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闹的大,后娘的娘家上门闹,镇长维护女儿,硬生生的赶出去。
但妮儿是出嫁女,这就成了理由,说赖在娘家不走。妮儿无所谓,说这是她的家,她的爹,想住多久住多久,镇长也出面维护,狠狠教训了些人。
随后,火就烧到我身上,一发不可收拾。从捞尸晦气冲撞胎儿,到吃软饭等等,有得没得林林总总,把妮儿惹怒,冲进后娘院子理论。
“我是你娘!怎么说话的!”后娘在镇长面前伪善,关心妮儿和我,背后指着妮儿的鼻头,就差戳眼珠子了。
我担心出事,拦在妮儿身前。妮儿不怕后娘,理直气壮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外面传的话都是你娘家传出来的!忘恩负义的很啊,这些年我爹没帮你娘家?买鬼宅住不了,我爹出钱出力,住的安心呢!”
喘了口气,妮儿说道:“告诉你啊,鬼宅井里头的鬼魂还没处理!小心她回来!”
后娘本就理亏,听到鬼宅没处理干净,立马白了脸色,捂着肚子坐在椅子上,旁边照顾她的老嫂子催人找医生。
妮儿在旁慌了神,抓紧我的衣角,小声说道:“二傻子,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应该没事吧。”我说道,暗自后悔没拉住妮儿,伸头往里瞧,等医生的诊断结果,又示意小橘逗妮儿。
那医生检查一遍,说就是动了胎气,没啥大问题,以后注意就成。
镇长回来后,看着妮儿叹口气,啥也没说,倒是妮儿提出明天搬去铺子住。
而当晚,后娘的肚子又闹了,医生只说动胎气,没别的问题,不能在被气着,否则胎儿可能不保。
此话一出,后娘的肚子疼了半宿,镇长急的团团转。
倔强的妮儿哭了,我心疼啊,让小橘回村找田敏,非得查查怎么回事,又惊梦,又动胎气的。
田敏检查,后娘动手反抗,说乡下的赤脚医生,比不上镇上的西医。冷嘲热讽,不让田敏碰她。
镇长黑着脸放了狠话,说后娘不检查,胎儿出什么事都是后娘的责任。
这么个锅盖扣在头顶,后娘不得不妥协。
田敏检查后,蹙眉说道:“没问题,胎儿很健康!”顿了顿,“就是身体里有毒素,像中邪,你们得请二爷看看。”拿出银针,扎破后娘的手指,留下的血是黑色的,散发着腐臭味。
“这怎么回事?”镇长才放松的脸皮又绷的老紧,忐忑的问道。
田敏看向我,我也不懂啊,转头看妮儿,她学的比我好,半年的时间背下爷爷给的藏书,学透了五成。
“腐毒!”妮儿嗅了嗅黑色的血,不善的盯着后娘说道:“平常人吃了精神恍惚,失眠多梦,中毒太深会发疯。”
后娘听了,挺着肚子抖了抖,倒在床上说道:“死丫头,你!你瞎说!你咒我疯!嫉妒你弟弟!”
“住嘴!”镇长拿出当家的威严,对田敏说道,“田医生,有没有办法治疗?多少钱都行啊。”
“找二爷吧,看病我可以,鬼神之事就不行了。”田敏收拾药箱说道,“镇长,术业有专攻,我不能瞎治病。对了,仲谋和妮儿,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二爷的?”冲我打眼色,找机会单独说话。
“有啊,有啊。”我连忙说道,“正想问问家里的事,我送你出镇子,妮儿也一起吧。”
找到个僻静的位置,田敏说爷爷下了几回水,次次都受伤,来镇上之前刚给爷爷换完药。
我听的心里头难受,请田敏看照爷爷,盘算什么时候回去趟,把情况搞清楚。
“爹要请爷爷给那个女人看腐毒,我们跟着回去吧。”妮儿聪明,已经想到法子,“就说我爹怕爷爷不来,叫我们做说客。”
“不成,爷爷一眼就能看破。”我摇摇头说道。
田敏在一旁说道:“看破了你们就咬紧牙关,说帮镇长做说客。当然,二爷想罚还是能罚,但罚你们就不会吗?”
