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他抬头望着我,语重心长地规劝着:“小伙子,你年纪还小,千万别因为点什么事,就想着离家出走。”
“打工可是苦差事,听爷爷的话,回去好好念书。”
我尴尬至极。
就是给我一百个脑袋,我都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可如今我也没别的办法,就只能支支吾吾地点点头,快步跑出了餐馆。
太丢人了。
这要是让胖哥他们知道,非得乐死不可!
我脸上滚烫,低着头只顾往前走,就这么在街上转了大半天,才稍微缓过来。
哎,要不是自己没把事情办明白,怎么会出这种事儿?
我仔细思索了一阵,把进店之后应该说的一句句在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确保成功套话的几率更高之后,又准备在附近找家店问问。
可抬头四处一瞅,我瞬间懵了。
这是啥地方?
直到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只顾着走路,所以如今连自己从哪来的都不知道。
艹!
我整个人都傻了,但也很快想到了办法。
如今我已经达到厚级五境巅峰,内力一旦外放,方圆十里内的一切情况,都会被我知晓。
唰!
我立刻用内力探查,但也就在这一瞬间,内力所及之处,很快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老。
此时此刻,他趴在一个没人胡同的地上,右手竭力攥着心口,脸上尽是汗水,表情痛苦万分。
心脏病!
我双眼圆睁,立刻想到了这个可能!
那个胡同就在我身后,如今救人要紧,我也顾不了许多,就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程老!”
以我的速度,不过几秒功夫,就已经到了胡同里,看见程老之后,我急忙把他搀扶起来。
本来我对医术一窍不通,但自打拥有亚塔的记忆之后,来源于地球之外的、广袤宇宙中的无数医学知识,便全部为我所有。
我释放一丝内力,进入程老体内,稍加探查,立刻确定了是心脏病。
“病因是血管老化与堵塞,这个简单。”
心里这么一想,我将程老扶着坐在地上,之后控制着那丝内力,于程老的全身血脉之内游走。
我的内力融合仙力、死力与乳白色内力三种为一体,不敢说无坚不摧,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程老年纪大了,体内的惨状,更是远远超乎我的意料,光是血管,浑身上下就有上百处破裂的迹象,或是自然导致,或是其他因素。
不过这难不倒我。
那丝内力在程老体内,疏通血脉之中的淤血、污垢,但凡碰上的,立刻就会破碎成极为细小的颗粒,随着人体排泄、出汗,就会流出体外。
此外,利用宇宙中的医学知识,我也轻易便将内力性质改变,能够滋养程老全身各处的伤痕。
不过这是我想多了,我第一次施展宇宙医术,过程并不顺利,光是帮程老疏通血脉,就花了五六分钟。
“程老,你内伤外伤这么多,难道你…”注意到这一点,我不禁生出些许猜测。
血脉疏通后,血管自然能承受血液高速流通,程老也缓缓转醒。
他看到是我,自然极其惊异,不过还是叹着气答道:“嗨…年轻时候为了保家卫国,顾不了那么多了。”
程老的胃粘膜、食道甚至肠道之中,都有棉花、皮革之类的东西,这都得多少年了,竟然都没被消化掉。
心脏附近的大动脉不足寸许处,有一道极为显眼的伤痕,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弹片所致。
这处伤太过严重,以这几十年国内的医疗条件,医生能从程老体内取出弹片已经是不易,想必手术之后,程老足足有几年时间卧床疗养。
至于其他地方,比如大腿、后背、肚子等等,都有无数的伤痕,或深或浅,或只是皮肉伤,或险些危及性命。
一想到这么多伤口,不可能是几次战役就能留下的,程老为国家与百姓鞠躬尽瘁的精神,令我不禁肃然起敬。
“小伙子,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难不成了卫老头的远方亲戚?”
就在我热泪盈眶之际,程老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初,他挣扎着站起来,诧异地打量着我。
我也站起来搀扶着他,同时摇摇头:“程老,我真是乡下人,这些都是家里传下来的。”
“什么?!”
程老又一次仔仔细细打量起我,眼中的震撼之色,愈发浓郁:“自打建国以来,为了治我的心脏病,全国上下都跑了不知道多少遍,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医术。”
“听你的口音应该是河南人,洛阳我也去过,好像有个吴家很有名?”
他竟然知道吴家!
这次轮到我震撼了:“吴家在洛阳确实出名,不过我家在洛阳周边的小山村,所以只听过吴家,倒是不可能接触到。”
程老似乎不太认同我的说法,他盯着我的眼睛,眸子里精光毕露,显然早已察觉到了什么。
姜还是老的辣!
我不得不承认程老是个老江湖,虽说论武力、医术,一白个他都不如我,可识人的本事,一万个我也比不上他。
“程老,您到底是什么人?”在说出事实前,我必须确认他的身份,毕竟事关重大,稍有不慎,我就会万劫不复。
程老抬起胳膊,指指胡同深处的几个四合院:“年纪轻轻就知道小心行事,不错。前边就是我家,过去坐坐吧。”
说这番话时,他居然颇有上位者的气势,虽然说话时没有丝毫严厉,却令人难以违背。
再说,程老还有不少伤,既然碰上了,我觉得还是帮一把的好。
我跟着程老往胡同里走,等到了尽头往右一拐,才发觉这里别有洞天。
眼前是一座占地足有数百平米的四合院,古色古香、颇有前朝气质,院里几个孩子嬉戏打闹,两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穿着体面大方,正围着院里的一口大锅煮饭。
“爷爷!”见到程老,那几个孩子很快围了上来。
程老笑呵呵地弯下腰,和蔼地摸了摸孩子们的小脑袋,语气带着关爱与责备:“成天就知道玩,学习了没有?”
最大的孩子留着寸头,这时马上撅起嘴来,显得有些委屈:“爸妈天天逼我们学习已经很累了,爷爷回来也这样,哼!”
“行了,该干啥干啥,别麻烦爷爷了。”一位中年女人满脸愉悦,轻斥道。
几个孩子全都蔫了,见女人走过来,就立刻作鸟兽散。
女人到了我们跟前,客气地朝我点了点头:“爸,这位?”
“哎哟,你看我这脑袋!”
程老呵呵一笑,拍了拍自己脑门:“这位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刚才要不是有他在,我早没命啦!”
“真的?”女人惊讶地倒吸冷气,急忙问怎么回事。
程老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在这个过程中,不止是她,连同屋里的两个中年男人、两位身着制服的青年,也都满脸愕然地走了过来。
“爸,这也太假了吧?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医术。”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质疑。
不过他又很快变得和颜悦色,冲我伸出了手:“小兄弟你别见怪,咱们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凡事都要有科学依据、讲究用事实说话,你觉得呢?”
“这是老三程友亮,搞理论物理的,啥事都爱较真!”程老大笑了几声,跟我解释着。
我也点点头,跟程友亮握了握手:“程先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