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田敏道:“这古屋呀,建成都三四百年了,据说在以前村里有个老祖宗一心修道,有个神仙想渡他飞身,便托梦与他,叫他去这间古屋住上三晚上,接受三次考验。第一晚光顾的他是一只大老虎,老祖宗自然知道这是幻觉,第二晚光顾的是吃人妖怪,老祖宗心静则妖孽自灭,可这第三晚来了一个女子,这个老祖宗就功亏一篑了。”
画儿听得笑出了声,田敏继续道:“这古屋多少年没人住了,屋沾不到人神,不定有什么脏东西在里面呢!关于这恐怖的脚步声以前就有人听到过,还有人亲眼看见从木楼梯上走下个穿白衣白裤的人,你们可别图好奇非去古屋探个究竟,真要有鬼,那你们就危险了。”
画儿笑道:“阿姨,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也只有你才相信世上有鬼。放心吧,我们人多,没事的。”
向杨柳刚说:“凭画儿的听力,再古怪的声音。。。。。”画儿用眼神制止住了她。向杨柳回过神来了,万不能把画儿对声音的超常判断力这本事给透露出去,要让那个导演死亡欢迎曲的幕后人知道了,未免打草惊蛇。
田敏道:“我知道你们大城市里的人不比农村人,你们信科学,可从我20年前刚嫁犀牛乡来的那天起,一直都是怪事不断的,先是村里光棍九命的爷爷爬出坟向九命讨要棺材,虽然被一研究员解释为地磁录像录音,可终究让人毛骨悚然。后又是九命沾惹上凶灵,连同村里十三人被魇狐剥皮。”
画儿道:“你指得是‘皮面桃花’呀!”田敏道:“你也听说了?”画儿笑道:“我无意听王爷爷说过,哪天你有时间再给我们讲讲,我们都挺好奇的,一张皮怎么就能复活了,象聊斋故事里的‘画皮‘似的。”
田敏摇摇头道:“我是亲眼目睹那几个被狐剥了皮的无皮人在地上蠕动,那场面太令人恶寒了,所以我劝你们还是收敛一下,不要因为好奇心而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不要不知禁忌。”
画儿道:“何又为禁忌呢?”田敏道:“以前破四旧时,我还在做姑娘没嫁到犀牛乡,我娘家的村子里来了四个干部,说是破除迷信,便扛上铁锤上山砸庙里的菩萨去了。不会儿的功夫,庙里的菩萨倒是给他们砸了个七零八落。可就在下山的途中,四个人同时疯了,一年之内来,被车碰死两个,跳河自杀两个。四人为什么会同时疯掉呢?又同时在一年之内相继死去,是巧合,或者是他们由于不知禁忌,遭受了诅咒?他们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竟能令他们同时被吓得精神失常?所有的这一切便无从得知了。”
画儿笑道:“只是一种巧合罢了,大千世界比这巧合的事多去了。”田敏也笑了:“没见过有你们这么瞎胆大的女孩,也罢,你们今晚要去古屋,我也跟着去看个究竟。”画儿道:“这不连你也好奇了嘛!”
“嗯。“田敏点了下头。画儿却有些恍然明白了:田敏不是好奇,她是在规劝无用的情况下,只有亲身前往守护。
画儿笑道:“田敏阿姨,你若害怕还是别去了,我们此去古屋会知道分寸的。”田敏笑道:“我会害怕吗?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比你们胆大多去了。”画儿柔柔的道:“田敏阿姨,您是一个好人。”田敏笑道:“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是好人呢!做点好事说点好话就是好人呀?”画儿道:“当然不是,好人总会用善意的眼光去看待周围的人和事,我们以前并不认识你,而你却如此善待我们,总为我们考虑,怕我们有个闪失。”田敏道:“我也说不上是好人吧,年轻时我嘴巴可不饶人,别人一句话惹我不高兴了,我就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画儿道:“对了,我听说二十年前,有个叫陆斌的小子偷鸡,被村里恶人捆掉吊着打伤,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是您天天照顾他,给他擦洗身子。给他炖鸡,一直服侍了到他能下床走动。”
田敏道:“咦,你怎么知道的?”画儿道:“王爷爷给我说的呀,他还给我说了你年轻时的好多事。”田敏笑道:“那个王路顺呀,心也蛮好的,就是嘴巴太碎了,见到过个女的就长篇大论,还尽说些男女之事,为老不尊,真受不了他。说起陆斌,倒也是王路顺将他从恶人手里救下来的,人真的很奇怪,你看王路顺吧,平时讲话挺让人烦,也特别吝啬,一分钱都想划成两半用,可关键时刻他拿捏得住,为了救陆斌---与他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浑小子,他硬是赔了一大笔钱给那恶父恶子。眼睛都不眨巴一下。”
画儿道:“那恶父恶子叫什么名字呀,为了一只鸡都想把人家的眼睛挖去?”
