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25 20:40:00
之前那人就说“有鬼”,现在杨要武又说!我心怦的一跳,酒立刻醒了大半,赶紧揉揉脸坐正了,让他把话说清楚。
杨要武没有直接答,反而是先来问我说:“你们住了这么久,没见过么?”我不禁愣了楞,想起了金硐里那个影子,心说难道是那个?但嘴上没吭声,对他摇了摇头。
杨要武似乎有点疑惑,不过也再没问,干咽了口唾沫就开讲了,说的都是阿廖莎他们那边的事。而我从头到尾听完后,忍不住骂了句狗日的,心里蹦出了武建超之前的一句话——老毛子没跟我们说实话。
我们刚来时大哥就注意到,阿廖莎他们一帮人宁愿在外边睡帐篷,也不住金场里的铁板房,显得很不正常。阿廖莎给的解释是因为在房后发现了大片烧焦的尸骨,他觉得死人太多不吉利,就带人搬到了另一边。说法其实挺牵强的,但当时我们只是稍觉奇怪,却糊糊涂涂都没往深处想,直到那天和杨要武聊过,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版本。
严格说阿廖莎并没有骗人,他只是没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们罢了。他们在房后的沙坡地发现了焚尸坑不假,但促使他们从铁板房里搬走的真正原因,归结起来还是那句话,这里头有鬼。
阿廖莎他们比我们早到十几天,刚来时也很自然的住进了这些铁板房,结果头天夜里就发生了怪事。说是一个守后半夜的伙计撞邪了,晚上老听见奇怪的声音,他起初以为是谁在打呼噜说梦话,但听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因为声音是从旁边没人住的屋里传出来的,有时清楚有时含糊,断断续续的像是几个人在说话,但探头过去瞧,却又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来来回回很多次都这样,他就害怕了,叫醒了几个人和他一起找,却还是一样的情况,这不是闹鬼是什么?
杨要武说除了几个当事者,那时大多数人还都没把这当回事。毕竟山里风声鹤唳的事很多,天天大惊小怪,日子就没法儿过了,而且他们人多胆壮,手里又有枪,所以也没怎么觉得害怕。但后头的事却越来越蹊跷,先是一天后阿廖莎藏金子时发现了那堆烧糊的尸骨,接着又有几个人也说听到了那种声音,于是大家私底下开始议论,说会不会是那些死人阴魂不散,缠上他们了。
我本是不怎么信邪的人,如果杨要武前几天说这些,我肯定会认为他在胡扯,但现在却不得不信了,因为昨天晚上,我就经历了类似的事。可这些铁屋里究竟有什么,真的是鬼在讲话?武建超怎么还说听到了我的声音?
这些事随便想想都让人心里发毛,我脑子里又涌出了不少疑问,只是杨要武似乎还没讲完,不方便打断。他说那几天人心浮动,各种乱七八糟的说法都冒了出来,但过了几天也没见出什么事,就像湖里的轰鸣声一样,隔三差五来一次,人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然而真正吓人的却在后头,第六天一大早儿,突然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把大家惊醒,他们跑出来一看,发现当晚守夜的人竟死在了外边,像是被火烧死的。整个人都被燎熟烤焦了,就剩下一堆黑黢黢的烂骨头,只留下一条大腿还算完整,。孤零零摆在那里。
2010-10-26 1:44:00
残存的人体已经烧没了人形,但上面并没有残存太大的热气,房外的篝火也因为没人照料早就灭了。这说明人已经死挺久了,但屋里睡觉的人之前竟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还是有人出来解手才发现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突然被火烧死了?
杨要武回忆这一段的时候,眼睛瞪得异常大,多露出的眼白把黑眼珠衬得很小,嘴唇抖着,话音儿带颤,显然是怕到了极点。他说那他们一下完全炸了锅,十几个人里有的大叫,有的吓得说不出话,还有人当场就吐了出来,只有他们老板风浪见得多表现还算镇定,带了两个还算胆大的伙计开始前后的查,想找出人死的原因。
当时场面的惨烈,我没能目睹,但杨要武说他们之后收拾现场的时候,除了那条大腿,一个百八十斤的大男人,烧剩下的渣滓恐怕还不够装一脸盆。只有几块比较大的零件还能认出形状,其它部分几乎都成了灰。这让我心里又不由住打了个突,一具尸体完全化为灰烬,至少要一千多度的高温持续焚烧几个钟头,一千多度是什么概念,差不多够古代人冶炼青铜器了,要真烧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人发觉?
同时还有更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当时阿廖莎检查了尸体后,得出的一个结论竟然是:那人死的过程很快。因为周围一点挣扎的痕迹都看不到,所有烧过的东西加起来,似乎只有一个人还有他屁股底下坐的一小块地方。残骸旁边堆的柴火垛和锅碗瓢盆都完好无损,甚至还有半塑料捅高度数白酒也安然无恙,这么易燃易爆的东西都没被火引着,实在是奇怪之极。
我心说假如杨要武所言没有任何夸张,那当时烧死人的,恐怕就不是我们平常做饭吸烟用的火了。可究竟什么火能这么悄无声息瞬间致命,而且如此高温却还不烧东西只烧人?《西游记》里的三昧真火么?那就真的是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