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2010-7-31 0:31:00

甘肃老头儿领路,我们几天里翻山过水,进入了阿山腹地。随着地势抬升,森林的构成逐渐变化,新疆落叶松、云杉之类俊秀挺拔的树越来越多,莽林如海,不时可以看到野生鸟兽穿梭其间,生机勃勃,全然一副原始自然的景色。

内地有名的景区大多是青山秀水或者奇石怪柏,看起来宛如水墨国画。但阿尔泰山不同,这里山林色彩浓烈,层次分明,再加上蓝天绿水,倒有几分西洋油画的味道,简直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风景如画,还是画如风景了。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这才是阿尔泰山的真正面容,而之前淘金时的所见,不过是她可怜的脚趾头罢了。

只是风景虽美,我们赶路的过程却并没有因此变得轻松。身上的东西依旧是那么沉,脚下的路依旧是那么难走。我从来没走过那么远的路,感觉腿都快断了,要不是有之前一个月的重体力劳动做铺垫,恐怕早就要支持不住。

人都还能硬撑,牲口却不行了。那匹老马因为负重太大,已经累得吐起了白沫。我有些不忍,问要不停下来让牲口歇歇力?

牵着马的武建超心肠却硬,拽着缰绳说:“歇什么歇?这老家伙不中用了,就是个一次性的东西,到了地方咱们就杀了吃肉,还能顶几天粮食。”

他这话不假,淘金客每年秋天都是净身出山,什么都不要,只带走金子和钞票。不过看那马的腿都开始打颤了,我真有点怀疑它还能不能坚持下去,说万一死在半路怎么办?

武建超咧咧嘴:“哪有那么容易死,你心疼牲口,你替他背东西啊。”

走在前边的甘肃老爷子听见了我俩的对话,回头冲武建超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武建超又得罪人了,那老爷子因为早年在采石场干活,天长日久得了矽肺,如今走远路吃不消,一个劲儿咳嗽大喘气,该他背的东西也全落到了我们身上。武建超说什么“老东西不中用了”,“替牲口背东西”,在他听起来不是明摆着指桑骂槐么?

2010-7-31 0:33:00

我们继续艰难地前进,顺一条峡谷而上,随着越走越荒僻,大哥也变得小心起来。除了告诫我们走路要集中精神,别开小差之类的话,还折了根树棍儿,对着沿途的树木和灌丛不时的敲敲打打。我本以为他是在赶蛇,问了后才知道不对,这是在跟哈熊打招呼。

哈熊其实就是棕熊,只不过这边的人都这么称呼,觉得叫哈熊才过瘾够劲儿。新疆没有野生狮子老虎(以前有老虎,灭绝了),哈熊就是山里最大最凶猛的动物,称王称霸,对深入山区的人们来说,也是种极其巨大的威胁。

大哥给我指了指林间一棵倒掉的大树,说哈熊有时只是为了吃树底根下成窝的蚂蚁,连啃带刨就能挖断树根,有时甚至会发狠直接把树推到,其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好在哈熊天生不喜欢多事,很少主动挑衅。人在林子里走动的时候,最好有意识的弄出点动静,哈熊一般会自觉退让。怕就怕你冷不丁突然冒出来,两边对上脸又惊着了它,这种情况除非你随身带着机关枪,不然完蛋的大多是人。

就这样在峡谷里走了好几天,我们冲上一个达坂(维语和蒙古语,意思是高高的山口和盘山路),再翻过一个小山包后,视野陡然开阔,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地势相对低平的山间牧场。

周围山峦上的林海把草场虚抱在怀中,壁垒分明,却又浑然一体。小河随着起起伏伏的地势,在草坡间蜿蜒环绕,把一汪汪海子勾连起来。大大小小的海子波光粼粼,配上周围的翠绿山色,恍若散落在碧玉盘上的珍珠。

除此之外,牧场上还有几顶牧民的毡包好像蘑菇一样点缀其中,一团团云朵似的羊群在河湖周围平缓宽阔的草原上慢慢移动,炊烟飘渺,流水潺潺,更是平添几分浪漫诗意。

几天里跋山涉水,把王老爷子折腾的不轻。他胸口“呼哧呼哧”拉着风箱,瘫坐在地上端详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又掐着指头算了算,竟然说我们到了,这儿应该就是姊妹海,老金场就在附近。

2010-7-31 0:34:00

新疆人难得见着海,所以喜欢把湖叫“海子”。眼前几个湖泊交相辉映,连成一片,的确像一群勾肩搭背的兄弟姐妹,叫“姊妹海”倒也形象。大哥让他们几个原地休息,却带着我,拿上他的地质老三样儿和铁锹、淘沙盘,开始找金苗。