田敏道:“算了,画儿,也别抱不平了,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
继而她又叹道:“也不知当年的臭小子陆斌混得怎样?山外的人不比山里人,心眼多着呢,陆斌会吃亏的。”
画儿却笑道:“田敏阿姨,20年前你刚嫁到犀牛乡没多久,只是20岁左右吧。”田敏道:“嗯,是这个年龄。”画儿道:“我是想陆斌当年也是快20了的一个小伙子。应该和您的年龄比较的接近呀!”田敏道:“对呀,怎么了?”画儿笑道:“我听王爷爷说,那时陆斌在床上不能动弹,您还帮他洗澡擦身子,您当时就不觉得难为情吗?”田敏脸居然红了一下,道:“这个王路顺!三句话必往尴尬事上扯,我一个过了门的媳妇还怕什么,倒是陆斌那小子坏得很。”画儿笑道:“他怎么坏了?”田敏笑道:“我给他擦澡时他起反应。”田敏捂了下嘴巴道:“我怎么给你一小姑娘也说这些了,我们山里人说话粗鲁,你别见怪哈。”画儿挽起她手膀开心的道:“我喜欢听你说,你就多讲点吧,那个----陆斌----真的好坏呢!”
田敏道:“不说他了,说你们吧,你们呀,就是好奇心太重,胆子也大,跟我年轻时倒有几分相像,那时我还特别的缺心眼。你这个妹妹林妹儿也有些缺心眼阿,倒是可爱得很。”
画儿心想:“那是当然的,我们再如何胆大也固然不会拔去一男子的遮羞柳条,让他被迫在村里无耻裸奔。嗨,这也不叫胆大,根本就是完全的不着调,不靠谱嘛。即便是我妹妹再如何缺心眼也断不敢做出这种事的。”
画儿笑道:“刚才说到去古屋捉鬼,那就一齐去吧。”
暗屋里,书记没点灯,坐在太师椅上,把自己淫沁在黑色里,长久的不言语后突然冒出一句:“人如野草,命如鸿毛,真是卑贱而不可救药。”笼子里的老鼠停止窜动,将肉爪从空隙里往外探。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一行人乘着月色来到古屋,古屋的门庭两侧泥已脱落,露出了微黑的土基,从门匾上倒垂下缕缕的蜘蛛丝。几只背部大黑,腹底碎花的肥胖蜘蛛爬在簸箕状的网中伺机着捕杀猎物,但凡有投网的,它们一上去便把毒针毫不留情的刺杀进去,注入毒素和消化液。被猎杀后的昆虫会在半个小时内溶解去所有器官,成为一包可被吸食的体液。
门庭已是如此败落,里面想必更是断瓦残墙了,画儿想罢率先走进大门,没想到首先映入眼球的院落倒是干净,几块条形状的石块也摆放的整整有齐。院落中间栽有棵桃树。
画儿一看到桃树便想起了桃花,自然也就联想起皮面桃花,一时更在秋风的刺激下,全身布满小籽粒。这是一座四合院。因修建的年代实在过于久远,整体看上去都黑乎乎的。
这果真是那个道人修仙年间接受过考验的古屋?偏在第三晚给祸害在女色上了。要说那道人道行可是了得,可以用皮鞭赶着鬼给他推磨,还能用一根绳子就把太阳给捆住了。如此的牛叉!结果还是象其它的凡俗男人,都过不了情 色美人关。
画儿想到这,全身忽然一阵酸麻。皮面桃花,桃花不正是引诱道人犯错的那女子吗?难道十三人之所以被活剥了皮真的与一女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