,赌档生意更加是兴旺至极,自清末至民初,这里大大小小的番摊、“字花”、“竹馆”如遍地开花,主政者乐于其税所出,自然任由不管。相传民初龙济光主粤期间每月光是太平南这些赌业抽头居然可达数十万银元,上者中饱私囊就不知其数了。至于由这些赌业而带旺的各行各业就更不胜数了。地处两關之界,“義合興”、“聯興顺”两大洪门争的是头破血流,而且“十三行義合興”向来独霸长堤一带的“番摊”、“字花”经营,岂会放过这块肥肉?

虽然近日关于“生死片”的流言颇多,太平南一带的赌档关闭了不少,逊色很多,但还是有几间依然开门,其中一间就是“火麻仁”的名下----“同興竹馆”。这间“同興竹馆”很有特色,同时也是太平南的王牌,因为它是唯一三合一的赌档:赌客来此除了可以“竹战”(麻将),也可以玩简单的番摊,还可以由“竹馆”的伙计代买“字花”。

由于“字花”是每晚都开,而且花样繁多,本少利大,很受欢迎,就连居家主妇都会用积蓄来买。通常来太平南消遣的赌客在“同興竹馆”赌后,就会去“陈塘南”的大寨开厅喝花酒,因此“太平南”、“陈塘南”被当时省城的好事之人称为“寻风弄月双番南”,“夜月楼”是“陈塘南”的名牌,而“同興竹馆”则是“太平南”的名牌。

但是现在这间鼎鼎大名的“同興竹馆”却遇到了个大麻烦,看着门口的茶水伙计苦瓜脸色就可以猜到几分。

“鬼仔谭”、龚千担二人虽然万般不愿,但是碍着“打仔洪”之命,不敢不从,好不容易到了傍晚时分,草草吃了顿晚饭,沿着沙基大街走到了太平南靠近江边的“聯興街”。此时太平南江畔处正是华灯初上,虽然时局混乱,但依旧热闹。水面上的疍家船户、还有街边“骑楼”下的夜摊小贩已经齐集,附近街上的几个“番摊档”也开始营业,有不少赌徒早就凑在一起,吆五喝六,好不热闹。往东看去,再过去就是仁济大街,也就是南關长堤一带,该属“十三行義合興”的地盘了,龚千担居然有些胆怯,问“鬼仔谭”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按照“火麻仁”的指示,是要找到“同興竹馆”的主持,“火麻仁”手下门生之一,此人姓朱,虽然掌管竹馆多年,在太平南也算是个人物,但他的名字很是有趣,双字“義胜”,因此常常被人取笑。那“同興竹馆”就在江边太平南街街尾上,再往东一走就到南關了。

三扇开阔的门面,门上有个乌黑的匾额,烫金四个大字“同興竹馆”,两层的骑楼上下。入门是个大堂门面,十分宽广,倒像是个大茶楼的门面,照墙上挂着副画,正中一张长桌,龚千担抬头看去,见到梁上却是悬着好几个像是茶煲模样的东西。

“鬼仔谭”轻声对他道:“那就是开字花的‘花底煲’。”所谓“花底”就是赌档从所有“花面”中预先选出,然后再由赌客投注,有很多的排列组合,早期例如前清时期的花面会有“水浒传”或“红楼梦”的人物,张南皮“张香帅”督粤时期,为了解决与法兰西开战的军饷,曾开禁以乡试中选举人为花面的“闱姓”赌,其实也是“字花”的一种,曾引起朝中清流派的大肆攻击,虽然张南皮自己也是出身清流,但也被骂得个狗血淋头。

到了民国初年,玩法就更多也更加吸引,每到“字花”开彩的时候,也就是俗称的“爆煲”,由“字花”承办人用竹竿将放入高挂在梁上的“花底煲”打烂,这个时候肯定是门庭若市、人山人海,三十六行、鸡鸣狗盗、贫苦大众都是翘首而待,寄望自己就是幸运儿,能够陡然而富。

