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楼到底是江湖一霸,面对术道群雄仍旧有过人的底气。
我正上下打量白云楼的话事人时,却在他身后看见了任飞的身形,后者对着我微笑点头,我也微笑回应了一下。
我笑容没落,就听见有人喝道:“那小子,你特么的笑谁呢?”
我转头看时,那个刚才还摔得爬不起来的人,已经被手下给扶了起来。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正急于找回面子。大概是看我脸生,才把我当成了软柿子。
我冷眼看向对方嗤笑道:“你是想从我这儿找面子是吧?自己脸掉地上了,从谁那儿往起捡呢?”
那人顿时恼羞成怒:“给我拿下他,狠狠掌嘴!”
他手下几个人刚要出手,我已经一步站在了对方面前,手里弯刀直接横在了对方嘴里:“妈的,你当老子好欺负是不是?”
我说话之间手往前一递,鲜血顿时顺着那人嘴角流了下来,对方吓得脸色惨白,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对方几个手下大呼小叫道:“放了我家少爷,要不然,把你挫骨扬灰。”
我只当没有听见,手里刀又往前一递:“磕头!不然,我先豁了你的嘴!”
那人还没来得及磕头,白云楼的那个话事人就开口道:“我刚才说,不许有人滋事,你没听见么?”
我一手擎着刀柄看向对方:“你是在跟我说话?”
那人斜眼看向我道:“我不是跟你说话,难道是在唤狗不成?”
我的脸色顿时往下一沉:“你眼睛瞎吗?谁在滋事,你看不出来?还是说,想给他一棒子之后,再给个甜枣?故意拿我开刀?”
白云楼话事人脸色顿时阴沉如水,他身后的任飞赶紧说道:“于副楼主,那位吴兄跟我有旧!你看……”
于副楼主沉声道:“跟你有旧又如何?白云楼的规矩不能破。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他自己挖一只眼睛下来,这事儿就算过了。”
任飞的脸色顿时一变:“副楼主,这事儿太过了吧?”
副楼主冷声道:“我就是让他知道,白云楼不是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地方!要不是……”
我不等对方说完抬腿一脚把身前那人踢出了几米开外,扬刀指向那个副楼主:“老子今天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在我面前装特么的大瓣蒜。”
我话一出口全场震惊,那个白云楼的副楼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被我一脚踹出去的那人,本来还要叫人找个场子,听见我在挑衅白云楼,干脆连人都不叫了,捂着嘴往我这边看。他嘴上出不了声,眼睛里的嘲笑却是一览无余。
于副楼主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放肆!任飞,这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了。”
任飞看了我半天,才叹了口气:“这事儿,我不管了!”
于副楼主不等对方说完就往我的方向飞身而至,我手中的九星残月瞬间化作惊鸿,一刀向对方手掌劈去。
我们两人相距还有两三米的距离之间,于副楼主的脸上已经露出一丝冷笑。他应该是笃定了,自己手上带着的那双金丝手套,能挡开我的弯刀,才会不避不闪的往我刀锋上迎了过来。
我手中弯刀刚到中途,刀势忽然左右一分,化出两道刀影,同时往他手掌上劈落而下。
九星残月的刀锋与对方金丝手套撞出一串火花的瞬间,对方双臂也被我的刀气震得左右一分,直奔身后甩去。
我右手收刀之间,左手两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对方的眼眶,等我抬着两只滴血的手指退出一步开外之后,于副楼主才嘶声惨叫的倒在了地上。
任飞惊叫道:“吴问,你敢伤我们副楼主。”
我提刀看向任飞道:“他想挖我眼睛,我只不过是还给他报应而已。有问题么?”
“你……”任飞厉声道:“吴问,你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么?就算你是卷山龙,也难逃一死。”
我似笑非笑的回应道:“挖他一双眼睛就难逃一死啊?那就更彻底点吧?”
我话一说完,飞起一脚踢在于副楼主的太阳穴上,对方立刻没了声息。
任飞脸色瞬时间一阵惨白,我抱肩道:“去告诉你们楼主,老子来找他要人了。”
任飞脸色阴晴不定的变换了半天,才快步赶向了后面的临时会场。
我转头看向了刚才那个想要拿我出气的人道:“朋友,比划两下子么?”
我话一说完,那人当场跪在了地上,连着对我磕起了头来。
那人身后的势力,能被选中参加交流会,也应该有几分势力。或者是,有某个一流高手坐镇。真要论总体实力,他未必会这么怕我!
其实,他怕的不是我,而是我这样的亡命之徒。一个人一旦不要命了,就算恶鬼见了也会怕三分。
在他看来,我能杀白云楼的人就不怕死,甚至是在找死。既然,已经找死了,那就不在乎把事情做得大点,反正就是一死而已。
我看了对方一眼冷笑着转过了身去,那人却不敢停下来,一直在那砰砰磕头。直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他才悄悄停了下来。
他知道,白云楼的人已经来了。
我看向前方时,正好看见一群身穿绣云图案的高手,簇拥一个四十上下的白静男人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任飞跟在他身后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眼睛还在往我这边看。
小舟在我身后传音道:“那是白云楼楼主任阳平。不是个简单角色,你要小心了。”
走过来的任阳平远隔十米开外,便与我对视在了一起。
我们两人目光隔空相撞的片刻之间,已经发生了无数次的变换,那并不是一种情绪上的变化,而是以目光交锋,我每转换一次目光都是在瞄向对方的要害,对方也同样如此。
换句话说,我们两个还没动手,就先试探过彼此的斤两了。
如果,我没还渡过鬼神劫,肯定不是任阳平的对手。但是,我渡过了鬼神劫之后,至少可以跟对方旗鼓相当。
任阳平临近现场之间,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好像是在考虑什么?
几步之后,对方才像是拿定了主意,快步走了过来:“你是吴问?卷山龙吴问?”
我点头道:“没错!任楼主,我杀了你的人,不知道,白云楼该给我定个什么罪?”
“死罪!”任阳平话音一落,原先围在外面看热闹的术士纷纷向远处退去,让出了一片空地,他们知道,几秒之后,这里就得变成见血搏命的现场,谁也不愿意受到波及。
池墨白却带人上前一步:“任楼主,我说过,白云楼侮辱我女人堂的盟友就得给我一个交代。你们不但不给交代,还一再挑衅半间堂,是准备秤一秤女人堂的斤两么?”
“哈哈哈……”任阳平哈哈笑道:“池当家多心了,别人杀了我的人算是死罪。吴问杀了白云楼的人,只能算是执行家法。传我命令,于和以下犯上,其罪当诛,扣灭抚恤金,弟子谴入死营,但有功勋再做减刑。”
我不由得和池墨白对视了一眼:任阳平这是玩得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