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老同学聚会,回得有点晚,不过总算没有食言.
“!!”柏皓霖震惊了,他想过很多人,可是独独把他排除在外,而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认为绝对不可能的人——范国懋!!
“很震惊吧?”范国懋已经预料到了柏皓霖的反应,“杀手准则第九条:最好的猎手都是最好的隐蔽者!隐藏自己的本性可以掩盖所有的足迹,但也会伴随着自我牺牲!”
“你——,你的腿是装的?”柏皓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范国懋,将目光定在他的腿上。
“十二年前,一场车祸夺走了我的妻子和孩子的生命,我也身负重伤,足足用了半年时间才完全康复。”范国懋平静地说。
“他们不是死于意外吗?”柏皓霖不解了,意外死亡怎么会激起他杀人的欲望?
“是死于车祸,却不是意外,肇事司机是财政部部长,事后,他给了我两百万,要我息事宁人,我气愤之极,数次到警署报案,都被告之证据不足不予立案。我写信给法院、写信给国民议会、写信给一切我认为可以公正地处理此事的地方!!可是我所有的信件都石沉大海,我的心在那时就已经死了!!”范国懋露出嫌恶的神情,“我用妻子的保险金买下这间仓库并且改造了它。在妻儿的周年祭日,我就在这里杀了那个混蛋!!”说到这,范国懋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地微颤着将它释放出来,“当他哭着求我饶过他的狗命时,我毫不犹豫地结果了他!!虽然手刃了仇人,可是我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没落,究竟谁应该为我的妻儿的死负责?是他?还是他所代表的腐败的官僚制度?!从那天起,我就决定自己将踏出一条血路!”
“十一年?有多少亡魂死于你的刀下?!”柏皓霖再次震惊了,之前他推测他的杀龄是五年,现在看来自己远远地低估了他,也大大地小觑了警方的无能!
“算上他的话,有一百一十八人。”范国懋平静地说,神情中没有丝毫自豪,也没有半分夸耀,仿佛只是在说一个平凡的数字。
柏皓霖倒抽了一口凉气,一百一十八人,十一年间这么多的人失踪,其中肯定不乏达官显贵,为什么警方竟丝毫没有察觉??
“这就是准则的重要性了,如果你能够严格按照准则执行,他们将永远也抓不到你,不,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对此,范国懋有相当地自信,因为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知是不是药效过了,周成祖醒了,也许是手脚的束缚感令他很快恢复了神智,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摇晃着,试图挣脱绑住他的绳子。
“别白费力气了。”范国懋微微回头,用眼角瞄了他一眼。
“老范,你这是做什么?”周成祖惊惶失措地喝问,他看到柏皓霖正拿着匕首对着范国懋,急忙向他求救,“柏医师,救救我!”
周成祖的呼救声将柏皓霖从震惊中拉回现实,他看着他一脸愁云惨雾,竟无法产生一丝同情。
“你现在要怎么办?”范国懋将选择权交给了柏皓霖,“忘了他之前做的事、说的话,杀了我救他?还是和我一起伸张正义,为死于他手的亡魂超渡?”
柏皓霖拿不定主意,可是握着匕首的手却禁不住颤抖着。
“如果你不动手的话,我就动手了。”范国懋看出柏皓霖的犹豫,他转过身,走向周成祖。
“你干什么!!”周成祖见范国懋向自己走来,尖叫着,他拼命挣扎,随着范国懋的靠近,周成祖下意识地往后仰,只可惜他的后脑勺紧贴着冰凉的手术台,早已无处可逃。
范国懋走到周成祖面前,从衣包里拿出一张已经打印好的述罪书:“这是你所犯下的罪行,你自己好好看看!!”他说着将认罪书放在周成祖眼前半尺处,以方便他阅读。
周成祖快速浏览着,很快,他的脸部开始不住抽蓄,因为上面记录了他的作案动作和手法,过程叙述的精确程度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你、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出现第二具尸体的时候。”范国懋轻描淡写地说。
“你在第二起案件时就发现了?”柏皓霖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唾液,”范国懋回头看着他,“由于第一具尸体发现得早,纸条上没沾多少唾液是可以理解的,但第二具尸体是在受害者死亡六小时后才发现的,可是纸条上的唾液含量依然少得可怜,这绝对不是凶手放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周成祖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连环杀人案”早就被他一向看不起的范国懋识破,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竟栽在了他的手里!
“你忘了我们一起工作过四年。”范国懋收回了认罪书,打开置物架的抽屉,取出注射器、药瓶、解剖刀、小型电锯。
“老范,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周成祖顿时明白范国懋想做什么,竟嚎啕大哭起来,声泪俱下地恳求道,“我答应你,我去自首!!我去自首!!”
