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当年的航海日志到现在还下落不明,据明书《殊域周咨录》记载,当时兵部尚书项忠入库查验旧案,见郑和船队档案不翼而飞,后来调查才知,是兵部郎中刘大夏已先行擅毁了文件。但据明史专家说,郑和本人是宦官,属于宫内人,在内府还应该存有档案。而谷大用……”她顿了顿:“正是管理相关档案的人。”
2010-9-6 10:03:00
我大脑转得异常迅速,把这几个点快速地联系在一起:“你是说,很可能谷克雷的手里保存了一份郑和的航海档案。”
王婵说:“郑和档案必定浩如烟海,时隔几百年,他不可能保存全部,而只是其中一部分。老爸跟我说,那次组织寻找雾之国就是谷克雷发起的,而时间就在他第一次从大陆老家回来。我们猜测,很可能谷克雷在老家时发现了当时的航海日志,其中关于雾之国的相关记载,所以……”
我全明白了,问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王婵说:“继续呆在香港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老爸建议我去谷克雷的老家看看,查查有什么线索。杰威……咱们一起去吧,好歹是个伴儿。”
女孩在视频里楚楚可怜,又满怀希望地看着我,表情特别可爱。
我酸溜溜地说:“赵维呢?还有王刚?”
王婵沉默半晌:“我发现赵维这些日子很怪,总是沉默寡言的,和以前开朗的他截然不同,能看出他在人前强颜欢笑,心里藏着什么心事。”
我想起沙漠土沟里魏亮的尸体,这件事我一直藏在心里,谁也没告诉。看来有必要和赵维谈谈了。
正出神呢,房门推开,越南人一阵风般从外面席卷而进,一眼看见王婵:“哈,老陈,你小子居然在家和美眉裸聊。”
王婵脸红了,“呸”了一口:“流氓。”
我和越南人从小光屁股长大的朋友,都拿对方家当自己家,我妈看见他就当自己儿子。他从来不打招呼,直接闯进我的卧室,好几次都差点让他撞见我和女优的亲密接触。
我在王婵跟前很没面子,沉着脸说:“你干嘛呢,没个规矩,我要是皇上早砍你十八遍了。”
越南人哼了一声:“行,你这皇帝当的,专门拿亲兄弟下手。”
我嘿嘿两声:“当权者自是心狠手辣,没这套雷霆手段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王婵那边不愿意了:“你们俩耍够了没有,这么晚了本姑娘还要睡觉呢。杰威,你把情况跟大宝说说,他要愿意,我们一起去。”
我把谷克雷和他太监祖宗的事跟越南人说了一遍,他眨巴眨巴眼睛,咽了半天口水:“好家伙,听起来就跟推理小说似的。这样的好事我当然要去了,我这人就是无肉不欢见热闹就钻。”
王婵好像有什么事难以启齿,咬着下唇斟酌半天:“杰威,你还记得于振刚大哥吧。”
我点点头:“当然记得了。”
“于振刚大哥临死前曾把掘藏师聂达佘罗的遗书和念珠交给我,让我转交给他师父。我想等这事完了之后,我们……一起去吧。”
越南人看出我们神色暧昧,干咳两声从书架上抄本书装模作样看起来。
我犹豫:“……当时候再说吧……”
王婵点点头:“我是肯定去的。好吧,你等我消息,过几天我就从香港回去,马上就找你。88”说着,头像一灰,我这心里不是滋味,自己有时候太优柔寡断。
越南人在旁边来了一句:“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三天后,我们三人结伴坐上了开往云南的火车。听王婵说,我们深入大漠时所用的电子设备虽然在不同程度上有所损坏,但经过美国科技人员的努力,已经恢复了大部分数据。现在他们这拨人正在整理图片,并联系国内最权威的古文字专家,一起破解相关信息。
我们这也算兵分两路了。反正是拿着公司的钱,就当旅游了。我搔搔胳膊,现在那个肉包越来越明显,隐隐还有酥痒之感,真怕哪天那虫子突然苏醒,在我体内随意暴走,想想都麻得慌。
这两天我尽翻明史了,正史野史甚至还有小白写的穿越文,看了一大堆,发现关于谷大用的信息特别少。这个太监在正德年间掌管特务组织西厂,也算权倾一时,但就这么个人物于历史长河中也不过是个小虾米,不说别的,光比他厉害的太监就比比皆是。
我们是根据谷克雷的行踪推断的,他曾经到过云南一个名为凤阳县的地方,此地距离郑和父亲马哈只的墓不算太远,推想起来,或许谷大用之所以能掌管郑和航海档案,跟他与郑和是老乡或许也有着莫大关系。
一路无话,径直到了凤阳县。此县深居群山环抱之中,有一条盘山公路连接出去,当地生活水平还是够高的,甚至能看见二层小洋楼。
我们找到了当地县政府,亮明自己隶属于刘氏投资集团的身份,县政府相当热情,一听我们打听谷克雷,这里负责文化宣传的干部紧锁眉头:“你们说的是不是老谷家的人?”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老谷家和谷克雷是什么关系。
干部看我们什么都不明白,就说道:“这个地方很早以前属于苗疆,到了明朝时迁来了刘姓人家,逐渐发展成了刘家村,排在第二姓的就是老谷家。据说老谷家人在朝里还当过大官呢。”
我们喜笑颜开,可算找到了。
干部紧接着说:“我为什么皱眉呢,因为这事挺麻烦。怎么回事呢,我们这里在清朝乾隆爷年间,流传了一种……”他措了措辞:“算是一种仪式吧。这种仪式名为‘叫魂’,挺邪门的,还有专门的巫师,说不好听点就是神棍。这种仪式就是把人的生辰八字,也有说是头发梢,用符纸包起来,然后放入专门的罐子里,在修桥时委托大师傅,把这罐子顺着桥梁沉入水底。被作法之人,三魂七魄都跟着这张纸走了,就算是一种向阴间的祭祀……”
我听得背后冷嗖嗖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干部说道:“负责这个祭祀仪式的巫师,是一个家族世代传袭……”
越南人聪明,吐吐舌头接道:“不是就是老谷家吧。”
“正是谷家!这个家族当时在本地十分有名望,决策一切大事的长老会里必有一席之地。但这个家族出来的人,都没有岁数大的,很多英年早逝,据说是天机窥测太多,也有说总做‘叫魂’损了阴德。因为常做祭祀,所以谷家人都笼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到了晚上,如果看到他们出行,必然家家户户屋门紧闭,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就连妈妈吓唬孩子,都说你再哭,就让老谷家人把你魂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