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1-26 15:17:00

想起一个很古老的寓言，把灵魂卖给魔鬼，以获得神奇的力量。

眼前的世界突然坍塌，天空乌云密布，狂风暴雨。地面龟裂数道深沟，所有的人都在挣扎嚎叫，无边无际的大水从远方滚滚而来，瞬间淹没了所有的一切。

我浑身战栗，慢慢睁开眼睛，自己正浮游在水里，面前是一堵古墙，墙上布满了螺旋状的线圈。周围是黑沉沉的水，只有头上那一束微弱的光。

我顿时就懵了，刚才不是在一间拱门里的宫殿吗，怎么这就出来了？左右看看，四周俱是一片黑暗，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是我压根就没进去呢，还是恍惚间出来了。亦或是就一直没脱离刚才受到迷惑所见的妄境。

我完全迷糊了。

如果所见一切都是假的，那现在的我是不是还在妄境之中呢？

我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现在唯一能作为我是不是在妄境标准的就是客观存在的——时间。时间对每个人都公平，不管是正常人，还是精神分裂的变态。正要抬起腕表去看，这才发现自己腋下还夹着个黑黑的罗盘。罗盘在，那随之而来的一串应该都是真的，蛟龙、摩奴石像、布满光芒的符文……可最大的问题是，我怎么从密闭的空间中出来的？

这里的世界就像一个扭曲的怪圈，一直向前走，却总是回到始点，如同一个总也走不出去的四维迷宫，多层次空间错综复杂。人如蝼蚁，在迷茫的空间内徘徊，很像是先锋派作家笔下用来暗喻心理的怪诞房间。

这处水下建筑之构造堪称匪夷所思，完全超出我的认知范围。虽然建造者很有可能来自上古文明，但我也没觉得自己强到哪里。我一个现代人让一群上古时期的原始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说起来此事颇为玄妙，现在工商业科技文明愈来愈发达，但精神文明却愈堕落，翻开古籍，仅仅一部战国策，古人的智慧和机辨就足以让现代的我们汗颜。

现今人类社会，完全“心被物转”。千年前曾子还能提出“格物”，老子说“制物”，但如今是“逐物”和“迷物”，人们几乎丧失了人性。

我抱着黑罗盘，双脚踩水，缓缓上游。水面涟漪，水纹荡漾，从井下钻出，顿时有两只大手抓住肩膀子给拽了出来。我躺在地上，浑身骨头都散了架，氧气嘴儿也不知掉哪了。我大口喘着气，眼前的水镜雾蒙蒙的，只见人影闪动。

有人把水镜拽去，眼前一片迷蒙，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视力。

斗室之内，热希提等人面色苍白坐在墙角，边上几个水手拿着猎丨枪丨监视。周阿坤和眼镜叼着烟，蹲在一边。张文清手里拿着黑罗盘翻来覆去地看，面色阴沉。

我咬着牙，从地上坐起来，身下积了一滩水。

“杰威，你没事吧。”

听声音就知道是王婵，我转头看她，女孩彷佛老了七八岁，青丝散乱，眼角含泪，哭得眼睛都肿了。我暗叹一声，勉强挤出点笑：“没事。”

张文清阴着脸说：“你他妈在下面就取出这么个玩意？”

要不是一张半中半洋的脸，我真怀疑他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山村土著，说脏话这么溜，一股猪圈味。我喘了两口气说：“你要是不满意，可以自己下去找。”

张文清走过来，紧紧盯着我的双眼：“你在井下都看见什么了？”

我像蛆虫一样，爬到墙边，瘫软地靠着，疲倦地摇摇头：“还是走吧。里面没你想要的东西。”张文清把我戴的水下照明灯拿在手里，很小心地旋开灯泡，原来里面还藏了个针孔摄像机。他打了个响指，有水手把小巧的笔记本电脑递给他。

张文清把摄像机插在电脑上点开看。我十分好奇里面到底拍摄了什么。在水下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是处于精神极度迷茫的状态，连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摄像机却能客观地记录一切。

张文清盘腿坐在地上，笔记本放在双膝，右手不停地滑动操作，看样子正在拉视频条。我坐在他对面，里面放的什么不得而知，只见这小子眼睛越瞪越大，脸上表情极度惊骇。

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他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