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丝侥幸破灭,宁清婉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苏言,如果你能醒来,我就算真正嫁给你又如何,只要你能救回我爹。”
宁清婉又哭着走了,门外,宾客们或许还没走完,但是,已经有许多人开始将红色布绸往下卸,将白灵挂了上去,还没到下午,喜气洋洋的红色海洋,已经成了白色之地,仆人们也只是高兴了一晌午。
结婚冲洗,终究没用,老爷,还是要走了。
许多宾客也是知道的,听说这宁家的小姐要准备前去荒都四大道院之一去修行了,老爹宁川高兴啊,亲自去万兽林给女儿找一种灵药,炼制成丹药给她作为临别礼物,没想到,等再次回来时,已经身中剧毒,无药可医。
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素来高高在上,经常不露面的宁仙子,一下子宣布开始招夫婿,抛绣球,只为让老爷子开开心心,不留遗憾的上路,但是没想到呀,今天就看到老爷子强撑着,没想到这么快,算了,不走了,明天送送老人家吧,也不知道那新郎官此刻啥心情,早上办喜事,下午办丧事。
不对,为什么有两口棺椁被从正门抬了进来,这宁府还有谁死了,还一下子死俩,太倒霉了吧,能被宁家去厚葬,也该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了吧,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不行,太好奇了,必须赶紧去派人打听打听。
“这位小哥,府里还有谁去世了。”
“我不知道。”
“小哥,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请笑纳。”
“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啊,是新姑爷要死了。”
“什么?不可能吧,早上不是还见他结婚着吗,怎么可能突然要死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也是他福薄,美人还没……咳咳,那个,就是他太贱,四处闲逛,逛到了老爷的房间,谁都没想到,老爷中的毒还带传染的,这不,估计明天一起发丧,我先忙了,别说是我说的。”
“哇,原来是今早结婚的小白脸死了。”
“这算不算是克夫,得亏我没抢到那绣球,否则,明天就给我发丧了。”
“嘘,小点声,小心人家恼羞成怒,把你敲昏去陪葬去。”
很快,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知道,宁府丧事在即,是宁川和苏言这对新翁婿。
华老叹息一声,指挥着众人将灵堂搭好,看着已经做好的两个牌位,华老此刻脑海中第一浮现的竟然不是老爷宁川,而是那个嬉嬉闹闹的新姑爷,前不久还见了一面,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立马躲开,一杯茶还没喝完,得到消息,新姑爷不行了,太世事无常吧。
“没福气呀没福气。”他似乎又看到了前天自己派人将他捉来的情形,阴差阳错的一脚给踢进了鬼门关。
当所有的人全都严肃着脸,面带悲意的四处忙碌时,当老妪和宁清婉守在老爷身旁,静静等着今晚子时的到来时,被一个人隔在隔壁房间的苏言,鼻孔突然一动,很快,一只白白胖胖的虫子便是打着饱嗝,探头探脑的出来了,然后好像跑了好久的路一般,直接往苏言脸上一躺。
如果有人给苏言换衣服的话,就能发现,脖子以下,他全身的皮肤白皙的很,原本中毒的黑色早已消失不见,现在,只剩下了脑袋的毒素了。
大白在歇息了一会儿,扭了扭脖子,然后顺着鼻孔又钻了进去,红儿丫鬟留在门外,心里满是可惜,早上她还给姑爷讲解新婚的规则呢吗,一眨眼,人家就已经躺在那里了,这般英俊,哎~
他好奇的顺着门缝向里面看去,正好看到,一只大白虫从一个鼻孔爬出,然后又钻进了另一个鼻孔,顿时脸色煞白,尖叫一声就跑的没影了。
苏言所在的房间没有花香,所以,那股尸臭味道很浓,如今看到腐烂后才出现的白蛆,红儿只感觉头皮发麻,一刻也没敢待,至于小姐的命令,让她守在门边,万一他醒过来了呢,可以随时通知她。
不用随时了,蛆都出来了,没希望了。
一炷香后,大白又跟喝醉了似的,从苏言的右耳里蠕动着胖胖的身体,费劲的从耳朵里爬出来,而此刻苏言脸上,早已回复之前样子,甚至于更加美白了,连着尸臭都慢慢淡了起来,静悄悄的房间中,苏言猛然睁开眼,蹭的一下坐起。
“哎呀,头好痛。”苏言一下子捂住脑袋,休息了一会儿,再看看四周,他有些发懵,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给那宁川吸丨毒丨吗,对了,好像迷糊中感觉一下子地震了,然后,然后就没直觉了。
苏言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精神一点点的在回归,看见床上的大白,再看看自己,应该排毒了,不错。
苏言收了大白,然后就准备去看看宁川伯父怎么样了,有没有缓解?打开房门,一个人都没有,院子外更是静悄悄的,他在疗伤之前,还听见新婚的钟鼓齐鸣呢,怎么一下子死寂起来了。
苏言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脖子,总感觉好像有人揍了他一顿似的,也可能是这什么劳什子的蝴蝶毒后遗症有些大。
一个人整了整衣衫出来,感觉静悄悄的,有点不符合情理呀,太安静了。
不行,得赶紧去看看自己冒险而来的成果,也不知道那宁伯父怎么样了,自己的毒都解了,人家虽然多,但想必应该可以舒缓一下,然后来日方长,咱慢慢解。气氛没有了,只有到处的白绫,这让正兴冲冲走向宁川殿宇的他瞬间就止住了脚步,脸色发白。
不会这么倒霉吧,那宁伯父,让自己这个庸医给弄死了,这一刻的苏言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其他地方后,终于确定,宁川死了,别人死了,也不可能这么大的阵仗呀。
完犊子了,真让自己给搞死了,那宁家岂不是要扒了他的皮呀。
苏言不敢在做耽搁,先是检查了一遍宁清婉给的二十万元石还在,也不算白跑一趟,趁着没人发现,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将自己的云纹白衣给换下来,正好,当初在上官家的下人仆役的衣服还在,立马换上。
这异界好的一点是,只要是大家族,仆人的的衣服就差不多,哪怕有细微差别,不仔细看和深究,发现不了。
换了衣服后,苏言不断转弯就要溜走,一般来说,隐身是可以的,但是,一些大家族是有阵法的,就是防止有人偷窥,而且强者那么多,他害怕自己多此一举,反倒暴露了自己。
终于按照记忆找到了大门,门上面也是白绫一片,站着些护卫和家丁,还有一些人应该不是宁家的人,是来往的宾客,此刻就这么走了出去,出出进进的,看样子不算太严格,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了,苏言一拍额头,他把大笨忘了。
“带不带他走,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苏言一阵矛盾,他们总归不会拿一个小孩子开刀吧,而且还是那么一个憨厚又黑不溜秋的孩子。
可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人家怎么说,也叫了自己这么一个多月的师父了,自己做错了事,拿他顶杠,确实有些不道德。
苏言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还是先找回大笨要紧,反正正门现在看起来很宽松,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找不到,我的乖徒儿,你自求多福吧,反正自苏醒后,又没开直播,没人会鄙视自己的,大不了到时候说,大笨这小子不想跟着自己漫山遍野跑了,留在了宁府当掌勺大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