虽说淘了个把月金子,直到这时我这才见识到金子是怎么找的。大哥先用罗盘仪看了看方位,又往河里扔了个小木片,掐着表测了下流速。接着我们沿湖而行,每隔一段距离就停下来,在河道拐弯或者湖边浅滩之类的地方,挖坑铲点土,用淘沙盘淘洗一番。时不时的,还会从水里捞出几块石头,用地质锤和放大镜敲敲看看。

大哥研究着盘里的砂子,又拿铅笔头儿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像是在计算什么。一边干还一边跟我讲解,说一个地方有没有含金层,和周围的地形地貌、水文气候都有关系,必须综合考虑。

我们这样沿河验沙,用专业点的术语叫“取土样”,既可以计算砂金含量,还能寻找常与金矿伴生的乌砂,确定金脉范围。敲石头的原理也差不多,一般来说,越是掂着重,敲起来有“钢”声的石头附近,越可能有金子。

然后又说了好多找金的口诀,什么“顶水背水”,“三山四不露”,“青牛、铁马、毒砂”,“小沟出嘴,大沟有腿,不大不小在肚里”之类的,一套一套全让我记着,搞得人一阵头大。

扯了一大圈,大哥最后总结了一句,说其实除了这些,找金子还得看运气。运气好的,穿草鞋随便在河边走一圈儿,回家就能在鞋底儿见着金子;运气差的,哪怕你装备齐全经验丰富,就算明知那儿有黄金,却依旧挖地三尺一根金毛都找不到。

他刚说时,我还想哪有这么倒霉的人,可不久之后就不得不信了。因为我们从头到尾忙了几个钟头,直到太阳都要下山了,竟然也是“一根金毛都没找到”。

我的心当时就凉了半截,问那怎么办,会不会是老爷子记错了地方?

大哥倒不是特别着急,说找金苗又不是在马路上弯腰捡钱,哪有那么轻松的?今天没找着,明天接着找就是了,这儿地方这么大,还有很多地方没走过。

2010-7-31 0:36:00

当天晚上,我们找了家牧民毡包借宿。哈萨克牧民经年累月遇不着个生人,看到我们都高兴的很,款待十分热情。

我们盘腿坐在毡房里,当中是烧干牛粪的炉火,几碗咸咸醇醇的奶茶下肚,热气腾腾羊肉就上桌了。黑红脸膛的哈萨克男主人拿着刀为我们分肉,山里羊肉嫩而不膻,肥而不腻,撒撮细盐就进嘴,吃法简单,却鲜美无比。

可惜我们几个人里,只有大哥会说简单的哈萨克话,和那一家人聊了会儿,却都是磕磕巴巴词不达意,只能相对傻笑。

饱睡一觉后,第二天大早,我们兵分几路继续寻找金苗,然而一天下来,依旧是一无所获。表面上还没人说什么,可我明白,大家的心肯定都已经悬了起来。

第三天如此。

第四天仍然如此。

所有人开始焦虑。那是一种失去了目标的恐惧,路上虽然辛苦,但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干什么。可如今到了地方,却没能发现所谓的老金场,感觉一下扑了空,突然不知道下边该怎么办了。

我心里开始后悔,只怪先前想的太简单了,现在要真找不到金苗怎么办?想象着种种恶劣后果,更是觉得冒冒失失的进山实在是欠考虑,以至于落到现在进退两难地步。

遇到这种事,五个人的心情都不会好,气氛不知不觉就绷了起来,直到吃晚饭的时候,终于有人最先憋不住爆发了。

先是武建超恶声恶气的发了句牢骚,王老爷子觉得他在骂自己,当时就回了一句,结果俩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呛上了。武建超嗓门大,王老爷子也不弱,官话夹着甘肃土话,直把武建超骂得插不上嘴。

“老东西,还不是你把我们骗到这儿来?”武建超嘴上说不过,蛮劲儿上来,起身就要揍人。老头儿的身子骨可抗不住他几下,我赶紧把人摁住,又让赵胜利拉着老爷子别凑过来。

大哥也不劝架,而是另开了个话题,说我们这几天一直在河边湖边转悠,什么都没找到。他在想,这个思路会不会压根就错了,砂金矿其实不光有河流冲积形成的,还有冰积、坡积、洪积很多种类,明天可以试试水边以外的地方,说不定会有发现。

我却说那也不对啊,从盛世才买了几台淘金机来看,那金场规模应该很大,虽然几十年过去,可我们怎么连一点痕迹都没看到?

正说着,却看到大哥瞪了我一眼,我登时明白,眼下这个情形多说就是添乱,就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倒是那家牧民的男主人看我们吵得热闹,反而凑了过来,对着大哥憨憨一笑,问道:“阿里太?阿里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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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境线上的诡异往事——1985年,我在新疆阿尔泰山淘金子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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