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年前滨江市发现地下储藏有丰富的煤炭资源后，经济便突飞猛进的发展起来，可有意思的是伴随着经济的发展，滨江的城市却出现了向发达国家那样的两极格局，城东基本上是富人聚集的地方，城西则成了地地道道的贫民区，大多数刑事案件都发生在城西，贾庆阳口中的朝阳巷就在城西。
第十章凤姐杀手（四）
肖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一张脸，一张毫无生气，充满了沧桑的女人脸。
“还在睡！你昨晚去网吧包夜了啊？”顾忆剑已经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根油条。
“我昨晚不在房里吗？”肖靖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一双眼里布满了血丝。
顾忆剑笑了笑，把手里的油条递到了肖靖手上，“可不是吗，昨晚我从学校回来时候都已经十一点了，门是锁着的，凌晨三点多我起夜也没见你回来。前几天也是这样，你呀......”他叹了口气。
“难道我真的出去了？”肖靖手拿着油条喃喃自语起来，“我也记得我昨晚好像出去了，还有个女人......”
“女人？”顾忆剑扑哧笑出声来，“咱们认识这几年来我可是一次也没见你和异性联系过，要不是我常和女同胞们打交道的话，我那些朋友可真把咱们当成是GAY了。”
肖靖闭起了眼睛，想尽力把那个女人的脸庞回忆起来，可脑海里的那张脸却越来越模糊。
九点十分，安言搭着一辆出租车赶到了现场，不过似乎还是晚了一点，死者已经被抬走了，贾庆阳正在龙头边上洗手，安言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安言顺手递过去一支烟。
贾庆阳将手擦了擦，接过烟却并不着急点燃，“尸体身上没发现什么线索，又是一桩无头案。”
“可以和二一四并案了吗？”
贾庆阳把嘴巴朝右边努了努，“这你可问错人了，并不并案，还得组长拍板。”
安言这才看见贾庆阳右边的两个人，一个是重案组组长陈万林，另一个是凌寒，两个人好像在争论些什么。
“你来了。”陈万林看着安言走过来，马上和凌寒停住争论，抛给安言不冷不热的一句问候。
“陈...组长，我想再去现场看一看。”安言压了压火气，这才没让自己的牛脾气冲上来。
“二楼左手第一个房间，想看就去看吧，反正又没有人拦你！”陈万林冷冷一笑，“下午两点开案情分析会，你别迟到了。”
安言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走上了有些狭窄的楼梯。
房间很小，房主人的一些生活用品被凌乱的扔在了房子的各个角落，这样便更加给人一种憋闷感，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刘德华和周杰伦等港台明星的海报，但惟有一幅引起了安言的注意。
这很像是一张油画，在众多的明星海报当中它显得是那么的深奥不凡，画上的男子半裸着身子靠在了浴缸里，鲜血染红了他背后的浴巾和浴缸里的清水......
“这可真是一幅让人震撼的作品啊。”安言不由得叹了一句。
“你也发现这幅画的问题了？”声音从背后传来，安言转身看见了一脸不悦的凌寒。
“是你，刚才和陈组长争什么呢？”安言随口问了一句。
“别提了。”凌寒嘟囔了一句，“还是说说案情吧，你觉得这幅画会是一个只有小学文化的小姐所有的吗？”安言思索了片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这幅画叫马拉之死，是法国新古典主义画家达维特的名画。”
“哦，是这样啊。”安言装作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
“看吧，连你这个丨警丨察都不知道这幅画，更别说是死者了......”
虽然是凌寒无心的一句，可安言依旧觉得有些脸红，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数落。
“就当是我不知道了，可你怎么能肯定死者不会因为觉得这幅画好看就把它买回家贴在墙上呢？”
“直觉，并不单是女人的直觉，而是一个女丨警丨察的直觉。”凌寒淡淡一笑，将墙上的那副画小心的揭了下来。
第十章 凤姐杀手（五）
死者何玉芬，女33岁，江西省上饶人，无业，但生前以从事皮肉交易为生。案发前，死者的邻居看见她和一名男子一起从外面走进来，但由于外面很黑，并没有看到那名男子的面貌。
死者被凶手勒颈致死，凶器是一根捆绑窗帘用的绳子，在死者的鼻孔发现了残留的乙醚，但现场并没有提取到有用的痕迹。
“下面大家可以表态了，看看这件案子能不能喝二一四并案侦查。”陈万林将手上的烟蒂往烟灰缸里使劲戳了下去，一脸疲倦的看着在座的同事。
“那...那我，首先...说两句吧。”副组长魏春福站了起来，他的脸哆嗦的厉害。
“我觉得，这案子应该与二...一四无关，理由有两条，第一，二一四案的死者死后曾受到过身体摧残，而本案却没有。第二，如果是二一四的凶手作案的话，凶手选择被害人的跨度也太大了，从一对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下子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卖*淫女。”
等魏春福结结巴巴的说完自己的理由之后，其他的刑警便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看上去他们都很赞成魏春福的观点。
“安言，你怎么看，是并还是不并？”陈万林点燃了第二支烟，在弥漫的烟雾里似笑非笑的问着身边第四排坐着的安言。
“我觉得两件案子一定有联系，我的观点也有....两条。”安言小心理了理自己的头绪，“第一，两件案子的凶手都具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并且都没有一个明确的作案动机。第二......”安言忽然卡住了，他本想把那张碟片的事情说出来，但这一刻他又觉得线索还有些凌乱。但在座的同事们却都是一副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不说点什么却又有说不过去。
“第二，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两件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安言想起了早上凌寒的话，匆忙改口说道。
“胡闹！”不等安言说完，陈万林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直觉？直觉顶个屁用，咱们是丨警丨察，是要靠证据而不是靠直觉。”
安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心避过同事一双双火辣辣的目光坐了下去。而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了，顾局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缓步走了进来。
“顾局！”所有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向老局长问好道。
顾局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你们继续开会，我来只是给凌警官送点东西。”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禁从顾局身上转移到了安言身边一脸严肃的凌寒那儿，就连安言也对这个不穿警服的女子产生了更大的疑惑，她究竟是什么人？凭什么顾局对她那么客气......
正想着凌寒站起身来朝着顾局走了过去，两人小声说了句什么然后顾局把手中的档案袋递给凌寒，笑着走了出去。
“继续开会。”看着顾局关上门，陈万林马上又拍了拍桌子，提醒大家把注意力放到这次的会议上来。
“现在谁还有别的什么意见，如果没有，咱们就举手表决案子是不是该并案。”
“我可以说几句吗？”凌寒看完了袋子里的东西后，轻轻的站了起来。
第十二章凤姐杀手 （六）
“刚才顾副局长给我送来了现场一幅海报的检验报告，根据海报上面胶水的凝固程度，检验科推断海报被贴上的时间大约是凌晨的三点到四点这段时间，而死者何玉芬却早在十二点左右就已经遇害了。”
“即便这是凶手留下来的，可也不能作为并案的根据啊？”陈万林的语气客气了不少。
“不，这恰恰证明了这两起案子正好是同一凶手所为，这幅海报和上一件案子给女死者所穿的衣服和化上的浓妆应该都属于同一性质，专业术语叫signal，翻译过来叫做标记。”凌寒不慌不忙的解释起来。
“那这个标记又能说明什么？”
“首先大家请联系上一件案子女死者苗蕾的装束，安言，帮我把窗帘拉上。”
虽然不知道凌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安言还是按凌寒说的把会议室的几张窗帘拉了起来，在一片昏暗中，凌寒走到了幻灯机前边操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