“呵!”范国懋冷笑着,“你这句话我听到过无数次,但现在决定权不在我,而是在柏医师。”他说着回头望向柏皓霖,“他的生死由你来决定。”
“我?!”柏皓霖怔了怔,却一时拿不定主意。
范国懋点点头。
“柏医师,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的贱命,我还有老婆孩子!”周成祖将全世界的悲悯表情都堆集在自己脸上了,“我一定会悔改的!一定会的!!今天晚上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求求你了!!”
柏皓霖一直盯着他,突然,他苦涩地笑了——虽然周成祖嘴上说悔改,可是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中,他有四次下意识地抿嘴,这说明他对自己所说的话并不认同,也就是说,若是真的放过他,他一定还会再次伤人!!
柏皓霖没有说话,他缓缓闭上眼,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意思?你说话啊!说放我走!放我走!!”周成祖看出不对劲,他急切地叫喊着。
范国懋拿起注射器,将药物推入周成祖体内,周成祖很快安静下来。
看着范国懋走到木桶前,拿起软管,柏皓霖心里极不是滋味。
他知道周成祖该死,他也知道如果对其放任不管,周成祖一定会伤害很多人,他更知道周成祖不思悔改,死不足惜,可他依然无法释怀!
柏皓霖清楚自己之所以亲手除去徐东平,很大程度是出于对何文泽的愧疚,可以说是有预谋地冲动杀人,可是对于周成祖,他虽憎恶其嘴脸,却无法亲手了结他,也不想若无其事地看着他被肢解成数块然后像垃圾一样丢进塑料袋。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柏皓霖觉得自己同样有罪,自己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更没有资格选择谁该死、谁该活!
柏皓霖下定决心,在范国懋要替周成祖放血的前一秒钟,叫住了他:
“等等!!”
“你改变主意了?”范国懋停住了。
“我不想留在这里。”柏皓霖看着淡然的范国懋和已经昏迷的周成祖,“我虽然并不反对你说的话,但我也绝不会变成你的同类!!如果你不准备杀我的话,我想离开,至于你要做的事,我不想过问。”
范国懋直视柏皓霖的瞳眸,对他的决定有些惊讶,他原以为他会认同自己的做法,没想到他还是放弃了,但他并没有生气,只是道:
“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继承者,也只有你能成为我的继承者,不管你现在是否愿意,我都愿意等你,只是恐怕我不能等太久。”他语毕转过身,长叹一口气,“唉——,你走吧!我不会为难你!”
柏皓霖看着范国懋没落的背影,酸楚感油然而生,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过。
柏皓霖走向铁门,在离开密室前,站住脚,道:
“范医师,连环杀人案已经让警方焦头烂额,如果现在周成祖神秘失踪,誓必引起宣然大波,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以‘自杀’的方式了结一切。”
柏皓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10月18日阵雨
周成祖的尸体被人在南郊公园的多贝湖里发现,由朱雀警署的法医做了尸检。
死因是溺水,因为在他的肺部发现了大量的积水,根据化验,与湖水一致,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也没有检验出有毒物质。所以法医的尸检结论是自杀。
更何况在周成祖的衣包里发现了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他的自白书和写有“妒忌”、“暴怒”的两张纸条。虽然这都是打印出来的,但上面只有周成祖一人的指纹,最后警方认定其为“七宗罪”的连环杀手,因其无法摆脱杀人的阴影,最终走向绝路。
我不禁对范国懋的手法感到好奇,他究竟怎么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若不是那晚我也在场,几乎要被他蒙过去——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与周成祖的死有关,他在事后甚至都没有触碰过尸体!!
周成祖虽然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我和范国懋之间的博奕却是一场没有输赢的棋局。
因为从他身上,我看到了将来的自己。
试问,如果当初我没有遇到他,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会满足于自己亲手实施对罪人的杀戳所带来的成就感,然后不断完善自己的技术,是的,就像他一样,最后慢慢走向深渊!!
现在范国懋的出现却让我从旁观者的角度审视整件事!
诚然,他们的确该死,可是这样轻易夺走他人生命的我又算什么?岂不是我会变成了自己最憎恶的那种人?难道这世上除了杀人,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大家都很聪明哈,让我很没成就感,虽然也想给你们一个意外,但神秘人就是老范,侧写也与他相符,不想突然找个路人甲代替.话说前面的辅垫是不是太明显了,怎么就没人上当咧?
之前说过,答对的奖钻钻,明天公布名单,现在头还有点晕,今天没了,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