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管理员老吴要比想象中容易多了，这大大超出了安言和凌寒的意想。

他们原来的打算是扮成一对曾在这所大学里上过的学的夫妻，装作故地重游的样子然后逛到研究所附近谎称自己迷路，借此和老吴套上话。和没想到的是老吴第一眼看到他们就认了出来，还热情的请他们进了管理室。

“我就知道你们要来的，这事儿瞒不住！”老吴招呼安言他们坐下，转身从桌上翻起两个玻璃杯。

“哦？那请把知道的都说说吧。”安言看见对方如此直接，从小包里摸出了笔记本，准备给老吴做笔录。

老吴给两个杯子里倒上水，又热情的招呼他们喝水，然后坐下慢慢的说了起来。

“情况是这样的，案发那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郭老师忽然问我要实验室的钥匙，说临时要做一个实验。”老吴停下来，看了看安言他们两人，然后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那是做什么实验啊，郭老师那人有点那个什么......他到实验室就是为了干那事儿......”

“什么那个什么？干什么事儿？”凌寒一时半会儿没会意，连忙追问起来。

“就是把实验室当炮房，找女人进去**！”老吴估计性子有点儿急，不假思索的解释道。

话一出口，凌寒的脸登时一红，安言本来是想委婉的对她讲的，可惜老吴的反应忒快，弄得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请接着说......”为避免尴尬继续下去，安言连忙把话题转移到案件上来。

刚才的表现让老吴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接下来说话的速度也减慢了许多，生怕一时口快又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我把钥匙给了郭老师然后就去眯了会儿，九点十分闹铃把我闹起来，我刚好看见一个女人走出去。”

“女人？”安言飞快的用笔再笔记本上记录下这个线索。

“对，就是个女人。”老吴异常肯定的说道。

“那个女的都什么特征，您能给我们描述一下么？”凌寒一扫方才的尴尬，但脸上还是浮着一丝未完的红晕。

“我那时候刚起来，也没怎么注意，而且郭老师那人......”老吴说完谨慎的看了眼凌寒，努力地咽掉了剩下的话，很生硬的接上面说道：“所以我也就见怪不怪了，现在只记得那个女人穿了件白裙子，瘦高瘦高的，头发很长......之后，大概是九点半的样子，方老师进来找我要实验室的钥匙，我拿着备用钥匙打开门就发现郭老师已经死了，我说要报警，可方老师让我先去找薛主任，薛主任来了之后就让我出去了......”

“那个女人的事情你告诉其他人没有？”安言放下笔，看了看老吴。

“看到尸体的时候我都吓蒙了，也没记起来什么，就是在和薛主任一块儿来实验楼的时候才缓过来，告诉了薛主任这件事情。”老吴忽然紧张的咽下了两口唾沫，“丨警丨察同志，你们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我原以为方老师和薛主任会告诉你们的......我这不算是知情不报啊！”

看着老吴紧张的神情，安言差点儿笑出来，于是装着咳了两声，把憋着的那股子笑放了放，然后一本正经的合上了本子。

“老吴同志，你反应的这些情况还算及时，我们很感谢你的配合。”

听到安言这么讲，老吴总算是松了口气，但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再一个劲儿得招呼安言他们喝茶。

安言禁不住老吴劝，端起已经没有了温度的茶水喝了几口，转头看了看这间管理员室，十几平方的屋子由于没有多少家具而显得比较宽敞，靠窗的地方放着台二十一寸的小彩电，一张挂着蚊帐的小床倚在墙边，而安言的目光却被墙上的一幅幅书画吸引住了。

“这字儿写的挺不错啊！”安言随手指了指墙上的一幅字，上面用遒劲的楷书写着王维的名句，“每逢佳节倍思亲。”

“我一个看门的能写什么字儿，学学文化人装下样子还行。”老吴红着脸，摸着头笑了笑，“这些都是别人送的。”

“老吴，来杀两盘儿棋。”老吴话音刚落，门外走进一个六十左右的老人来，他的手上拿了一副象棋。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些字儿都是孙老师写的。”老吴说。

安言转头过来，看了看这位孙老师，但后者显然下象棋的兴趣很浓，此刻已经低下头去在地上铺好了棋盘，正有条不紊的摆弄着一个个棋子。

安言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到了对面的一副字上面，“阳春布德泽，朝露待日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