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本想抽空去拜会下王大胆,了解一些当年的真相,只是最近总是遇险,把这茬给忘记了。虽然明天就准备回春江市,画儿还是倒了点饮料在杯子里,站起身敬王胆大,道:“王爷爷,我以饮料代替酒,跟您喝一盅。”
王大胆一愣,有些犯疑,天啦,没听错吧,她真的是在对我说话吗?
话说二十年前,王大胆恰四十岁,虽不是风华正茂恰少年,却也是精壮壮虎生生的一条天字号种马,他虽卖的是棺材板板,却好歹有自己的事业。而陆斌哪厮不过是一乡野小混混,在世连个亲人都没得,那年的王大胆哪能将他放在眼里,甚至有次还以大欺小甩过他几耳刮子。
然而世事真是变幻无常,人生际遇如此精妙,二十年后,陆斌的女儿又跟王大胆在酒桌上相逢了,相逢是首歌呀!还说相逢一笑泯恩仇。
王大胆全饮了酒,坐下道:“你们是从大都市里过来的,见多识广,我有一个疑问困扰我二十年了,可否为我解惑?”
画儿笑道:“解惑不敢说,不过我们愿意洗耳恭听。”王大胆道:“是这样的,二十年前我正在棺材铺里的桌子上打瞌睡,短命鬼小六一进来了,说自己快要死,想挑一口棺材,他还把自己脑袋扭下来用手提着玩。小六一选好了棺材,就走了,我重新回到桌边坐下继续睡,这一坐这一睡我就犯迷糊了,到底是小六一刚来过,还是我只是爬在桌子上做了一个梦?”
“打这后我这毛病更严重了,就象今天凌晨四五点,我在床上莫名其妙的醒了,却发现我死去多年的老婆就站在我床前,我老婆眼睛红红的,说是想我了,来看看我。说来
说来奇怪,我一点都不害怕,我老婆和我说了一会话,道:鸡即将叫头遍,我该走了。言罢,她化作一阵轻烟离去。鸡果然叫了,我也就那么的一激灵,我又开始犯糊涂了,我老婆是真来过了,还是我仅仅做了一个梦?”
书记道:“或许你老婆真来过了,今天可是七月半,鬼出坟的日子。”画儿道:“哎,书记,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还蛮迷信。”
陶玉插话道:“王爷爷,你已经进入了一种超凡的境界。”耶,这句话可有点损人!做人做到连梦境现实都分布清楚还超凡呢!
可陶玉也有他的解说,他道:“古代的大思想家庄周曾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蝴蝶,飘飘然,十分轻松惬意。这时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庄周。一会儿醒来,对自己还是庄周十分惊奇疑惑。”
“其实认真想一想,不知是庄周做梦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变成庄周?这个故事也称作“庄周化蝶”。在一般人看来,一个人在醒时的所见所感是真实的,梦境是幻觉,是不真实的。庄子却以为不然。虽然,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庄周是庄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但庄周看来,他们都只是一种现象,是运动中的一种形态,一个阶段而已。
“这么简单的一个故事,即表现了一种人生如梦的人生态度,又把形而上的“道”和形而下的庄周与蝴蝶的关系揭示出来。形而下的一切,尽管千变万化,都只是道的物化而已。庄周也罢,蝴蝶也罢,本质上都只是虚无的道,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这叫“齐物”。
林妹儿听得牙齿痒,只差把一杯酒泼在陶玉脸上:“貌似你是个作家似的。”
画儿却道:“我喜欢这句: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
书记却兀然道:“那么梦游呢?象七十年前,李柳氏的阴魂缠上在她坟前大为不敬的雪英,让她梦里去啃死人肉,可不可以这样认为,白天清醒的雪英和梦里发梦颠的雪英是同一个人的不同两种人格体现?”
画儿一愣笑道:“你究竟想对我们暗示什么?今天我们可也是到李柳氏坟前大为不敬了的,难道她也会让我们去梦游,把我们另一面的人格体现出来?”
书记笑道:“哪有呀!刚才我们不是在探讨关于梦的解说吗?我只是将其延伸了一下而已。”
画儿笑道:“人为什么会梦游,至今科学都无法作出统一的定论。”
王兰好歹摆脱了新房里那伙纠缠着她不放的刁民过来了。画儿一行人可是她婚礼上最尊贵的客人,怎么也得过来招呼她们一下。”
王兰看见书记也在坐席里,愣了一下,还是大大方方走过来。画儿忙拉着她的手叹道:“今天的新娘子好漂亮喔。”
王兰本来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平常间穿些补丁的青灰色衣裤只能显其清秀,如今穿上画儿送给她的价值上千元的套装,其狐媚之态尽显,有了一股惹人万般怜爱的容质。
就连丑人做了新娘的当天,也是会娇羞美貌的,何况这一可人儿呢!
陶玉忍不住多望了新娘几眼,向阳柳就把手从桌子底下伸过去打他。
王兰挨着画儿坐下轻轻对她道:“好妹子,过会儿你去新房给我解解围,那伙人闹新房闹得太夸张离谱了。”画儿轻笑道:“如何离谱呢?”王兰把嘴凑近画儿耳朵小声述说。画儿听得脸都红了,她笑道:“好吧,我们一会儿来瞧瞧,能不能给你解围倒不敢打保票。”
书记不时用眼睛瞅新娘子,每次只敢瞅一到两秒,可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失态。他是多么渴望王兰也回望她一眼,哪怕是一眼,可王兰没有!只是跟画儿没完没了的说。
皮肤白净,长相乖巧的新娘子王兰又被一伙村民给连拉带拽拖进新房了。书记没来由的在大脑里浮出一幅画面:浑黄的圆月挂在湛蓝的天空中,月亮下成片成片的甘蔗林里,书记正将王兰压在身子底下,王兰的腿抵在一棵甘蔗上,伴随着书记的每一次抽动,王兰的腿就晃动一次,甘蔗叶相互摩擦的声音哗哗的响起。书记想去吻王兰的脸颊,却发现她的眼神迷离,正透过晃动的枝叶看那一轮宝石般的圆月。”
“在出啥神呢?莫非再想新娘子?”陶玉拍了下书记的肩膀。向阳柳气道:“你以为谁的脑袋都如你这么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