肯定得回去看一眼,活水河的那些鬼影太奇怪了。不,应该说李铁军家的这个事越想越让人糊涂,明明一个水鬼的问题,偏偏搞出一堆鬼魂,傻子都知道我们被人下套了。
确定下来,我们和田敏分别,次日跟着镇长往村里赶,路过活水河时,那些鬼魂少了两个,其他的依旧挺立在河边。
我这时候就想,如果不管李家的事,那爷爷就没必要冒险,鬼影爱怎么站就怎么站。
后来才知道,这些事都冲着我来的,并非李家那档子事的缘故,没他李家,就有别人王家。
爷爷看到我和妮儿私自跑回来,发了顿大脾气,臭骂我们一顿,还是赶我们走。
不过,他的精气神还不错。
听到镇长说的腐毒,爷爷瞧破我们说词,说道:“妮儿,那腐毒真没法子吗?”眼睛恨不得把我盯出窟窿。
“有吧。”妮儿小声的说道,“用特制的药丸,吞下即可,药在家里啊,我们得回来取。”
爷爷哼了声,说道:“你们回镇上,我没叫你们回村,绝不许回来!”拿扫帚把我们扫地出门。
这看到爷爷无碍,我觉得值了,再路过活水河,我一计上心头,爷爷不让我回村,那我直接下水,探活水河的究竟。
镇长前脚进屋,后脚没落地就问妮儿拿药救后娘。妮儿说药性还没化开,现在服用没效果,等明早服用,吃了就见效。
“妮儿,没骗爹吧。”镇长滚了滚喉结说道,“你后娘这次做过头了,爹回头教训她,都怪她娘家的侄儿,我把他绑了给你磕头赔罪。”
“停!”
妮儿举起手,气哼哼的说道:“爹这么想我啊,那无话可说,谁得罪了我,我也会讨回来,但她肚子的孩子是我弟弟,无辜的!您觉得我现在给的药能有效,拿去给她吃吧。”倒出一粒棕色的药丸给镇长。
我见过这药丸,哪能救人啊,用面粉兑酱油搓成的,跟捏泥坨坨一样的。
“这药可精贵了,一粒一百块!”妮儿说道,“自家人我就不收钱!”扭头往岳母院子走。
“妮儿,这不是药啊,人命关天。”我担忧的说道,“有真的药吧。”
进了院子关上门,妮儿抓着我的手指刺破,滴滴血在颗药丸上,说道:“这样就行了,缺的就是你的血。爷爷说你的血解百毒,腐毒也不例外。”
我揉了揉头发,懂了爷爷问妮儿的那句话,“那腐毒真没法子解吗?”根本就是意有所指,暗示妮儿用我的血。
说来,我也是忘记自己血的功效。
“那赶紧把药丸送去吧。”我拿着沾血的药丸说道。
妮儿说道:“不许去,忘了爷爷交代的,不许在外人面前暴露。这会儿吃尝得出血腥味,再说她今晚死不了。”
次日,妮儿拿带血的面粉坨坨给她后娘吞下,一团腐臭的味儿就从后娘身体里挥发,又扎破手指验血,血色正常。
这边忙完,我把自己下水的盘算说了,妮儿觉得靠谱,说心里有牵有挂,干等在镇上难熬啊。
一合计,我卖了粗绳子、镐头,以及防身用的柴刀,和妮儿、小橘到了活水河。
那些鬼魂站在岸边,像守卫一样,我带着妮儿绕开他们,确定不会被攻击,才叮嘱小橘保护妮儿,发生危险就用大狐带着她们逃命,然后我扎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