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夜已经很深了,医院的抢救室里依然灯火通明,一袋袋的血浆被护士急匆匆的拿了进去,门外有几个人在焦急的徘徊,张望,不时有人跑到楼梯间去吸一支烟。红灯终于灭了,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个紧皱眉头的大块头男人,赶忙迎了上去:“大夫,怎么样,他没事吧?”“还不好说,危险期还没有过去,如果他挺过今晚,也许还有救。”“他是因公受伤的,你们一定要尽全力抢救,他是英雄!”“这一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只是,唉,伤得太重了。”大夫摇摇头离开了。重症观察室里,那个混身包满绷带,插满管子的伤员的正上方天花板上,似有一点水迹渗了出来,慢慢的形成了一张人脸,眼睛就那么盯着床上的伤员。外面,那大块头男人,透过门上的窗户,向里面张望着,一脸的焦急。
丨警丨察局的停尸间里,一具曾经很美好的躯体,现在正变得冰凉,静静的躺在那里,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孩子,眼睛大大的睁着,盯着天花板,似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一个上了年纪的法医走过来,轻轻的用手帮她闭上了眼睛,叨念着:“孩子,走好吧,害你的人已经被抓住了。”说完,他慢慢的离开了停尸间。那女孩子的眼睛突然又睁了开来,还是那样盯着天花板,直勾勾的。慢慢的,这个已经死去的女孩子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好像看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会,睁开的眼睛,慢慢闭拢,一丝微笑慢慢抹去,一个淡淡的白色的影子,从那具躯体上慢慢的坐了起来,站起身,穿过紧闭的房门,沿着警局的走廊走向关押犯人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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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的月亮,弯弯的,偏生还有云时不时地遮住它,路边的这条巷子里,一个人在来回的溜达,时明时暗的烟头,映着他干枯晦涩的脸,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突然,巷口处传来了脚步声,这人咧嘴一笑,靠在了墙上,悠闲得看着巷口,眼睛里露出了挑衅戏虐的得意神情,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出现在巷口,拐过弯,就直奔他走了过去,巷子里没有灯,看不到来人的脸。僻静的巷子里却没有再听到脚步声,来人迈着步子,轻飘飘的走到那人身前,那人扭过头,吐掉嘴里的烟头,抬头看时,只见阴影下,一张面孔完全没有五官。云散开,弯弯的月牙投下一片青光,那光毫无遮拦的照在靠墙男人的脸上,那张脸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只想着放开喉咙大叫一声,寒光一闪,那没脸怪人手上泛出一把尖刀,嚓的一声轻响,已经刺入了男人的胸膛,那喉咙里的一声惊呼,顿时化作了一声闷哼,无脸男人,歪过头,看了看依然靠在墙上的那人,转过身,慢慢的向巷外走去,没有脚步声,没有留下脚印,还没有走出巷口,他的身影慢慢变淡,然后消失不见了。
一早,我被电话铃声惊醒,这么早打电话一定是有案子,我抓起手机,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着那边的声音:“十井区,发生命案,队长让你去看一下,具体地址是……”怎么这么多的命案,现在的人呀。穿好衣服,匆匆洗了一把脸,就赶往命案现场了。
这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现场,没有一滴血迹,一个人靠墙站在那里,胸前插着一把尖刀,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挣扎搏斗的痕迹,甚至他的身体还呈现着一个死前优先的靠在墙上的动作。这里是一个相当僻静的小巷子,平时没什么经过,是一个早上晨练的人发现的他,现场保护得很好,我仔细的检查了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罪犯没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很有可能是死者熟识的人对面行凶 ,死者没有丝毫的防备。让我奇怪的是,怎么会没有血迹呢。照片照好了,法医老黄要把尸体带回去了,我直接上了老黄拉尸体的车。“老黄,这人怎么没有流血呢,这是怎么回事?”老黄看我一眼,这老家伙的眼睛永远是这么阴森森的,看人就像在看着一具等待他解剖的尸体,“你看着刀子,刀刃很薄,经过仔细的抛光处理,非常的光滑,没有血槽,通体被抹上油脂,凶手很老练,一刀直接刺入心脏,很深,穿透了心房心室,造成了人瞬间的死亡,因为伤口很小,刀壁上的油脂堵塞了血管,所以血流不出来,这是个专业的杀手,死者甚至连呼喊的时间都没有。”听上去我要面对的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家伙,不过我喜欢。
回到队里,向队长汇报了情况,他除了对我的身手一直嗤之以鼻,对我的能力还是非常信得过的,这样一个案子,他很信任的交给了我,考虑到对手可能是一个有着很高身手的职业杀手,他特意安排叶俐做我的搭档。呵呵,叶俐呀,号称我市最美的警花,我一直以来心仪的对象,老大,谢谢你!看着我眉开眼笑的样子,队长咧嘴一笑,那个难看呀,我还是习惯他皱着眉头的样子。“队长你放心吧,保证早日破案,三天不敢保,一周差不多了,呵呵。”“嗯,你的能力我还是信得过的,开始工作吧。”哎,这多好,眉头又皱起来了,看着顺眼多了。
出了队长的办公室,我来到叶俐的办公桌前,桌上摆着叶俐身穿道服的照片,漂亮!那脸蛋长得,没有一点瑕疵。“队长让你协助我办今天早晨那案子,你准备一下,我们先去查一下死者的身份。”“噢。”这个美女是个冷美人,话不多,却很干练,功夫一流,跆拳道黑带,平时练习的时候,没少欺负我。以前也有过几次合作的机会,倒是很顺利,除去她不爱说话,让我挺郁闷。
拿着死者的照片,我们来到了户籍室,通过对比照片,确认了死者名叫张东生,42岁,本市人,无业,家中有一妻子,叫李翠平,无子女。记下了住址,我们驱车前去调查。
这是一家很普通的单元房,一个40多岁的女人为我们开了门,我出示了证件,她看上去并不奇怪,把我们让进了屋里,落座之后,还没等我开口,她到先说话了:“是张东生又犯了什么事吧,赔钱的话,我是没有,你们抓了他,判了就是了。”嚯,这意思是张东生经常犯事呀,连老婆都这么说,看来不是个什么好鸟。“您听我说,张东生是您的丈夫吧,今天早晨发现他被人杀死了。我们过来一是告诉您这个消息,二来想了解一下他的一些情况,看看他有什么仇人,或者有哪些人可能会杀死他。”那女人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了下来,仍然是面无表情:“他没有仇人,也没人想让他死,他这种人死就死了,你们不要在找什么凶手了。”这是什么话,这还算是夫妻吗?这样的话,这个女人首先就有了犯罪的嫌疑,她希望她的丈夫死!我斜眼看到叶俐的记录本上,李翠平的名字下面被她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们接着又走访了邻居,倒是得到了不少的信息,张东生其人,好吃懒做,因其妻不能生育,在家里经常打骂妻子,平时和邻居相处也不甚好,经常口角,吵骂不算还经常抄家伙动手,邻居们多不愿与其多接触,这些情况总结下来,张东生也就是一个泼皮无赖,不应该惹上什么利害人物,怎么会有职业杀手杀他呢?走出住宅小区的路上,我问叶俐:“你分析,杀张东生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从伤口上看,非常平直,那么薄的一把刀,飞快地刺入人的身体,从肋骨间直奔心脏,这绝对是一个高手。”“可你认为一个这样地高手会对这样的一个流氓下手吗?”“不知道,也许还有别的原因,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恩,一定得有个别的原因,否则,张东生真的不值得被人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