“同興竹馆”因为不限字花赌注,而且赔率又高、准时开彩、花样繁多,因此其“字花”也是办得最红火,但是最近这几天竹馆的伙计倒是盼望不要再有人来买“字花”了。

竹馆的一楼入内原来是“番摊”档,有着各式的限注,此时却是人影渺渺,无人问津。二楼的“骑楼”才是正式的“麻将”门面,上面摆了大约二十来张麻将桌,竹馆的收入主要就是靠所谓的“抽水”,即是从赢家的收入中扣除一定的钱财。若在往日这里早就是人山人海,供不应求,跑进跑出的伙计在忙着招呼客人的茶、烟、水果,“竹战”的赌客吆五喝六,经常喧闹到凌晨。但是此时却是静悄悄毫无人声,只有两个竹馆伙计百无聊赖,站在一旁闲谈。

引领“鬼仔谭”和龚千担二人上楼的伙计指着坐在靠里的一张酸枝椅上的一个人道:“那位就是我们‘同興竹馆’的主持人,朱義胜,胜哥了。”

“鬼仔谭”顺着他的手势看到厅堂里面靠墙处的一张酸枝椅上果然坐着个人,低眉闭眼似乎是睡着了过去。“鬼仔谭”和龚千担都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这个朱義胜既然能掌管“同興竹馆”这个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多年的主持人,在太平南也算是颇有名声,想不到看起来不过才二十五六的年纪,而且生得白白净净,倒像是个读书人的做派,“鬼仔谭”和龚千担都对他生了几分好感。

那引领的伙计对朱義胜很是恭敬,走上前去轻声说了两句,朱義胜立刻就睁开双眼,望向“鬼仔谭”、龚千担这边,然后整个人跳将起来冲到二人跟前,大声行礼道:“两位大哥就是卓仁哥请来的?”

“鬼仔谭”连忙用洪门礼数还礼道:“不敢,小弟‘鬼仔谭’,这位是龚千担,老聯门下尚未‘扎职’(担任职务),岂敢劳胜哥行礼?我们确实是奉‘火麻仁’和带妹哥之命前来查探有人在竹馆出‘老千’的事情。”

朱義胜好像是久盼甘霖一样地叫道:“两位总算是来了,你们再迟点来,我们这间竹馆就一定等着关门了!我也不知怎么向卓仁哥和洪执事交代呀”

“鬼仔谭”十分诧异,道:“赌场五行出入,有人来‘行老正’(赌博作弊)在所难免,也不至于要关门大吉呀。何以胜哥这样说呀。”

龚千担也道:“我们和‘十三行’的生死片很快就要到了,是不是那‘水龙’派人来搞搞震,诚心捣乱?”

朱義胜愁眉苦脸地道:“若然是十三行搞怪就好了,我起码还知道谁是对头。现在这事情简直就是匪夷所思,无可奈何呀。‘同興竹馆’是卓仁哥交到我手上主持,如果有什么冬瓜豆腐,连累他和洪执事遭人话柄,那我就真是该死了!”

“鬼仔谭”道:“胜哥你不若将事情前后说一遍,好让我们有个头绪。”

事情头绪还要从“同興竹馆”的“揸数”(账务主管)说起。竹馆主持,手下最得力最重要的就是竹馆的“揸数”,也就是管理财务之人。而竹馆的财务最重要的莫过于赌客赢钱的抽红,俗称所谓的“抽水”。“同興竹馆”的“揸数”也是“火麻仁”手下得力的门生,此人姓常,江湖上人送外号“常秋水,”同朱義胜年纪相若,是“沙煲兄弟”、多年好友。

这个常秋水为人向来以精明算计出名,对于竹馆“抽水”收入了如指掌,而且更擅于麻将竹战,在太平南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他与朱義胜在太平南久负盛名,但偏偏就是因为如此才惹出个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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