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1-3 21:13:00

眼前出现了一间半圆形大厅，大厅墙上有座电子显示屏，正滚动显示着各个病房的状况。十数盆白掌和千年木沿墙摆放着，令人赏心悦目。大厅中心是值班台，三四个身穿白色制服的年轻护士正在里面忙碌。舒畅他们步入大厅的时候，护士们几乎没有察觉。

值班台的左右两侧各有一条走廊，可能是通向不同的病区，舒畅跟随宋晓锋向右边那条走道拐去。走廊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每隔三四米就有一张长椅。虽然还没到深夜，走廊上却看不到什么人影。舒畅想，也许这是因为医院规定晚上家属不得在监护病房里逗留吧。

走廊两侧的病房房门都关着，多数房里还亮着灯，偶尔飘出一两声呻吟。转过一个拐角，迎面矗立着两盆一人多高的铁树，长得茁壮茂盛、翠绿欲滴。舒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发现两树之间有座医用电梯可以直抵地下。

舒畅回过头，看见吕斌正靠在前面一张长椅上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他睁开眼睛愣愣地瞪着他们，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吕斌是比宋晓锋晚一年进入市局，提拔副处却比老宋整整早了两年半。如今，在别人眼中，两个人又成了竞争正处级职位的强劲对手。舒畅听于佳佳说，两个人当年在警校受训时还是校友，不过交情却很泛泛。“这也一点儿都不奇怪，破案机器和那个马屁精怎么可能合得来呢？”舒畅记得佳佳当时这样总结。

舒畅对吕斌一直有点反感，也没什么特殊原因，或许是因为他过于圆滑又能说会道，或许是因为他太注重修饰仪表。有时候，舒畅将他与老宋暗中比较，就会忍不住奇怪：同样是刑警，他们俩是那么的不同，一个成天神气活现、夸夸其谈，另一个却总是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宋，小舒，你们来啦！”吕斌率先向他们打了招呼。不知是不是光线原因，舒畅发现吕斌此刻居然一反常态，有点打不起精神。

“老吕，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宋晓锋快步上前问道。

“在睡觉。”吕斌勉强朝他们笑了笑，顶灯依稀照出了他眼角的细纹。

“一直昏睡到现在吗？”老宋问。

“醒倒是醒过一次……”吕斌瞟了眼病房，压低声音说，“就是身子太虚，说不动话。”

“这么说就是毫无进展喽？”老宋不甘心地问。

“哦……那倒也不是……”吕斌面露得意之色。“至少我和她之间已经建立了某种程度的信任。只要再等等，一定能从她嘴里套出有价值的线索。”

老宋搓了搓手，焦急地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们都知道，案发后24小时到48小时是破案的最佳时机，错过了这个时间段，就算再高效严密的侦破机制都难以阻止嫌犯逃遁。”

“老宋，你别急嘛！”吕斌微笑着说。“我可以向你保证，明天中午之前一定能拿到徐月蝉的口供。“

宋晓锋皱着眉头说：“老吕，我看不如今晚就让我和舒畅守在这里吧！反正回家也睡不着觉，明天一大早又要赶过来。”

舒畅这才明白，宋晓锋叫自己来是为了给那个女孩陪夜。

吕斌连连摇头说：“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在这儿足矣！”

宋晓锋坚持道：“不，老吕！还是让我们来吧！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何必白白耗费人力呢？”

吕斌忽然沉默了，接着沉下脸问：“老宋，难道说你信不过我的工作能力？”

宋晓锋一愣，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不快。

舒畅看不下去，在一边打圆场说：“吕队，你误会了！老宋主要是觉得照顾女孩子，由女同志在比较方便。”

吕斌脸色一红，想张嘴反驳却一下子找不到说辞。

“可不是嘛！”宋晓锋顺着话锋笑道：“你瞧，刚才我没好意思直说，倒惹你误会了。”

吕斌沉吟片刻，悻悻地说：“即然这样，我就不和你们争了。有什么情况请务必在第一时间打我的手机！”

“你说他刚才为什么不高兴？”望着吕斌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宋晓锋轻声问舒畅。

“也许他想第一个找到破案线索吧……”舒畅淡淡地说。

“我猜也是。”宋晓锋沉思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