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所有人动容,显然他们都没成功,而且全军覆没,除了赵维和一个叫魏亮的东北人神秘失踪外,其他人全部都死在这里,估计那俩人生存几率也不大。表面的原因是洞口塌方,可真正发生了 什么不得而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可怕的后果,是不是就因为他们动了开棺的念头?
这里会不会藏着古人的诅咒?迦比试国异术高人无数,端的是邪门无比,如要有什么可怕诅咒还真不好说。
气氛顿时压抑,谁都不说话。黑暗中只有冰块散发的滚滚白烟冒出。
这时,热希提的对讲机突然传来“嘶嘶拉拉”的交流电声,一个女声响起:“热老,热老,在吗?我是王婵。”
热希提解下对讲机,轻轻咳嗽一声:“我是热希提,请讲。”
“热老,我们发现一队人马。”
王婵的声音很清晰地从里面传来,我们面面相觑。我暗暗心想,是不是那个神秘的海外注资的考古队来了,不禁看了亚森一眼。亚森整个人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他们是什么人?”热希提问。
王婵说道:“他们穿着很老很旧的绿军装,都是脸色通红,满目风霜的农村汉子。一共四个人,牵着骆驼,他们说是附近村子过来的。说是保护古遗迹,还让我们出示证件……”
热希提冷笑:“先这样吧,我们马上出去。你拖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发现佛塔的秘密。”
他挂了对讲机,肩头耸动,冷笑不止:“行了,我们先出去,慢慢想办法。”
大家按原路返回,越南人拉住我打听看见了什么,他是个惹祸的种子,混世的魔王,我没打算告诉他,可这事也瞒不住,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
越南人当时眼珠子就瞪圆了:“老陈,你他妈是不是傻啊?”
“你他妈才傻呢。”我恶狠狠地说。
越南人说:“你这人简直太扫兴了。你就听大伙意见把那冰弄开得了,里面还有个棺材呢。一会儿我得带着数码相机下去,好好拍拍,今年有个博主大奖赛,这会儿算是妥了,我能拿金奖了。”
我十分厌恶:“要是能从棺材里偷两件明器伍的,你还费这劲?脱手一卖,金山都能挣回来。”
“嘿嘿,倒卖文物,不好不好,我良心会受谴责的。”
我狠狠地说:“一会儿上去如果要开会,你给我闭嘴。这件事十分诡秘,我总觉得不踏实,能发生什么似的。”
越南人嘿嘿冷笑:“大势所趋,我看你人小势微,说话跟放屁一样。”
外面天色大黑,明月高悬,气温相当低,我有种强烈错觉,会不会下面那块巨冰,导致这里气温狂降。麦基和王婵裹着厚厚的毯子正坐在大门外高阶上烧火取暖,不远的地方,我们的向导吾守尔正在跟几个人打着手势说着什么。
那几个人一看果然像本地农民,一个个干瘦,脸上都是岁月风沙侵染的皱纹,一人牵头骆驼,正唾沫横飞。
我们都安下心来,热希提长舒一口气,和王磊走下高台和他们交涉。
这俩老头走南闯北,见人无数,尤其热希提堪称人精,对付几个农民自然不在话下。听王婵那意思,这些村民好像经常来这座古城晃荡,搜搜摸摸,不定偷了多少好东西。
不多时,热王两个老头回来,热希提脑子冒烟:“一帮宵小鼠辈,就是来偷盗古物的,反而反咬我们一口,还要查我们的证件,让我吓唬一顿都老实了。”
亚森道:“叔叔,他们村子在哪?我们可以拜访一下,现在补给已经不多了,怕是撑不回去。”
王磊说:“这些我们都想到了。吾守尔正在交涉,天亮以后,我们就跟他们进村补给。”
“不用都去吧?”亚森问。
热希提看看众人,眼神中尽是诡诈,我看得胆战心惊,他想干什么。
“小陈,你和小苟、小王姑娘还有吾守尔,等到天亮时,一起去村子采购补给。”
我当时就明白了,热希提看我一直态度强硬,又善于扰乱军心,才远远把我发配边疆。这是调虎离山,虽然我也不算什么虎,然后他们再行凿冰取棺之计。
