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义的父亲这才反应过来,拿出两双拖鞋放到地下,强挤出堆笑把他们让了进去,简义也刚好从饭厅里走出来,双方打了个照面。
朱立国看过简义的资料和照片,但是现实生活中的简义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简义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六,体重约六十几公斤,白白胖胖,无论从形象、气质还是精神都一点儿不像传说中的学霸神童,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这孩子也太普通了。
简义的父亲将两位丨警丨察让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两听进口饮料,打开放到客人跟前,这时候简义已经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了。
“胡晓丽是你同学?”朱立国开门见山地开始了问话。
“是,她怎么了?”简义的表情很平静,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胡晓丽已经被杀的事。
“你和胡晓丽关系怎么样?”朱立国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问道。
“还行吧,挺好的。”简义轻轻松松地答道,甚至脸上还略有些羞涩。
“据我们所知,胡晓丽不算是个好学生,你们也经常在一起玩吗?”
“我们初中一个班三年,高中两年,认识五年了,怎么说也比别的同学关系近一些。”
“这几天你们同学群里面没有传出胡晓丽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我前几天还微她,她没回复,我又问了几个同学,都说好多天没联系上她了,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个胡晓丽父母的口风倒是挺严的,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他们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向外透露,朱立国这样想着,嘴上却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去海南之前,前一天吧,是,前一天,也就是7月31号,我们八月一号去了三亚。”
“那一次见面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跟我们仔细讲讲。”
“诶,丨警丨察同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这是,像审问呐。”没等简义回答,简义的父亲终于忍不住抢先接过了话茬反问道。
“哦,您别误会,这只是一般性的询问,如果是审问的话就不是在这儿问了,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现在还不便透露,请你理解。”朱立国软中带硬地将话回了过去。
“那不对呀,你们都不告诉我们什么事,让我们怎么回答?”简义的父亲继续理直气壮地大声质问道。
“我们问的问题都是简义知道的,当然,不知道的可以不回答。”
“爸,没事,让他们问吧,配合警方的工作是每个公民的义务。”简义倒是很仗义地制止了他父亲的无理取闹。
朱立国注意到简义用了公民这个词,说明他虽然是个孩子,但法律意识还是很强的。“你不要有顾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们正在办一起有关胡晓丽的大案。”
“大案?不会是,她被人害了吧?这几天全市都在议论一个什么碎尸案,听说把人切成一片片的了,不会是她吧?”简义的母亲惊慌地追问道。
“哦,不要听那些捕风捉影的议论,现在还没有确定死者就是胡晓丽,我们只是了解一下胡晓丽的情况。”朱立国解释道。
“你知道什么赶紧跟丨警丨察说,儿子,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简义的母亲倒是通情达理地催促着简义。
“那天是我约的胡晓丽,我和爸妈第二天要去三亚,我没去过三亚,就想向她打听打听三亚旅游攻略,什么地方好玩,什么地方不值得一去,省的瞎逛浪费钱,也就是这些,她去过好几次三亚,那天我们就聊了这些。”
“她当时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人?放假这些天都跟谁在一起,或者第二天也就是八月一号要去哪里?朱立国一连串提出好几个问题。
“那天她情绪很正常,挺高兴的,和我讲了很多三亚好玩的事情,没发现什么地方不正常,我们那天只聊了这些内容,我也没问别的,所以她也没提别人,也没说第二天要干啥,”简义拧着眉做思索状,过了一会又接着说道:“我们这不是马上要高三了吗,暑假都报了很多补习班,她虽然学习不怎么好,也不爱上这些补习班,但是还是报了几个班,这样她爸妈就不会唠叨她了,装呗,装出一副努力学习的样子,学习不好的(同学)都这样,我估计她也没多少时间玩。”
“她有什么爱好吗?”
“爱好?唱歌、跳舞算不算?一个女生,也就爱好这个,别的,我记得她说小学时候她妈妈给她报了钢琴班、古筝班、绘画班,她都学得虎头蛇尾的,我就从来没见她弹过琴画过画。”
“你们当时是在哪儿见的面?”。
“天府东路上有一家冷饮店,胡晓丽特别爱吃那里的冰淇淋。”
朱立国眼睛一亮,马上意识到那里正是胡晓丽在监控器上消失的地点,那条街他在第一时间就已经仔细地勘察过,甚至挨家挨户地走访过,那里的确有一家冷饮店,只是由于大楼整个门面的二楼都在装修,招牌都被挡住了,他不知道具体的店名,于是确认道:“是江滨天府东边那个冷饮店吗?”
“对,就是那个。”简义回答得很干脆。
“你们在那里聊了大约多久?”
“有一两个小时吧,那里下午没什么人。”
接上
“哦,”朱立国思索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追问胡晓丽的事情,而是转移到了另一个问题:“孟雨蝶你还记得吧?”
“记得,我们是小学同学,上小学的时候我们两家离得很近,经常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不过,她上初二的时候自杀了。”
“因为什么自杀?”朱立国明知故问道。
“这个…”简义露出很为难的神色,支支吾吾地继续说道:“据说是胡晓丽她们欺负她,而且被一个社会小流氓**了,她受不了侮辱就跳楼了,后来她妈妈也因为这件事一直告,最后疯了。”
“那么你认为呢?”
“我?,我怎么认为有那么重要么?”简义用无奈的语气反问,而表情却是似笑非笑般诡异。
“我们正在重新调查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随便聊聊。”
“我认为胡晓丽她们欺负她(孟雨蝶)是致使她跳楼的主要原因,那个**犯也应该是受她指使,但是我没有证据。”
“理由呢?”
“第一,我曾经见过那个**犯和胡晓丽在一起,她们认识,而且关系应该还不错,不是她在派出所里所说的不认识;第二,我们学校的保卫措施很严,没有接应一般人是进不去的;第三,从后来了解到情况看,**犯在学校里只呆了十几分钟,说明他的目的性很强,是直接去了我们教室,而且实施**的过程也很短,几乎是到了那里就进行了**,说明他是有备而来,这些理由还不够吗?”。
朱立国赞赏地点了点头,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竟然把整个事件分析得井井有条逻辑严密,智商之高并非虚传。
“这些情况你有没有和当时的办案民警说呢?”
“你们是专业的,和你们说这些?哼,你们会听吗?,再说,我当时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也没法跟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