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灵?它,它竟然附在我的戒指上?我惊立起身,顿感手足无措。
“快,褪下戒指!”,高松着急地命令,“把它给我!”
我手忙脚乱地将戒指从指上褪下,递给高松。高松接了戒指,也不言语,只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将戒指团团包起,然后塞进衣内,抬起头,道,“看来,只有莫言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
“难道你认为这戒指上的怨灵和莫言有什么关系?”
“我记得在飞机上,你说莫言曾出言让你下飞机,那说明当时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出言想救我们,而且在我们坠机到还魂之间一段时间内还发生过什么,也只有他知道”,高松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道了句,“很晚了,你还是先睡觉去吧”,随后,他自顾地走回里屋。
我顺口“哦”了一声,发现确实如此,如果想解开怨灵的谜团,恐怕非莫言莫属。正想着时,不想,高松又从里屋走了出来,出来时,身上多了只双肩的黑包,那只第一次和我进墓地时用过的黑包。
“你,要出去?”,我一下子紧张地拦下他,“你难道要去找莫言?”
“是,我想和他单独谈谈”,高松推开我的手,大步向着门口走去。
“等等,那……我和你一起去!”,我连忙追到门口,将高松再次拦下。
高松回过身,凝视了我一下,然后移开视线,说道,“好吧,趁我现在还没后悔时,你要也想去,那就跟着我”,说着,他从背包里掏出两把木剑,一把是子午剑,一把是李大鹏给我的,一并塞进我的手里,“对了,这两把剑,你拿着”,随后,他一扭头,打开了门。
看着手中的两把剑,我心里全不是滋味。我知道,一把剑是必须用来刺入莫言的心脏,而另一把剑,必是高松用来让我防身的。这两把剑,就像是不同的选择一般,压得我心头沉甸甸。
“还迟疑什么?既然想去,那就快点,天亮之前,我们一定要进入墓洞”,高松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墓洞?”,我愣一愣。
“如果你再不跟上,我随时可能后悔”,高松的声音冷冷的,说完,头也不回地向楼外走去。
这人怎么说变就变?“等等我……”,我一边轻声地咕哝着,一边立刻带上门,提起两把木剑,紧紧向高松追了过去。
“已经凌晨了,叫车不方便,所以,还是我骑车带你过去吧”,高松又推出那辆破得不能再破的自行车,老规矩指了指前、后座,问我,“你坐前面还是后面?”靠,怎么又是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可是,再一思量,我只能哭笑不得地朝着自行车后座呶了呶嘴。
“那就还是后座吧”,高松叹了一声,突然用力一蹬脚踏。那辆上上下下吱嗄吱嗄的自行车像是带着股怒气般,猛地一震,蹭地向外直冲了出去。
我人还没坐稳,差点从后座摔下来,不由一声大叫,“你,慢点……”。
“闭上眼,抱紧我”,高松的声音在夜风中摇曳,随后被一点点吹散。
冬末的夜,寒冷依旧,一路上,冷风嗖嗖地直往脖子里灌,我缩着脑袋,抱紧高松,靠在他的背上,仍是略有哆嗦。凌晨三点左右的街道,没有行人。随着车轮的转动,昏落的路灯,投射出长长的暗影,远近朦朦胧胧的景致,如同一幅薄纱暗覆的蒙娜丽莎。
从高松家到墓区,骑自行车的话,约有一小时的路程。在这枯乏的一小时路途中,高松一味猛力骑车,并不与我说话,我只得乖乖地缩在他的身后,闭眼休神。时间是这个世上溜得最快的东西,只要你一个松神,它便贴着你的身旁而去。于是,就在我闭着眼,才将所有发生的事情整理到一半时,墓区轮廓已经依稀可见。
“就这儿下来,我们徒步进去”,高松一收腿,自行车的速度咣地停了下来。
我跳下车,睁开眼,探头向四周环视一圈,只见高松所停之处,是墓区外一排高竖围铸的厚墙,离正门口还相距百来米远。“你不会是准备从这里攀墙进去?这墙那么高,上面还有倒勾的铁丝和玻璃……”,墓区的空气格外森冷,寒风刺骨地让我不得不将衣领扯得更紧。
“对,攀墙进去!”,高松将自行车往路边一扔,抬头打量了一下高耸的围墙,随即从黑色的背包里取出一根连着绳索的金钢爪,“现在差不多四点,只要抓紧时间,应该来得及在天亮之前进入墓洞”。说完,他提起绳索,走近围墙,抬臂用力一掷,只听“扑”的一声,金钢爪被狠狠地甩到了墙内一棵粗壮树杆上。高松用力拉了几下绳索,觉得没问题后,这才又扭回头,向我说道,“这样就可以爬进去了”。
“可是,要是,万一爬到一半断了……”,我踌躇地张望着高高的围墙和高松手中的绳索,再瞅瞅里面那棵看似粗壮的大树,心里并不踏实。
但是,没等我的话说完,高松一口打断,“我先进去,进去后,我将绳子扔回给你,你再进来。如果害怕,自行车留给你,你自己骑回去”,说着的同时,他已经握住绳索,沿墙向上爬了起来。
靠,他竟然不管我!我用力吸了口清晨的冷空气,安慰自己说没事的,然后等高松进去后,将绳索一头从里面扔出来,便将它紧紧缠在腰上,再学着高松刚才的样,匍匐起身,沿墙面而上。
可是,就当我爬过墙头,正准备沿着树杆爬下来时,只见远处照过来一道炽光,周周正正地照在我脸上。伴随着这道亮光,我听见有个声音高声喊道,“什么人!”。
我两眼被突如其来的炽光晃得一紧,手一哆嗦,绳子从我手中蓦地松开,我一声惨叫,在高松还没来得及奔上前将我托住时,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狠狠地与泥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幸亏只是泥地,否则我的小命呜呼哀哉,NND,这绝对是出师不利!
就在我正懊悔着自己为什么要爬墙进来时,却听见高松向着跑过来的人影,轻呼了一声,“这不是刘耿生,刘大爷吗,怎么会是你?”
啊,刘耿生?我揉着被摔疼的屁股,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睁大眼向正跑向我与高松的人影望去。只见明晃晃的强力手电筒的光亮中,刘耿生的面容跃入我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