越南人当时就不干了:“老爷子,我不去啊。我还等着解开下面的秘密呢。”
王婵看了我一眼,倒是没说什么。我看出她其实也很想留下,可是在我和千年古尸之间权衡一下,在情感天枰上称称,还是我的份量稍重。这点颇让我欣慰。
亚森像跟我示威一样,对越南人说:“大宝,你放心吧。你不会错过好戏的,等你回来,正好开棺发财,哈哈。”
正像越南人说的,这是大势所趋,也是命该如此。我取出白酒,猛灌一口:“大家小心吧。”
热希提道:“大家都歇歇,明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补给的补给,开冰的开冰,就这样,散了吧。”
在佛塔上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搭起帐篷,我心里有事,折腾半宿才睡。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叫起来,草草吃点饭垫补一下。那边热希提颇有手段,把几个狼眼手电赠送给村民,这些村民从来没见过这么酷的照明设备,玩得不亦乐乎,听我们要到村里购买食物和水,十分欢迎,抢着给我们开路。
我们四个人离别了队伍跟着村民晃晃悠悠出了古城。
在路上,我拉着吾守尔低语:“大哥,他们真是村民吗?不能给我们卖了吧。”
吾守尔哈哈大笑:“放心吧。你大哥在罗布泊混一辈子了,什么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说,我们还有这个呢。”他拍拍行囊,里面放着几把猎丨枪丨。
吾守尔绝对是个天神般的汉子,威风凛凛,真要发起怒来,也够喝一壶的。有他在,我们就安生了不少。
这漫漫大漠,无边无垠,连个坐标都没有,可这帮村民说说笑笑,行走起来毫无迟疑,也不知他们靠什么来辨别方向。
走了大概大半天,下午时分,我们绕过一处戈壁高脊,看到不远处出现一片不大的绿洲。
沙漠里有这么个地方,也算老天爷垂青发善心了。人这种生物别看柔柔弱弱,但适应环境能力极强,但凡有个能吃饭喝水的地方,都能扎根繁衍。
村子一共不到百户人家,全住着土房子,当地村民以种植小麦和葡萄为生。村口还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据说是从昆仑山脉引来的水源。村抿的生活水平比较低下,穿着也不知从哪淘来的七十年代的破旧衣服,还有军装军帽黄胶鞋什么的。村子大多数人家都没有电灯,晚上就燃着油灯蜡烛。
我们到了村里,受到村民欢迎,一些村民从家里拿出古董给我们看,罐子瓶子人像什么的,看样子他们把我们当成古董贩子了。
这些古物估计就是从迦比试古城遗址里偷出来的。
王婵和吾守尔给他们讲,我们考古队是来采购补给的,有老村民把我们引到村里唯一一个小卖部。
开卖部的是村长老婆和闺女,为了拉关系,王婵把自己从泰国买的一个发卡送给那位看上去像四十多岁实则才二八佳玲的村长闺女。
村长大喜,非要好好招待我们。我和越南人心里有事,惦记着古城地下的神秘冰葬,就想尽快赶回去。谢绝了他的好意,把清单拿给他看。
无 非就是食物和水,很快就置备齐了。
村长老婆问:“你们要不要酒?”
王婵看看我,我沉吟一下:“来一桶吧。你们这里是什么酒?”
村长老婆呲出一口大黄牙:“我们这是自家酿的葡萄酒,不少省城的人都来我们这采购呢。小伙子,你跟我来,当酒馆打酒。”
我提着个空桶,跟着这位村姑来到一个破旧的房前,门上挂着散发着恶臭的破帘子,我捏着鼻子撩开门帘走了进去。酒馆又破又小,就摆了几个破桌子,和一个破旧的柜台。一个酒鬼正坐在角落里自顾自喝着酒,一杯一杯往嘴里倒。
村姑到后边打酒了,我百无聊赖地靠着柜台打哈欠。
“啪”酒鬼把杯子重重一顿,打了个饱嗝。
我歪着眼白了他一眼,这一看顿时呆住了。他……他不就是……失踪许久的赵维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