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妮儿看中的就是秦田的九个鬼媳妇,我无话可说。
两天后,胖哥如约而至,带了好些东西,说是潜水设备,都是外国货,可贵了。
我只在水葬见过,听胖哥说了设备的用法,觉得有了它们,一般的捞尸队只要不要撞邪,还有啥不能捞的。
秦田下水,也不必太担忧。
除了我和胖哥,以及秦田去水神殿,还有吴家的其他人。
吴家是集体行动,由胖哥领队,指挥全局。
胖哥私下说这是表面上的,吴家内部安插的人,各有私心,到了水下未必都听他的。
所以,他人单力薄,绕开吴家那些人,拉我入伙。爷爷请他送信,正好给了他一个不错的机会,如果我不答应,他骗也得把我弄进水神殿。
我听的脸皮抽经,说道:“就不怕我在背后捅刀子!”
胖哥呵呵一笑,搭着我的肩头说道:“孙仲谋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流湾离镇子有些距离,经过简家作坊,还得往前走一里有余,拐到黄河边。
黄河在流湾拐了个大弯,因此而得名。但是,真正让流湾声名远播,还得说船过祭祀三畜的风俗。
也因为这个传闻,当年鬼子抓活人祭祀,请阴阳师做法,还修建寺庙。
现在看来,不单是为了传闻,多半想打捞水神殿里的东西。
到了流湾,我忽然想到一件事,爷爷和吴家曾经都参与了,鬼子建寺庙的,请阴阳师下水。
据西南街的前辈说,不仅爷爷和吴家,还有其他人,但爷爷和吴家的名声大,成了当时这一带参与者的主心骨,所以知道的内情更多。
从而由最初被鬼子迫使,变成相互牵制和对抗。
最后,鬼子什么都没得到,提出以人代替三畜的阴阳师也死在水下。
我问胖哥晓不晓得这件事。
胖哥说道:“还有这回事?我没听家里人提!”
按照时间顺序,先发生鬼子迫使爷爷和吴家等人,与他们合作下水,鬼子无功而返。随后,在六十年代,传出水神殿的传闻。
两者间存在一个先后的因果关系。
假设,爷爷和吴家早就晓得水神殿,那么在六十年代,可不可能是爷爷和吴家传出水神殿的传闻?
这个假设成立,那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我打了个激灵——目的就是搞出个水神殿,搞出一批信徒,获得权势呢?
我晃了晃头,把这些猜想抛出脑海,毕竟都是空想。
冷静了会,我认为也不排除另外的可能,水神殿的传闻都是真的。
现在,能验证真假的方式,除了找爷爷等晓得内情的人问清楚,那就是下水一探究竟。
显然,前者几乎不可能,爷爷对我守口如瓶,吴家组织行动,却没告诉胖哥任何线索。
那导致,我只有一个选择。
“胖哥,你确定没一点了解?”我问道。
事情一下子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所有答案都在水下,那个不晓得真假的水神殿。
胖哥说,这么多年来,吴家从没提过有关水神殿的打捞,或者其他行动。
六十年代那场关于水神殿传闻的热潮,吴家长辈提起时,都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论述。
胖哥这一辈人与水神殿的接触,大抵从现在开始——水葬的探索出结果,以及洛阳再次掀起的水神殿热潮。
虽然现在的洛阳满城风雨,讨论水神殿旧址,事实上没人确定就是流湾,其中还传出其他两个位置,与流湾相去甚远,在洛阳的其他方位。
吴家肯定水神殿在流湾,全凭对水葬探索结果的自信。
胖哥也是深信不疑,在家族准备打捞水神殿时,就全力以赴的拿到领头的位置。
“孙仲谋,你还说不知道水神殿!”胖哥说道,“故意套胖哥的话是吧!”
“没人套你话,我是刚想起来,两件事对上了。”我背上胖哥弄来的氧气瓶说道,“前些日子处理一件活儿,就跟鬼子打捞流湾有关。再说,套你话还告诉你么?”
胖哥耸耸肩,说道:“可能你缺心眼呢。甭管那些事儿,胖哥给你打包票,水神殿就在这儿!”
“哪来的自信?”我反问道。
“爱信不信,反正我相信。”
胖哥背上氧气瓶,做了几个拉伸动作,回头对吴家下水的人说道:“都准备好没有,你们帮那小子弄好设备啊!看戏呢!”
秦田鼓捣半天,才穿上潜水服和氧气瓶,但这次还有水下的一些仪器。我半点不懂,只背了氧气瓶,做做样子,潜水服都不用,毕竟我靠本事吃饭。
“这是啥啊?跟个鸭脚似的。”秦田套上脚蹼,试着走了两步。
“你管呢,下水你就知道了。”胖哥说道,看下水的人都准备完毕,就率先扎进水里,我紧随其后。
胖哥带路,往流湾的中间游,水流越加湍急,我回头看秦田,游的比较吃力。
我停下拽着秦田,打了个手势,让他跟着我的节奏游,这样能减少水流的影响。
吴家那波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胖哥头都没回,让我和秦田赶紧跟上,所以与那波人的距离越拉越大。
我问胖哥不等他们吗?胖哥说管他们做什么,能自个跟上的。
这么说着,我回头就看见一个人被湍急的水流卷偏离,其他人也不敢拽人,水流太急了,一个人单独行动都艰难,拽人就是同归于尽。
我却是看不下去,把秦田留给胖哥照顾,划动四肢,顺着水流拽住那人,把他拖回队伍。
吴家也是有阵型的,这种游法与大雁南飞的阵型异曲同工之妙,都能节省力气。
“有东西推我!”那人抓紧我的手,取了氧气嘴,神色未定的说道。
我扫视了周围一圈,没看到什么东西啊,若是推他,其他的吴家人不会看不见。
“是什么东西?”我把他拽回阵型,问道。
那人摇摇头,我赶紧跟上胖哥,说了这事儿,让大伙小心。
忽然,秦田绑在背上的唐刀出鞘,向着胖哥削去。
胖哥睁大眼睛,眼看唐刀就要砍在他身上,却戛然而止,挽动水花,向我们的侧面横扫。
随后,我尝到水里的血腥味,却什么也看不见,而唐刀护在秦田身前。
“有东西!”秦田说道,“不能用眼睛看,观察水流!”
胖哥对秦田竖起大拇指,说道:“兄弟,厉害!它刚才对我动手!”
我们三人靠在一起,注意着水流的变化。
吴家那边也都抱团,手里还准备了家伙,一种刻着鱼虫的棍子,拿在手里甩开,足有手臂那么长,锋利的刃也凸出棍身,像十字劈开木棍,夹了十字刀一样。
我看他们腰间还配备了枪械,准备都很充分。
哗!
然而,吴家那波人遭到攻击,一个人直接从我们眼前消失,鲜红的血液在水里散开,又被水流带走。我们借此,判断出那东西的位置,吴家人那波人离的近,所有的棍子都招呼上去。
只看到那里翻动水花,像巨大的鱼在那里摇头摆尾,吴家的数人都被掀翻,可见那东西的力气。
我拔出腰间的柴刀,蹬腿就上,往那里砍去,扑了个空,眼前却看见浮游——鱼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