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错!”林西岭坦然承认,毫不脸色,“可是那又怎么样?我这个做家长的不同意就不行了?他们两个要是真心相爱,那就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反抗这种封建家长的压迫,就算正面抗不过两个门派,他们不会跑吗?世界这么大,两个人又都一身本事,随便跑哪儿藏起来不行,过得个几年生米煮成熟饭了,带着孩子回来,难道我们这些做老人的,还能再强迫他们分开不成?”
听了这句话,雍博文立刻大起英雄所见略同之感,对这位林西岭掌门的亲近之意油然而起。
对头,这才是真正男人就应该做的嘛。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你林天昊也是五尺高的汉子,又一身本事,连拐带私奔的勇气都没有,简直太让人失望了!
雍博文简直忍不住要竖起大拇指对林西岭的这个说法大加赞叹了。幸好及时悬崖勒马,才算没有赞出声来,赶紧端起杯子再喝一大口咖啡,压压情xù。
“你知道我看到小昊虽然满脸愤怒,满心不情愿,但最终却还是屈从于我的压力,与叶静波家的小丫头分手,并且立誓,心里有多失望吗?”林西岭摇了摇头,端着杯子神色游离,仿佛不是在对雍博文说话,而是在对那个不在这里的儿子说话,“我宁可看到他暴跳如雷,当场反抗我的压力,誓死不众,宁可看到他过后阳奉阴违,转身就带着叶静波家的丫头远走高飞……可是他呢,最大的反抗也不过就是从此以后再也不回家,不见我这个父亲,不见家中的亲人罢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林西岭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叮当一声脆响,把远处正紧绷着神经的咖啡厅经理吓到差点没喊出来,扶着吧台,紧着往门外看,暗自埋怨这派出所出警怎么这么慢。
“呃……重视亲情?”雍博文试探着猜道。
“是懦弱!”林西岭语气沉重,“连最起码的反抗都做不到,只能说明他内心的怯弱!别人都赞他是天才,认为他是将来霸王门的支柱,可是知子莫若父,小昊这个孩子,虽然聪明,但从小就懦弱的紧!让他做做研究,搞搞学习,那是绝对没有问题。但让他支应门派,统领一方,他却没有那个胆气,就算是勉强做了,也做不好!尤其是在西北那片地方,霸王门需要的不是一个聪明善于研究的掌门,而是一个能够压得住场面的有胆气有担当的掌门!”
“你希望看到他的反抗,对你这个父亲,这个掌门的反抗?”雍博文有点明白林西岭的意思了。
“我希望他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林西岭长叹息,“这次来,我本打算是要把他带回霸王门的。他这些在外面学的东西也够多了,又是什么国际知名的大学者,又是什么研究天才,汉庭威那样的研究中心,你这样的公司,都想抢着要。可这不是我想要的,既然在外面学习不能带给他我所希望的改变,那么我就只能自己来。最近伊斯兰法师蠢蠢欲动,我们在喀什山口一带着实干了几仗,他们吃了些亏,他们的大阿訇默罕默德61阿卜杜勒61穆仪兹已经放言要报复,最近一段时间只怕要有几场大战,我打算把小昊扔过去锻炼一下,希望铁与血能够让他变得坚强!”
雍博文一听便急了,真让林西岭这么干成了,那他这段时间的忙活不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当下放下咖啡道:“林主席,我觉得你这个看法实在是有些偏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发展方向与领域,你强硬善战,不代表你的儿子就一定要变成这样。你看看林天昊现在,在国际上的身份地位名声,怕是比你这个父亲要响亮得多,他随便一个研究成果拿出来,都可以震动整个国际术法界,数项研究从根本上改成了原本领域的格局。这才是属于他的领域,他已经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光和热,达到了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你又何必强求让他去参加什么战事?虽然国际上纷争不段,但那都是在弱势地区,是国际大势力之间博弈造成的,我国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只怕主流还是以承平为主,相信需要林天昊这样精英研究人才比铁血坚强的战士的地方要多得多……”
“你不用急,我只是说原本是这样打算的。”林西岭看着雍博文一脸猴急的样子,心里暗叹这倒底还是年轻人,如此高的地位身份了,还这样沉不住气,真要想独当一面,只怕还得锻炼几年才行。
“那你现在的想法是……”雍博文暗想就算现在不想带回去,只把林天昊赶走,我也接受不了啊!
林西岭笑道:“就在刚刚看到你的时候,我想法突然有了些变动,等过了一招,我就决定下来!”
雍博文愕然无语。
赶情那一家伙挨的还真不是白挨,直接就省去一qiē口舌达成最初目的了,早知如此不如让他再打狠点了,没准就没这么多废话,直接进入主题了。
那肌肉男不假思索地道:“目前未发生过什么接触。不过在三年前的唐古拉山口一战中,倒是从藏密僧人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询问地看了林西岭一眼,在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这才道:“唐古拉山口一役只是一次偶然冲突。当时,我门下一支法师小队正在猎杀一只独眼魔怪,那东西是雪域魔国的产物,不知因何缘由窜入青海境内,在雁石坪一带行凶,害死十余人,我门接到当地法师协会驻点通报后,专门派了这么一支小队前去猎杀。那独眼魔怪甚是奸滑,见势不妙,就逃回藏地,我们一路追踪至唐古拉山口,却遇到一群黄袍藏僧在围攻一人。”
发生在唐古拉山口的那场战斗对于霸王门下弟子而言,委实有些莫名其妙。
当时,以法术追踪独眼魔怪的霸王门弟子认为独眼魔怪就藏身于那群被黄袍藏僧围攻的人身上。
那人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应该也是个僧人,锃亮的大光头,穿着一身大红的僧袍,只是那僧袍的样式不是藏密的,倒好像内地禅宗,但禅宗却是没有血红色的僧袍。
那血袍僧人长像倒是清秀斯文,如果不是动手打架的话,坐在那里敲个木鱼再合什念声南无阿弥陀佛,经对是个有道高僧。但他身上的装饰却跟高僧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颈上挂了个串满拳头大的珠链,猛一看去好像佛珠,但一颗颗珠子却都是人头模样,一个个面目狰狞,虽然只有拳头大,但纤毫毕现,阴气缭绕,任何一个法师都不会将其视为木头雕的仿口。
腰间缠了条黑色长蛇,还是活的,不时舞首吐信,偶尔而会伸长了脖子去咬那些围攻的藏密僧人。
左手拎着个圆盘样的武器,边缘如锯齿般锋锐,右手托着个七层宝塔,不停有鲜红液滴自宝塔孔窍中滴出。
围攻的藏密僧人有十六个之多,这还是正在动手的,地上还倒着六个没动静的,大抵是已经挂了。
突然见到这么多有实际修为的藏密僧人现身,着实让霸王门人大吃一惊。
要知道现如今不比旧社会,那时候藏域是佛国,活佛最大,僧人满地走,那是人上人。可如今是红朝当家,正是气运鼎盛之时,专政铁拳下,什么神佛都是纸老虎,哪怕是真佛下凡也得老实眯着。再加上一些个藏密僧人不甘失去往日的人上人地位,可劲折腾着想要搞独立,红朝对其警惕异常,连庙里都进驻消防队,成立党支部了。像这般成群结队在外行走的藏密僧人,那都是重点监控对象,但凡敢搞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立马就会成为专政对象。