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舔着嘴把红包揣进衣兜,这算私房钱,不交给爷爷了,回头给妮儿买点东西,说起来我还没送过妮儿啥东西。
嘴上却说道:“我守在这儿,明天早上就派人来抬棺材就行。”
我实则没多大的把握,脑子里忽然浮现刘婆的恐慌神情,心底打起突突。
董老爷带着抬棺材的人走了,我推开棺盖,对秦田说道:“进去吧,想活命就按照我说的做。”
天色渐暗,秦田伸头往里头瞧,下意识后退,保持安全距离,说道:“她,她会不会把我咋样?”
“能把你咋样?”我催他快点进去说道,“在第一窟你都敢做下流事,现在怕个球啊?”
秦田拉下脸,讨饶道:“快别说了,我真后悔做那事,要不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这两天我想清楚了,古人说的好,自作孽不可活啊!”
说完,他跪在棺材旁,实打实的磕三个头,说道:“董真真,过了今晚,我秦田以后洗心革面,绝不做对不起你的事!”
不管秦田以后怎么样,能不活过今晚,至少现在看起来还算真诚。
我缓了缓语气,说道:“进去吧,天已经黑了。”
秦田咬紧牙关,像个男人一样,利落的爬进棺材,躺下去后说道:“留个缝隙吧,好歹要呼吸空气是不?”
“知道,不会让你背过气。”我说道,留个个小指头粗细的缝隙,反正刘婆也没说不能留。
搞完后,院子里的光线更暗了,似乎阴森森的,让人遐想,生怕哪里窜出个鬼魂什么的。
我摇了摇头,摆脱脑子里的想象,转身在房子里头翻相册。
“仲谋!你要走吗?”秦田听到脚步声,惊诧的问道。
“找蜡烛,黑灯瞎火都看不见。”我说道,在香案的抽屉里找到一把没用过蜡烛。
点燃后,周围一下子亮了不少,棺材里的秦田说道:“总算见到亮光了,啥都看不见的感觉真不好受……哎哟,我的腿!”
“咋地了?”我立马发问,等秦田说话。
秦田惊慌的说道:“她,她摸我的腿啊,这样咋办?”
“摸摸又不会少块肉。”我打趣的说道。
手里已经抽出一张符纸,缓缓推开棺材盖,还没看清咋回事,院门就“哐”的声响,旋风卷了院子。
“咋回事啊,仲谋!仲谋哥!”秦田拍的棺材啪啪响。
我看着那旋风在棺材三步之外消失,手里准备扔出去的符纸收了回来,说道:“没事,风太大了!”
而外面根本没起风,所以这旋风绝对不普通,很可能啥东西跑进屋内。
棺材里头的秦田却再次惊叫,说道:“打开棺材!快点啊!她摸我!”拍的棺材都震动。
“她怎么摸你了呢?”我搭着台阶说道,“你摸回来啊,暂时该不能让你出来。”
我把缝隙推大点,顺便亲眼瞧瞧情况,却被惊的赶紧推开棺材盖。
董真真爬起来,眼睛睁的圆溜溜,趴在秦田的身上,摸索着。
秦田看到我,张开嘴巴说道:“快拉我上去啊,就快清白不保了。”
“这是啥情况?”我追问道,“董真真,他都答应了!”心里却有底了。
这个控制尸体肯定不是董真真,极有可能是刚才的旋风。
想到这个,我就没多犹豫,抽出一张符纸,盖在尸体的额头上。
那符纸瞬间焦糊,尸体放过秦田,掀开了棺材盖,冲我的脖子掐过来。
我掏出腰间的镐头反.攻,正好砸中董真真的手,与尸体缠斗起来。
这时,秦田也出了棺材,往门外跑去。
以为他趁机跑了,却不想他找了根粗棍子,对着尸体敲下去,又整个人跳到尸体身上,把尸体用手脚裹住。
“绳子呢?用绳子绑起来!”秦田的额头直冒汗。
我身上带了粗绳,都是捞尸人下水必备的,正好拿来捆住董真真的尸体。
麻溜的绑了她的双脚,把粗绳的另一头系在院子的大树上。
“好了没,我放手了啊!”秦田咬牙喊道,话音落,他被董真真甩开,撞墙壁滑倒,歪靠着喘气。
我拽住绳子的头,以大树作支点,拿出吃奶的力气拖着绳子后退,扑向秦田的董真真脚下一歪,摔在地上。
趁着她乏力,把她拖到大树旁,掏出爷爷为数不多的符纸之一,贴在董真真的额头。
噗嗤!
符纸咋响了两声,董真真挥舞了几下手,顿时没动静闭目躺在大树下,衣服已经脏了。
而符纸破成数段,从她脸上滑落。
确定董真真不会再动,我和秦田为了以防万一,用粗绳在她尸体上缠了圈,把尸体放回棺材。
“还进去啊,仲谋我叫你亲爹成不?”秦田吞着口水,惊魂未定的说道,“进去被她弄死咋办?我都答应了,这回真心真意,痛改前非,为啥还攻击我?”
当然因为董真真凶啊,按刘婆的意思,生性善良的鬼魂,进了第一窟都变成凶鬼恶煞。
但我不能说,想把这事儿办了,必须隐瞒秦田,免得这家伙撒丫子跑路。
而我唯一担忧的是,之后后,董真真会怎样?继续要杀秦田呢?
可又不对啊,董真真自个看上秦田的,要弄死昨晚在我家院子就动手了。
我在秦田和董真真的衣服上扫了两眼,难道跟这个有关系?
被刘婆摆了一道!
这种想法莫名其妙的来,铺天盖地的席卷我的思绪。
“要不你把衣服脱了进去?”我想了想,又改口说道,“还是别了,你个男子汉大丈夫,怕个屁,我守在外面,有事就开棺救你!”
秦田跳开,缩头缩脑的说道:“我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本来就是个小人,做偷鸡摸狗的事儿。”
我看秦田铁了心,好言好语已经不奏效,说道:“那你自个留这里吧,我还不陪你玩了!办不成,董真真回头缠死你,别来找我!本来躺过今晚,刘婆明天安排,这事儿算过了的。”
“仲谋!哥!”秦田急了,拽住我的胳膊,说道,“你走我也走,以后都跟着你!你睡媳妇我听墙角,你蹲茅坑我撒尿!”
这就是个无赖流氓,我也不是真要走,说道:“你想清楚了吧,跟着我又怎样,董真真要弄死的是你,跟着我白搭啊。也不跟你废话,给你两张保命符,进去还有活命的机会,进还是不进?”
秦田犹豫了会,抓着我腰间的符袋说道:“三张!仲谋啊,命交到你手里,不到最后关头,不放弃啊。”
我摸了三张符给他,想着回头找董老爷算账,不能白白给的。
秦田拽紧符纸,躺进棺材,要求把棺材盖留的缝隙更大,我也中他意,几乎可以伸出头。
之后,这家伙就躺在棺材里唠唠叨叨个没完,东扯西拉的找话题聊天,说太安静了,他瘆得慌。
我为了安抚秦田,不能让他唱独角戏,但大多时候都是他讲我听,渐渐的变成了忏悔,他说自己以前做了什么混账事,以后怎么改。
听得我头越来越沉,加上忙了这两天,都没好好休息,靠在棺材边上睡着了。
嗒!嗒!
水滴落的声音把我惊醒,脑子即刻清醒,看向棺材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