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要借我手上的戒指?”,看了眼手上的戒指,我不由疑惑地反问。可就在我反问的同时,我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噪杂的喊声,出自李姨,她似乎在对谁嚷嚷,“你——什么人,怎么进来的?快来人,把这道士赶出去!”
道士?怎么会有道士出现?不会是……?我与高松不约而同的一个对视,旋即同时冲向门口去拉门把开门,却不想,还没等我们触及到门把,卧室的门已被人从外用力撞开,一个人影像阵风般地卷了进来,差点将我和高松撞翻在地。而随同这个人影一起进来的,还有扯着噪子大呼小叫的李姨。
“丘道长!”就在我被冲进卧室的这个人影撞得连连向后倒退之时,却听见高松惊讶地喊了这么一句,而也正是这句话,它印证了刚才我夺步开门的猜测。
堪堪站稳,我正不知自己该用苏小若还是夏小秋的身份来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丘老道时,却见得他在一把摔开李姨的手后,眯眼环顾了屋内所有人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然后,堆起一脸的假笑,捋了把胡须,向我似是问候地说道,“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夏小秋!别来无恙?”
“你——怎么……,不是?”说实话,自飞机出事前,我将这个丘老道骗去墓洞,不见他再出现后,我便已将他忘了。当他现在突然毫无预兆地再次出现眼前,并且面对已经换了身份的我还能喊出夏小秋这个名字时,我不免心生忐忑,一下子不知说甚。
幸好,或者说,很奇怪,就在我语无伦次之间,丘老道却是道袍一提,几步向前,走至苏小若的母亲之前,眯眼略作一番打量,随后不再顾我说些什么,而是向着她说道,“可惜了,施小蓝,这枚戒指,不能给你,因为老夫要定了”。说罢,他将手中的拂尘一摆,往腰际斜斜一插,然后一屁股坐向床,双腿一盘,一副笃定的样子。
“李姨,你先出去”,施小蓝,也就是苏小若的母亲,望了一眼盘腿在床的丘老道,口中不动声色地向着李姨吩咐道,等到李姨退出卧室后,这才转过身接着丘老道的话,应道,“丘煜,你和高天祥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不清楚,也管不着,但是,这枚戒指我却不能让给你!”
“难道高瞎子告诉你,这枚戒指可以为你娃儿还魂?”丘老道坐在床上,不慌不忙地再次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高瞎子既然自己不愿意露面,那么,这枚戒指今天就是老夫的”。
“呸,臭老道,谁说是你的!”本来我还想看看他们怎么个鹬蚌相争法子,让我可以趁机渔翁得利地洞悉出一点原委,可是听到丘老道这般大言不惭的说法,似乎完全不把我这个戒指的主人放在眼里时,我不免有些忍无可忍,骂道,“戒指是我的,我谁都不给,你能怎么办?”说完,我一手拉住高松的手,一手牵起方铃,大踏步地就向门口走去。
可是,就在我跨出没两步,人都没走到门口时,我听见老道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只感觉身后似有一阵疾风驰来,随即肩头一麻,背后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般,噪子眼一腥,两眼发晕,人直挺挺地就向后倒去。
“你竟然出手伤她!”高松一把扶住我,回身向着依旧端坐在床上,似乎一动未动的臭老道吼道。我强忍着背脊的疼痛,一把拽住正准备冲向老道拼命的高松,嗞了口气,勉强站稳脚跟。
“小秋,你怎么了?”方铃见我一瞬间苍白的脸色,也不由惊慌地问道。我向她摆摆手,示意没事,嘴里却咽下一大口的腥味。
“就凭你们仨个娃,也敢口出狂言?现在知道滋味如何了?”,丘老道眯着眼,向着我、高松还有方铃一边说着,一边哈哈大笑,“夏小秋,若不是你让我再去了回墓洞,怕是老夫至今还被高瞎子蒙在鼓里,原来当年他还藏了私,没跟老夫说还有这枚戒指。现在,你赶紧乖乖地把它交出来,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不,我就是谁都不给!……”,一提起墓道,不免让我想起墓洞里的那只墨绿眼睛的黑猩猩,想起它在临死之前递给我的这个遗物,不免心生悲痛。当时若不是这个老道找开水晶棺材放出鬼婴,也许这只黑猩猩就不会死,所以,不管这枚戒指给谁,我都不允许它落入这个臭老道的手上。
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不想,高松却捏了下我的手背,向我使了个眼色,劝道,“小秋,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看,你还是把这戒指给了丘道长吧,反正这戒指不过就是好看而已,也没什么用,留着也浪费……”。
我狐疑地看了眼高松,不知他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见他向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只得万分不情愿地褪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恨恨地抛向坐在床上的老道。
“高瞎子教出来的徒弟果然识时务”,老道一伸手,接住我抛去的戒指,爱抚地抚摸了两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然后,人从床上一跃而下,眯眼看了眼高松后,却是向着施小蓝,也就是苏小若的母亲说了句,“告诉瞎子,叫他不必枉费心机!这东西,老夫替他取走了!”,说完,这个臭老道也不等回话,伸手打开门,只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