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故事开始前,我必须强调:这只是一本小说。
书中会提到敦煌其实不仅一个藏经洞,还会揭开隐藏在这些藏经洞背后的秘密,并对发生在敦煌的种种离奇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譬如大泉河的突然干涸、三危山上的金光与千佛、一些洞窟神秘出现的新泥土、建国后多次抓捕的非法入境的日本地质考察人员以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外国运输机等等)进行了破解。而结论往往不像专家所解释的那样唯物主义。这些事物是绝对不允许通过纪实的方式传播于世的。
故事主人公的工作单位是敦煌研究院,我可以明确地说,他的名字是假的,不会真的出现在该院的通信录上。所以,我要再次提醒读者,故事涉及到很多真实或相似的地名和人名,请不要一一考证,尤其是地名,因为涉及国家机密,可能会给读者带来危险。同时也请读者不要猜测主人公就是作者本人,因为你将永远得不到答案。
1 藏经洞
秦昀在敦煌研究院考古研究所工作,他本是湖南人,习惯了鱼米之乡的富饶和湿润,来到敦煌就像鱼入沙滩,只能一边折腾一边吐气泡了。他已经折腾吐气泡三年,研究对象便是院门正对的莫高窟,一个吸引世界目光的地方。但对秦昀来说,莫高窟就像敦煌特产李广杏一样,第一次吃觉得是奇珍异果,味美异常,但要让你从早吃到晚,从大年初一吃到除夕夜,就算不得胃病也会便秘。
秦昀的工作很简单,用专业术语讲,就是以石窟考古类型学、层位学的方法对敦煌石窟进行分期断代,同时进行敦煌石窟内塑像样式的流变,壁画内容的考证等工作,进行中外石窟间的比较研究,敦煌及其周边的历史地理学研究,东西文化交流的历史研究。考古研究所成立于1944年,至今已有66年历史,总共有15人,研究人员半个多世纪对着莫高窟,什么分期断代、流变早就研究得滚瓜烂熟,实在没有多大新意,唯一能让秦昀有丝丝兴趣的就是莫高窟的历史地理学研究了。
6月的一个傍晚,莫高窟特别炎热,院里突然发了个通知,一位匿名学者需要夜访藏经洞。莫高窟在春夏季下午6点准时闭馆,三年来接待游客不下300万人,从没有特例,今晚之事透出一丝不寻常。秦昀毕业得晚,只是初级研究员,这种加班陪同引导的差事自然要落到他头上。正准备去市中心看球赛的他郁闷得骂了句脏话,但想到来者可能是个重要人物,也只得压抑住不快按时在莫高窟牌坊前等候。
傍晚从鸣沙山吹来的风少了许多沙土味道,而带了些旷渺与幽冥。研究生活是清苦寂寞的,当世人都沉浸在纵欲的狂欢中时,他们却必须对着黄土和冠上国家瑰宝称号,其实就是一堆涂鸦的壁画,秦昀确实有些厌倦了。
暮色中的莫高窟阴森森的,高大的九层大佛殿隐隐给人阎罗殿的感觉。有这种感觉是很正常的,毕竟它是1400年前的建筑了,它所吸纳的尸气冤魂恐怕填满整间内室了吧。正当秦昀对着大佛窟出神时,一只干枯的手突然抓住他的肩膀,他吓了一大跳。
“是秦昀吧?”一个老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秦昀回转身,脸色有些发白。老者约60岁,一头斑白的头发,脸面倒也慈善,但皮肤又黑又燥,想必也是一位饱经风霜雨露之苦的野外研究人员。
“我是,请问您怎么称……”秦昀话没说完,老者就挥挥手,带头走进了莫高窟,显然不想让他知道身份。两人绕过一座座佛窟,在暮色中就像在历史中穿越,这种感觉让人发怵。秦昀记得小时候村里死了人,就会扎一些纸人和花圈,像极了已经泛白斑驳的壁画。也因此,秦昀几乎不会夜入莫高窟。
老人直奔第16窟,越往前走,大泉河对岸的路灯越照不过来,很快就黑成一块了。老人在第16窟前拧亮了LED手电筒,藏经洞所在的第17窟就位于第16窟一面墙后,原本由泥土和壁画遮挡。1900年6月22日,长年盘踞莫高窟清理佛窟的道士王圆箓在墙隙里插灯芯草时偶然发现了这间密室,后来被敦煌研究院编号为第17窟。藏经洞原本塞满了写卷、印本、画幡、铜佛等,总数超过5万件。老人来到藏经洞门前端详良久,窟门幽黑得可怕,墙面涂绘着暗红色、浅绿色的壁画,斑驳得快要辩认不出来了。
秦昀介绍说:“壁画经过上千年的风化,析解,很难保持原样,我们已经封存了部分佛窟以延长它们的寿命,也正在开展国际合作开展数字化保护工作,这可能是唯一能永久保存它们的办法了。”
“这只是敦煌佛教文化的一斑,老化就让它们老化吧。”老人似乎没有责怪研究院保护不力的意思。
这句话触动了秦昀,他挽扶着老人走进藏经洞,里面十分逼仄,高约1.6米,宽约2.7米,是个略呈长方形的石室,必须躬着身子才能进去。秦昀说:“这是目前在敦煌发现的唯一一个藏经洞,但我认为肯定还存在其它藏经洞。”
正在抚摸洞内石台的老人吃了一惊,他回过头来,灰白的眼睛逼视秦昀,说:“做学问不能靠臆想,解放后,国家文物局组织过多次查探,还动用了美国RADAR地质雷达,如果在佛窟内还存在空洞,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
秦昀长叹一口气,这也正是他所迷惑的,但按照常理,以及三年来的观察,他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最大规模的一次考察活动是在1996年,但参与者并非文物研究者,而是军方派来的人,当时整个莫高窟都被封锁了,考察结果也没有公诸于世。”
“你的意思是——”老人压低了声音,“国家隐藏了真相?”
秦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着说:“我在这里工作三年,早晨经常在一些佛窟内发现新鲜泥土,你要知道,每到晚上6点这里就会封锁,有严密的武装守卫,那么是谁将新鲜泥土送进去的呢?”
老人的脸色微变。
秦昀接着说:“王圆箓发现藏经洞后,英国探险家斯坦因、法国汉学家伯希和、沙俄奥勃鲁切夫和鄂登堡、日本人吉川小一郎和桔瑞超先后来到从王道士手中或骗或盗或买走了大批优质经卷,王道士又将一批精华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密藏,待到清廷将经卷运往北京时,藏经洞的文物都只剩下些最无用的破卷烂轴了。我想,在那些精华经卷中一定隐藏着大量不为中国所知的秘密。”
老人点了点头,鼓励秦昀说下去。“日本人比英国、法国、俄国都要后得到经卷,但他们对敦煌文化的认知与研究却要深厚得多,当年世界普遍认为,敦煌在中国,但敦煌学却在日本。这又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老人问。
“以你的年龄,一定知道,在1965年、1978年和2004年,中国在敦煌附近三次逮捕过非法入境的日本地质考察队,日本人为什么频频出现在这里?”秦昀说,“还有,在1953年,兰州军区在敦煌北部地区曾用高射炮打下过一架日本运输机,要知道日本人派遣侦察机深入中国内陆还合理,但派遣如此庞大的运输机就毫无道理了。”
老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