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十一点多,索菲特大酒店,总统套房。
罗于强透过门上的猫眼确定来人不是可疑人物之后,这才将门打开,来人不等他说话,就自我介绍道:
“罗先生,我姓沈,沈朝明,之前我们通过电话。”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把你叫来。”罗于强将他请了进来,又警觉地往门外张望着,确定没人看到,这才将门关上。
“罗先生,我就开门见山吧,你的事不好办,现在网络上用十万美元买你人头的呼声很高。”沈朝明坐在沙发上,将笔记本电脑打开。
“如果事情好办也用不着沈先生出马了。”罗于强替沈朝明倒了一杯酒。
“你准备花多少钱?”沈朝明也不拐弯抹脚。
“我可以给你相同的价钱。”
沈朝明抿着嘴,想了想,道,“罗先生有家人吗?”
“曾经有一个弟弟。”
“也就是说不能打亲情牌了。”沈朝明蹙着眉,沉吟道。
罗于强看着他,像是等待宣判结果的罪犯,连大气不敢出。
过了半晌,沈朝明道:“明天罗先生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吧。”
“新闻发布会?”罗于强怔了怔,“现在我不是应该躲起来么?”
“你在这里的事迟早会被曝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沈朝明拿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明天就你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辞去海警卫队的一切职务!”
“什么?!”罗于强差点没跳起来,“你疯了?要我辞去海警队的一切职务?!”要知道,现在罗于强之所以没有像王警司那样被人杀害完全是因为他海警卫队队长的身份,一旦他脱掉这层保护壳,肯定会比王警司死得还惨!
“这当然不是真的。”沈朝明做一个“冷静”的动作,“这只是为舆论造势。”
“你能买通媒体的人?”
“我有几个记者朋友。但不要忘了,判你死刑的不是媒体而是多达一百万的网民!”沈朝明说着打开弑罪网站的网页,进入“罗于强是否当诛?”的投票贴,“准确一点说,应该是1360251名网民。”
罗于强凑过去,看到投了赞成票的天价数字,再看看反对票,仅有84票,顿时瘫倒在沙发上。
“大家之所以投赞成票无非是因为抢尸案,只要罗先生能够勇敢地站在媒体面前,将抢尸案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大家,相信很多网民都是理智的。”
“原原本本?”如果真是原原本本,罗于强肯定没命。
“您也是为了保持您那不成才的弟弟嘛。”沈朝明一边提点他,一边将早已准备好的演讲稿放到罗于强面前,“照着这些说一遍,然后您再提出辞职,当然了,您的上级肯定是不会批准的。”
“原来如此!”罗于强一拍大腿,明白了沈朝明的用意,“再加上媒体的舆论导向,我就会没事了吧?”
“当然远远不够。”沈朝明不紧不慢地说,“虽然投票已经结束,但我们依旧可以利用这个网站。我已经召集了十几名电脑高手,在您发表辞职演说后,他们会在网站上发一些对您有利的贴子,然后会要求再进行一次投票。”
“可是上面说每个IP只能投一次票啊?”罗于强觉得这个方法不太可靠,毕竟赞成与反对票的悬殊太大了!
“不用担心,他们已经找到了漏洞,可以自动更换IP持续投票。”沈朝明对此极有信心,“请放心,只需要一周时间,我就可以把形势逆转。”
“那一切拜托了!”罗于强又替沈朝明倒了一杯酒,两人举杯。
次日,弑罪基金会受关注的程度并没有因为罗于烈已死而消退,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被“‘弑罪’案公审在即,除奸英雄是否再劫难逃?”、“天理VS法律,少年英雄命运将何去何从?”之类的标题占领,所有媒体都无一例外地将陈三金塑造成了一个悲情英雄。
与此同时,尚在人世的罗于强也成了众矢之的,有些地下赌场已经为此开设了赌局,赌罗于强被杀的时间和死亡的方法,赔率已高达1赔14。
TMX市白虎警署,心理支援处
柏皓霖将几份报纸的头版大致浏览了一遍,全是呼吁为陈三金减刑的,甚至还有一份报纸请了一位心理学家对陈三金进行心理剖析,最终的结论是陈三金因小时候倍受其父的虐待,创造出了第二种人格,他只是想借进入自我催眠的状态幻想自己是另一个人来摆脱心理创伤,将罗于烈打死的正是陈三金的第二重人格,他的核心人格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所以陈三金不应该被判刑,而是应该接受心理治疗。
在网络上,这种说法已经被民众广泛性地接受,要求免刑的呼声极高。
柏皓霖将报纸放下,对媒体颠倒黑白的说法颇为不耻。
现在媒体把罗于强盯得紧,反而对柏皓霖的行动造成了阻扰,现在看起来,在短时间内,这事都不可能销声匿迹,现在柏皓霖担心的是罗于强会不会被灭口,若是连他也被杀,那被隐藏多年的真相又将回到虚无的起点。
昨天晚上柏皓霖想了很久,都想不出目前有什么好办法,估计除了蝙蝠侠,没人能从大众眼皮子底下将罗于强正法,更别谈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了。
百无聊奈中,柏皓霖进入了警署的案件处理系统库,漫无目的地在各种案件中翻找,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些灵感。
在已结案的归档案件中,柏皓霖注意到昨天晚上十点多,四处的张警官已经完成了龚史案的结案报告,不出他所料,张警官将其归入“意外死亡案”,只等贺广钟在结案报告上签字确认,这起案子就正式结案了。
柏皓霖迅速点入。
正如柏皓霖预料的一样,张警官的结案报告中将龚史的死归咎于酒后驾车,秦思烨对尸体的疑问却被他一笔带过。
柏皓霖沉沉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