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7-2 0:43:00
狗咬住了白狐的脖子,两只动物在雪地里嘶咬扑腾,罗勇深一脚浅一脚奔过去,但终究晚了一步,这只远没有狗强壮的白狐竟然挣脱逃跑了,生死攸关,,狐也是拼了命的。雪地里留下了一条粗壮的红线。狗的嘴里还含着块巴掌大的狐皮。
“狗日的狗,连只受伤的狐都按不住,要你来有何用?”罗勇用枪坨子打着狗脑袋。
“这狐伤得不轻,会有性命之忧”。罗勇看着白雪上的一线红狐血,心有些发毛。20年前的那一场魇狐杀,虽然当时他只有六七岁,也是留得有恐怖的记忆。
排长临行时曾对王路顺说过,远离狐,否则村里还会遭到魇狐杀。罗勇竟想,二十年前九命的一次意外猎杀,导致十三人被母狐剥皮,如今自己的这次猎杀会给村里人带来灾难么?罗勇却不知道,他已经造下了比九命更大的孽。
天色暗了下来,暮色降临,罗勇小跑着下山,迟了,一旦雪地里的饿狼出来觅食会撕碎了他。
寒风又起,吹来满天的云,雪又零零散散的飘落了。画儿点亮油灯,烧了盆热水亲自给春生和妹儿洗脚。妹儿倒习惯了姐姐的服侍,春生却始终扭扭捏捏,也是,且不谈画儿的出身高贵,但凡她闭月羞花的容貌,多看世人一眼,世人已醉。
晚上十点左右,寒风骤起,落水成冰,画儿在油灯下看了会儿书正想睡觉,传来了抓门声,伴随有哀鸣。画儿竖起耳朵细听。是小白狐,她大吃一惊,慌得外衣也顾不上披,忙去开了门,风裹卷着一大团雪进屋,小白狐身体颤抖着,爬在门槛边望着画儿,它的腹部还在往外滴血。画儿赶紧将它抱起,抵好门进屋,也不顾狐血涂了她一身。画儿哭道:“小白狐你是怎么了?谁将你伤成这样。”狐不能回答,狐看着画儿在为它流眼泪,竟然费力的伸出舌头想舔画儿的手,只是它快死,无力达成。妹儿和春生也起床了,手忙脚乱陪着画儿在箱子里找药,找工具。
画儿一咬牙,将手指伸进狐的腹部,算好罗勇这一枪是远程发射,子丨弹丨只是冲进腹腔便停了下来,并未伤到内脏。画儿的手指小心的在洞内探动。白狐痛得不住哀鸣,妹儿抱着它的头道:“忍忍,忍忍,我们在救你,知道吗,我们在救你。”狐自然是明白的,所以它看画儿妹儿的眼光很悲悯柔和。
探到弹头了,画儿小心绕过血管,用手抠出。随即找来绣花针缝伤口,一切都是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进行的。白狐颤动着身子昏死几次。
缝好后,画儿给伤口撒了些消炎药,这才用纱布给小心缠上包好。
白狐的身子冰凉,画儿将它放在被窝,钻进去再将它抱在怀里捂着。外面的风,外面的雪越发的大了。
小白狐在画儿的怀里安静的闭上了眼,第二天仍是铺天盖地的雪,画儿宰了只鸡,将肉切成碎片喂白狐。妹儿在旁抚摸着它的尾巴道:“小白狐呀小白狐,你可是在修行?你可也孤独?”
白狐每吞在一小片肉,都会感激的望两姐妹一眼,它太饿了,却也能保持优雅的吃相。画儿道:“妹儿你看它竟懂得小口细嚼,绝不发出不雅声响,我记得古书上记载:狐是唯一懂得通过教化而规范礼仪的动物,相传一书生误入深山里的古庙,发现听课的学生是狐,教授的老师也是狐。”妹儿笑道:“可我听说的只有狐假虎威,狐狸和乌鸦之类的故事。”小白狐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两姐妹对话。画儿轻拍了白狐的头一下,道:“妹儿在说你的坏话呢!咱们不理她。”
白狐伸出爪轻轻挠了妹儿一下,示意着它的不满,逗得两姐妹呵呵的笑,春生进屋了,白狐身上的毛竖了起来,妹儿忙道:“春生哥,你回避下,小白狐怕你,它一激动又得把伤口撕裂了。”
经过半月的静养,小白狐基本能下地行走。妹儿找了根柔软的绳子套在它脖子上,牵着它在后院溜达。妹儿神气的道:“小白狐,你现在得搞明白一件事,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小宠物,待将来把皮面桃花真相查明白了,我就把你带到春江,让你看看何为花花世界万丈红尘,话说你在深山也呆烦闷了吧!”
小白狐顺从的跟着妹儿在院坝里转圈。妹儿毕竟还是个孩子,加之这几月实在压抑,见小白狐如此乖巧的顺从她,一时间就有些神气,果然养一只狐狸宠物很是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